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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1:33:17 作者: 某某寶
    許氏轉頭瞪她,「你個死丫頭,你春杏姐還沒說什麼呢,你倒嫌棄起你母親來了,你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又絮叨蓮花捎什麼帕子,不若換成錢兒給她云云。

    春杏深深吸了口氣,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方道,「大嬸兒,蓮花現如今在汪府的日子雖比先前好過些,到底還是偏房。上面有正房壓著呢,想顧娘家也是有心無力。

    「對,春杏姐說的是。娘你怎麼只看錢?因我生了個哥兒,太太心裡頭不舒坦,四處找我的碴兒,虧得她是查明的不能生,不然,我連帕子也送不得你。」蓮花覺得春杏這話貼心,連忙附和。

    春杏笑了下,將杯子放下,轉向蓮花道,「話說到這兒,我便說我叫你們來的目的了。蓮花,你因生了個兒子,汪府上下都抬舉你一二分,又因著我們這一家的關係,又抬舉你一二分。現在府里並沒有第二個姨娘在,你名義是個偏房,過的日子與夫人也不差什麼,你為何還不知足,一心要踩到太太頭上去?

    蓮花臉色微紅,底氣不足的辯道,「我沒有」

    春杏笑意冷了下來,「沒有?沒有你攬什麼從大獄裡救人的事兒?不是想叫汪老太太汪少爺高看你?現如今你憑著兒子已得了勢,娘家也算與你撐腰,你在汪府里比那汪太太的待遇也差不了哪裡去,你仍要顯擺你的能耐,不是讓汪府高看你?高看了你,就貶了汪太太。她再不能生育,再心中有愧疚,再不與你掙,那也是有個度的!你把她壓到泥土裡,與你有什麼好處?難不成你就成太太了?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子。你張狂過了,叫她沒臉,她能容你?自己不會生,不會再叫汪家少爺納小?反正已納過一個,再納一個又有什麼?

    蓮花叫春杏說得臉色通紅,她心底是有高高壓太太一頭的想法……

    春杏看了她一眼,繼續道,「你的心理我明白。不甘心可你不甘心又能怎樣?即使汪太太不在了,正房的位置也不是你的。汪家自會再續弦的。當然,人往高處走,這是人之常情。你想攀個高,日子過得好,又有臉面,又得體面,也是能理解的。我不能說你全錯只是你現在的身份不容你再攀這個高。你這點可是想透了?

    許氏看女兒低了頭,很委屈的模樣,不由又想替她說兩句,賠笑向春杏道,「春杏,蓮花原本就是性子好強些。那個女人也不能生養,娘家也只是窮秀才,怎麼和我們蓮花比?

    春杏往李家老2那邊看了一眼,道,「就憑人家三媒六聘娶回家的。蓮花不是」

    說著便自顧自顧的吃起菜來。

    李家老2在另一桌聽見,知道春杏是說他的,心頭百般不是滋味兒,灌了一大口酒,埋怨道,「當時你們咋不把親家舅舅的官司說明白些,說沒大事兒,我還能送她去汪家?

    春杏回頭看了他一眼,略帶些嘲諷道,「大叔送蓮花去汪家做得對我小舅舅與大姐夫為官,誰知道哪天起哪天落?這等婚姻大事兒,自是不敢與你打保票。沒得到時候,真落了起不來,你日日到我爹娘跟前哭訴埋怨」

    武睿在那邊打圓場道,與李家老2添酒道,「蓮花現在汪家吃穿用度與正頭太太也一般無二,把心思都用在教孩子身上,將來孩子成了器,自是要臉面有臉面,要體面有體面。靠誰都不如靠孩子」

    許氏聽著這話極合心意,連連點頭,「對,對蓮花啊,你日後少往那些沒用的地方用心思,好好教導孩子,將來成了器,不比啥強?

