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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1:33:17 作者: 某某寶
    在心裡頭唏噓感嘆一番。決定自己將來若生了女兒,一定要將她教得賊精賊精,只有她騙別人的份兒,別人敢騙她,那是屎殼郎打燈籠----找死。

    日子一晃到了七月初,李薇午睡醒來,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才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天氣仍有燥熱,隨手翻了下黃曆,今年閏十月呢,嘆了一聲,「怪不得呢。

    麥穗聽到動靜,端了水挑簾進來,笑道,「小少爺被老夫人接過去了。孫大娘也在那邊兒呢,小姐不多睡會兒?

    李薇搖頭,笑道,「我再睡,娘又該我對孩子不上心了。」一邊接過麥穗遞來的帳子,一邊感嘆,自己實在是太過幸福了。往常都聽人說養孩子費心又費力,她卻一點也不覺得。

    有何氏在她近鄰住著,又有新買來的奶娘,那小包子吃睡都不用她操心。

    梳洗完畢,出了正房。這院中大樹不多,迎面撲來一股熱浪,熏蒸得她身上立時冒出一層細汗來。

    快步穿過小月門兒,進了何氏的院子,參天大樹遮雲蔽日,撐出一地匝匝實實的樹蔭,這才覺得身上涼慡一些。不由舒了口氣兒。

    桂香在正房院前繡著小包了的肚兜,見她過來,起身行禮,「小姐,老夫人在後面花園裡呢。剛把曬好的水抬了過去,怕是這會兒正洗澡呢。

    李薇點了點頭,加快腳步往後面兒花園走。這小包子極愛玩水,每回一給他洗澡,他便咧著小嘴,笑個不停。

    李薇在何氏院中逗著小包子玩了大半晌,本要抱他回來,何氏怕她沒什麼經驗,照看不好孩子,便不讓她抱。李薇卻想著虎子自到了安吉之後,讀書極用功,除了去學堂便是在自己的西跨院裡讀書,何氏這院中冷清,有個孩子鬧著,他們也會熱鬧些。

    便也沒抱,剛進了自家院子,麥穗便回道,「小姐,兩個李老爺都來了

    李薇笑起來,原先丫頭們要麼稱大山柱子,要麼稱李管事兒,現在變作李老爺了。

    問清兩人在賀永年書房之中,她去順著廊子過去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剛走到窗前,便聽柱子的朗笑聲,「……原先想做雜貨鋪是隨口一說,這樊老爺歇了鋪子後,我倒還真想做雜貨鋪的生意了。

    大山接口,話中帶挪揄之意,「是,最大的商號走了,以你的精鑽勁兒,不出幾年,你的李記雜貨鋪子就拔了頭籌了。

    柱子呵呵笑將起來,笑得甚是暢快,李薇忍不住在外面問道,「大山,那你打算做什麼行當?」一邊進了門兒來。

    大山搖頭,「想了幾個都不太合適。有人說開當鋪錢極好掙的。

    賀永年搖頭,「南方民風奢靡,當舊置新幾乎是家常便飯,安吉民風相對純樸,當鋪雖不可少,但平常百姓是到了情非得已才肯與當鋪打交道。與在南方開辦當鋪比起來,差得太遠

    大山便笑道,「那再細想想。

    秀色田園 番外之春蘭(一)

    七月,宜陽。

    正午時分,正值吳記酒樓里最熱鬧的時候,賓客滿滿,人聲鼎沸。

    這幾年吳旭對酒樓經營頗下工夫,幾乎每個月都要引進一道新菜。七月里推出的新菜是一道酒糟魚,顏色紅亮,酒味濃郁,風味獨特。這道菜原是南方地區的風味小食,是吳旭從他那位江南來的養魚師傅那裡打聽出來的。

    剛推出四五天兒,經過食客們的口口相傳,點這道菜的人多了起來。也有人知道他們每月都要推出新菜,專在初一這一天來下館子。

    因他有那天荒湖,吳旭便下功夫開發水產類的菜,除了這酒糟魚,還有薑絲蒸鹹魚,煙燻魚;另有如碳鍋魚,水煮魚,酸菜魚之類,後幾種是李薇與他提供的菜單,由酒樓的師傅們按當地的口味兒做了些微的調整。都是偏重口味的菜品。