    又道,「你三叔家的春明已跟著你大伯子去了安吉念書,說不得日後也能發達。你三叔三嬸兒現在走路,那胸脯挺的喲……

    春杏聽著許氏這話還算上路,便說蓮花,「你母親說的對。再說,你還年輕,把身子養好,再添個幾男幾女的,又有這邊與你撐著腰,也受不了委屈,還折騰什麼?

    最後向許氏道,「大嬸兒,今兒叫你們來,我是有一句醜話要說在前面:因家裡有做官的親戚,那些里長糧長小吏們也不敢狠找你們的麻煩。可是你們也要知輕重,自己不能仗勢去欺人。還有,如哪家因什麼官司求到你們頭上,只說自己管不了日後若再有如蓮花這般不輕重的,拿官場上的給我小舅舅大姐夫添麻煩,我可不會如今天這般和言和語的與你們說道」

    話音到最後已帶了怒氣,許氏連忙點頭表態,「春杏,你放心。家裡我把著,不叫他們幾個亂來蓮花這死丫頭,待會兒我再好好訓她一場」

    番外之一家團聚(一)

    安吉李府。

    李家的大宅子中,正是一派熱鬧繁忙的景象。前兩日,吳旭與周濂已去了青州接春桃與趙昱森一行,算路程,應該是今天上午便能趕到。

    所以一早的,李薇與賀永年便過院來,將何氏院中的一院子指揮得團團轉。

    打掃的打掃,重新擺置物件的重新擺置,一團繁忙景象。更有採買的車輛不停進進出出的。極是熱鬧。

    春蘭春柳也早早的到了,此時正聚在一起閒話兒,各家的幾個小娃兒個個穿著嶄新的衣衫,打扮得極周正,也聚在廳中角落裡,你嚷我叫,極是熱鬧。

    何氏將還不會說話的周澤抱在懷中逗弄著,與春柳笑道,「這小傢伙長得象周濂,眉清目秀的,將來指不定長成個什麼喜歡人的模樣呢。

    李薇一腳踏進正房,笑道,「娘現在覺得心不夠用了吧?這麼多外孫子外孫女守著,可是不知道親哪裡一個了?

    何氏笑罵她。春柳也瞪她,「娘日日把你家小包子抱在懷裡,不過剛多抱下另一個外孫子,你便眼饞了?什麼時候學得春杏的毛病,事事要掙個尖兒?

    李薇笑呵呵在春柳身邊坐下,道,「還不是因為你們都一個個都是兩個三個的,我只這麼一個,本就吃虧呢。

    這下連春蘭也瞪她,「你吃虧?你吃哪門子的虧?姐妹幾個就數你最舒坦。沒嫁時有娘照看著,嫁了人又把娘從宜陽攀扯過來,還是照看著你,不對,是你們兩個。」想了想又道,「不對,是你們一家三口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仗著與娘住得近,自己家成日不開伙,天天到這邊來蹭飯吃!

    李薇仍是嘻嘻笑著,在這點上,幾個姐姐確是沒她享福,況且何氏在家又不常出門兒,整日沒多大事兒,虎子一上學,便冷清些,她熄了自己院中的火來蹭飯,也不全是自己懶。

    當然,她不得不承認,確實也有懶得因素在裡面,天天到親娘跟前兒蹭飯吃,諸事不要她管,這樣的日子是何等的舒心?

    何氏也跟著笑了一回。又嘆,「要說享福,你們都比春桃享爹娘的福。這幾年不見,也不知變了模樣沒有。

    何氏一說起這個,姐妹三人都沉默下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大姐春桃是沒有她們幾個的福氣。小時候操勞,大了仍操勞。

    頓了片刻,李薇笑起來,說何氏,「娘,待會兒見了大姐你可一上來就提這話。招大姐哭了,我們也少不得要跟著抹淚兒。再說,大姐夫再過不了多久,說不定能給大姐掙個誥命呢,我們幾個哪有她那樣的榮耀?

    何氏笑了起來,「是,昨兒聽戲,還聽得一句,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有你大姐將來享得福。

    說得李薇姐妹幾個都笑起來,打趣兒她現在也有幾分大家老太太的風範了,還能念詩。把何氏笑得赫然,笑罵她們幾個。

    角落裡的幾個小的,虎子把賀小包子抱在懷中,在教那幾個小蘿蔔頭,「你們大姨家有一個哥哥叫趙渝,有一個姐姐叫四喜,都可記得?耀兒你要叫趙渝哥哥,叫四喜妹妹。五福,那兩個都比你大,你要叫哥哥姐姐;煜兒,你也要喊哥哥姐姐,至於你……

    虎子伸手拍了一下窩在他懷中玩手指的賀小包子,「這裡頭的幾個都比你大,你都要叫哥哥姐姐,聽見沒有?

    賀小包子玩手指被打斷,抬頭茫然的睜著黑漆漆的大眼睛看著虎子,好一會兒才叫道,「哥哥……

    這是叫虎子的。

    一屋子人哄然大笑,虎子眉頭皺著,粗聲粗氣的道,「你該叫我小舅舅,叫他們哥哥姐姐!

    賀小包子復又低頭玩著手指,「哥哥!

    一眾小蘿蔔頭更是嘻嘻哈哈的笑將起來。虎子好容易建立起來的長輩威嚴頓時全失,臉色脹紅,抱著賀小包子往李薇懷裡送,大聲埋怨道,「五姐,你們天天怎麼教的?

    李薇伸手給他一巴掌,「他才多大點,不到兩歲的孩子會叫人就不錯了。你不到兩歲的時候只會玩兒木頭呢!

    虎子粗眉一皺,捂了頭,沒好氣的道,「說了不許你在那幾個小的面前打我,你……

    李薇只是故意逗他,又揚起巴掌。虎子抱頭跑了,一邊大聲道,「五姐你愈來愈象四姐了!

    那一眾小蘿蔔看見虎子跑了,也跟著匆匆啦啦的跑出正廳,象條小尾巴似的,直奔後院的大遊樂場。這條小尾巴後面,是一長溜丫頭婆子們。她們早已習慣了,一到這邊兒來,小姐小少爺們便撒了歡的瘋玩,根本不消吩咐,各司其職跑過去看護。

    賀小包子見眾人都走了,坐在李薇懷裡哼嘰起來。李薇故意唬起臉兒,與他道,「你明明知道那個該喊舅舅,為何還要喊哥哥?現在舅舅生氣了,不理你了!

    賀小包子只是哼嘰不理她,賀永年從前院回來,見他哼嘰,伸手將他抱在懷裡,先與何氏與春蘭春柳都敘了話兒,才問他的寶貝兒子,「怎麼了,你娘又凶你?

    賀小包子見親爹來了,愈發委屈,哼嘰著要出去。

    賀永年便抱著他出了正廳。

    春柳便笑李薇,「誰叫你先前圖自個痛快,把孩子丟給娘養?虎子見天在他眼前轉悠,他可不就認定是他是個哥哥麼?

    李薇才不信,「自打七八月里,便教他叫小舅舅,他愣是沒記住。倒是哥哥姐姐記得住。在他的小心思里,怕是比他大的娃兒,都該叫哥哥呢……

    說著又笑嘻嘻的誇讚自己,「爹娘都是頂頂聰明的,怎麼生了他這麼一個小笨蛋?

    春蘭撲哧一聲笑了,「你就可勁兒誇你自己個兒吧。

    何氏哄著周澤,與幾個女兒笑道,「以我說,梨花這孩子心頭定然是知道該叫虎子舅舅,只是逗我們樂呢。

    李薇覺得找回些臉面,笑嘻嘻的附合。一眾人正說笑得熱鬧,外面有人匆匆來回,「秉老夫人,大小姐一家已進了城。二姑爺要我提前來回話。

    番外之一家團聚(二)

    薇姐妹三人慌忙站起來」又差人叫將那群玩鬧的小蘿蔔頭叫回來」準備到大門口迎接。何氏神色也激動起來」坐下又站起來。一時李海欲得了信兒」也回到正房」卻不落座」似也是想到大門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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