    鹹魚之類的都是從望遠縣運來,而鮮魚類的則由他在宜陽的那個小塘子裡供給。每年八九月里,吳旭還會將望遠縣湖中所產的肥嫩大螃蟹挑最好的單供自己的酒樓,與旁家只能挑到那些小而又沒蟹膏的酒樓形成鮮明對比,因而吳記酒樓在宜陽縣也漸漸的成了人人皆知的,說到吃魚吃蟹,此乃第一選擇。

    酒樓門前攬客的小夥計肩上搭著潔白的帕子,慇勤的將食客們往裡面讓,領進一撥客人後,剛拿著帕子抹了把汗,眼角轉到從東邊街上來的三人,笑意沉了下來。

    「勝哥兒,請問你家吳老闆可在?

    來的三人均是一副吊爾郎當的樣子,笑嘻嘻的看著小夥計,問話倒還客氣。

    「不在。我們老闆去望遠了。」勝哥兒看見這三人,臉兒沉了下來,忍著不耐煩答了一句話,扭頭要往裡邊兒走。轉眼又見兩位食客上門兒,忙帶著笑臉慇勤的迎了過去。

    這邊為首之人有些著惱,臉也拉了下來,他尚還能忍得住。後面兩個小混子卻忍不得了,其中一人衝著勝哥兒的背影罵道,「娘的,一個破酒樓的小夥計也敢在老子面前張狂,五哥,這銀子咱不要了,回去剁那小子一隻手,瞧他們還敢不敢猖狂?

    叫五哥的男子扭著瞥了他一眼,抬頭望著黑底金字的「吳記酒樓」大招牌,幽幽的道,「你小子能耐,你去剁剁下來瞧瞧你還有命沒?

    說著又狠狠呸了一聲,「老子在宜陽混了這麼多年,混得還不如一個鄉下小子。這吳記的掌柜真他祖母的走了狗屎運」

    另外一個沒說話的小夥計在一旁附和幾句,又轉頭向方才說話的小混子道,「小刑子,五哥的話不錯。這回你趁著三哥不在,又將那小子勾到賭坊去,等三哥回來,你少不了吃一頓拳頭。這吳家掌柜的連襟、吳夫人的五妹夫,就是那位賀府的二少爺,早些年三哥還是聽他的呢。

    小刑子滿不在乎的道,「賀家都敗了,現在誰把他們一家放在眼裡?再說這吳家,大靠山不是都倒了?進了大獄得罪了許多大官,現在又回鄉丁憂守制,他還能再起來?咱們的前縣尊大老爺,遠在廣西呢再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說到哪兒我們都是有理的咱們老爺也知道這事兒呢,是老爺吩咐我多勾著那小子去幾回,李家五姐妹哪個手裡沒有萬兩的銀子?」

    後說話的小混混道,「那也要客氣些,做生意不是和氣生財嘛。好言好語的,人家才放鬆警惕,好讓那小子多去賭幾回」

    那個叫五哥的將目光從吳家酒樓的匾額上撤了回來,「說得不錯」正說著,又一撥客人進了門兒,五哥嘆道,「娘的,這生意好的真叫人眼紅」

    小刑子臉上一喜,正要說話,卻見迎客的勝哥兒又出來了。便往了嘴。

    王五哥上前兩步,客氣的與勝哥兒道,「勝哥兒,煩你報個信兒與你家夫人。你們府上那位姓李名春峰的親戚,昨兒又去我們坊子裡耍,一共輸了一百三十六兩。那位少爺沒錢兒,現在我們坊子裡做客呢。我們老爺叫咱們來與吳老闆當面知會一聲。

    勝哥兒見他們三個來便能猜到到底為何事,一聽是一百三十六兩,更是惱得沒邊兒。他們家這酒樓一天的出息也不過才十幾兩,過節的時候生意好些,頂天了才有二十兩。那位不招人待見的少爺,一出手便讓自己這一樓的夥計白幹了十天。

    惱得將肩上的白帕子上一甩,「我們夫人上次明明說過,他要再去,叫你們莫讓他進門兒的為何還放他進去?

    「喲,勝哥兒,這開門做生意的,都是笑臉迎客的,哪能將客人往外攆?」小刑子做出一副小無賴小混混模樣,笑嘻嘻的道。

    黃掌柜剛算好一處帳,抬眼兒瞧見門外這幾人,急忙從櫃檯後轉出來,「幾位這是有事兒?

    王五哥便又將春峰賭錢輸了銀子之事兒說了一遍兒,笑道,「老掌柜的也知道,三子哥是念著原先與賀二少爺有些交情,不肯為難貴親,只是,我們坊子裡的百十號人也要吃飯的。吳老闆吳夫人做生意一向是極公道,想來也會理解咱們的苦衷……」

    黃掌柜心知這是夫人娘家的事兒,莫說他們,便是老爺也不好插手,且前幾次這位堂舅少爺的賭資都是夫人出面兒打發的,還是要回了夫人。再者,這沾得一個賭字的能有幾個好下場,也讓夫人多約束約束他。

    想了到這裡便道,「勝哥兒,你領幾位到後面兒去回夫人。

    相比較前面的熱鬧,位於酒樓後面的吳宅倒是極靜。與幾年前初來時沒什麼大不同,只是前年以三十兩的價格買下鄰家的院子,與自家打通,呈一個單獨的院落,給吳旭娘住,並將原來供行走的空地改成了花園。

    此時,剛剛用午飯的吳旭娘,在後花園中逗著小孫子,春蘭瞧著前面收拾好了,帶著兩個抱著針線籮筐的丫頭轉了進來。

    吳旭娘一見她便笑道,「又是給梨花家的小娃兒做衣裳?

    春蘭點頭,也笑,「可不是。她自小沒怎麼摸過針線。反正我也沒事兒,權當打發時間唄。

    二兒子吳熠張著雙臂踉踉蹌蹌的跑過來,奶聲奶氣的喊著,「娘~~~」

    春蘭彎腰接到他,抽出腋下帕子與他擦汗,點他的小額頭,「不許亂跑,一會累得你嬤嬤又腿疼」

    吳熠乖巧點頭,「好~~~」又往吳旭娘那邊跑去。

    幾個丫頭都笑,說二少爺比大少爺聽話乖巧。

    正笑著,有小丫頭匆匆來報,「夫人,勝哥兒說有事兒要回您」

    春蘭直起身子,向吳旭娘道,「娘,您去歇會兒吧。我去瞧瞧。

    吳旭娘抱起吳熠,不放心的問了一句,「是酒樓的事兒?

    春蘭道,「可能是。做著生意事兒多些,您歇著吧。

    春蘭回到正廳,叫勝哥兒進來。大丫頭香玉匆匆去了,不多會兒勝哥兒在簾外回話兒,「夫人,那郝記賭坊里的人又來了,這回說……說堂舅老爺欠了一百三十六兩賭債,方才要到酒樓里去了。黃掌柜讓小的來回夫人。

    春蘭蹙眉聽完,頓了片刻,道,「叫人進來,我當面面問他們。

    香玉在一旁氣憤的道,「夫人,以奴婢說,這事兒你只作不知情,不管了。誰家有那閒錢與他填這種無底的洞。老爺和夫人掙下這份家業容易麼」

    春蘭低頭思量了一會兒,擺手,「這回是要管的。

    春桃不在,她成了這姐妹中間的老大,這種煩心的事兒,她不出面誰出面?難不成讓大嬸兒一家哭到爹娘面前去?

    再者,這賭坊怕是將她當作肥羊了,一刀一刀下得極容易,還讓人說不出個不字來。

    還有春峰……她嘆了一口氣兒,上次明明是差人將他差回家的,何時又跑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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