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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1:33:17 作者: 某某寶
春桃含笑點頭,斜李薇:「鬼丫頭,還怪機靈呢。」
李薇呵呵笑著,勸說春桃:「大姐,反正無論如何你一定要跟著去就任。還有大姐夫若敢動什麼花花腸子,你一定要往家裡送信兒,別自己個兒擔著。」
春桃失笑,摸著她頭髮感嘆:「梨花說的大姐知道。你大姐夫現下看,倒是不會。至於將來如何,誰也沒長前後眼兒,能事事通透。不過你說的教養嬤嬤的點子好,這回大姐聽你的,煩一回小舅母。」
春桃插話笑道:「行了,大姐也留不了多少天了。別只說那些讓人堵心的事兒。周周全全的把家事安排好,高高興興去上任才是。」
春柳在一旁思量了會兒叫春蘭:「二姐,你和我到廚房去看看娘在幹啥?」
春蘭點頭跟著出了廳房,春柳一把拉住她拐到穿堂里這才道:「大姐這此年手頭積攢的估計不多,我們該怎麼個添法兒?」
春蘭笑瞪她:「你現在是有錢戶,你說了算。」
春柳也回瞪:「二姐夫過年賣熏魚臘魚,得了多少錢,你自己心裡頭知道,你哭什麼窮?那湖我們沒見過,春杏和梨花可見過。」
春蘭笑著推了她一下:「行了,怪話兒莫說了。今年你二姐夫倒沒有擴展產業的打算,余錢也有些。我這邊兒能動的,現下有三百兩,餘下的我再和你二姐夫商量商量。我的意思,每家能湊出五百兩來最好。」
春柳嘴角撇了撇:「果然撈禮錢發家最快。大姐這一走,淨賺二千兩。」
春蘭拍打她一下:「她是白得的麼?日後手頭有了,定然是會還的。」
春破怪笑一聲:「啊呀,二姐,你好小氣,難不成讓大姐給你打借據不成?」
春蘭氣得要去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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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府梅香院中,賀夫人午睡起後,霍媽媽將上午的事兒說與她聽。重點是孫姨娘去了青山院,在裡面呆了小半個時辰才出來。出來時,臉上笑意盈盈的似是相談甚歡。
賀夫人漫不經心用茶杯蓋子撥著茶沫兒,好一會兒才冷笑道:「她還真能耐,才嫁來三五日,就勾得人主動去靠她。」
崔媽媽道:「太太也無須太過憂心。孫姨娘怕是為著四小姐的親事急昏了頭,有病亂投醫。太太只須稍稍透點風給她,讓她心頭安定些。嘗到甜頭,掛著太太給四小姐尋的親事,她自然會有頓慮了。」
賀夫人唇角扯動,輕蔑笑笑:「那兩個就是有點旁的心思,我也不放在心上。老爺這一病,什麼寵愛都成了過往。她們現在府里還有什麼倚仗?」
崔媽媽賠笑道:「這倒是。大少爺成了親,對生意也愈發用心了。老爺不也稱讚過他幾回?」
賀夫人臉上笑意舒展開來:「凌哥兒自成了親後,確實用心穩重了些。聽琴兒說他這兩天異樣的忙,對生意格外用心。」
崔媽媽接話道:「是。今兒早上大少爺不是專陪著老爺,去見他的故交好去了。聽說老爺歡喜的很。太太放心吧,青山院的那個,牛心左怪的,老爺原先暗裡偏他一些,不過是看著的佟氏的面子,可憐的成份多一此……」
提起佟氏,賀夫人眉頭立時皺起,崔媽媽察言觀色,立時住口,連忙賠罪。賀夫人神色平靜,卻不言語,氣氛一時凝重起來。
正這時,秋月在外面報「太太,二少奶奶院中的管事兒孫大娘求見。」
賀夫人心頭正惱,擺手,冷聲說道,「就說我沒空兒。問她什麼事兒?」
秋月應了聲,走到院門口兒,向孫氏道,「太太正說著事兒,讓有什麼事兒與我說,我轉告太太。」
孫氏不卑不亢的道,「是。二少奶奶娘家大姐趙夫人使人來報,說是趙知縣的升遷文書到了,二少爺與二少奶奶急著出門兒,就差我來回稟太太一聲。」
秋月不防是這事兒,輕「啊」一聲,忙問「升到哪裡了?升的是什麼官職?」
孫氏想了想道,「升到廣西河池州州同知。」
秋月想了想,道:「你且在這裡等等,我去再回太太。」說著匆匆向正房走去。
賀夫人遣走秋月後,才突然又覺不妥。她自嫁進來,除了早上應時請安,一回也沒使人來報過什麼,也許該親自問問到底是什麼事兒。
正想著,秋月又在外面回道:「太太……」
賀夫人立時出聲:「你進來吧。她有什麼事兒?」
秋月挑簾進來,行禮道:「回太太,是趙知縣升遷文書到了……」
「什麼?」賀夫人一愣,隨即點頭,「是了,他都任了六年了。按理是該升了。升到哪裡了?」
秋月回道,「廣西河池州州同知。」
賀夫人手一頓,好一會兒吐出幾個字,「從六品!」
崔媽媽也被這突然的消息弄得一愣,看太太神色,小心翼翼的道,「太太,這也算不得什麼好事吧?他們走了,正好不在太太跟前兒礙眼,有些事也好辦些。」
賀夫人微微點頭,「不算好事,但也不壞。行了,你去讓人回去吧,就說我知道了。」
秋月應了聲,匆匆出去。
第196章 各人各命
李薇與賀永年在李家用過晚飯又陪著何氏坐了會兒,才回賀府。
剛進院,麥穗便說,賀夫人中間兒派人來問過一回,李薇問她說沒說有什麼事兒?麥穗搖頭。
李薇一時也無心去猜賀夫人的心思,想了想,便讓賀永年回院中歇著,自己院子也未進,逕自帶著丫頭去了賀夫人處。到了梅香院,卻見院門緊閉,院內燈光已暗,心下嗤然,這麼早便睡了?
也許又是給自己下什麼絆子呢。
果然第二日早上請安時,賀夫人便拿了這件事兒做由頭。讓李薇心中直呼自己的水平真是見長,料事如神。
賀夫人先是問了趙昱森的升遷之事,然後便道,「昨兒你急惶惶的走了,只叫下人來說一聲,嚇得我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兒,細問才知道趙知縣升任了。這原本是好事兒,你這一急惶,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兒呢。我憂心得一夜都沒睡好。」
李薇聽這話除了暗怪自己不知禮數,讓婆婆擔心之外,象是沒有更深的意思,瞥眼看見賀蕭從次間出來,便笑著賠禮道,「是我一時太急,倒讓太太跟著憂心了。昨兒夜裡我回來後,想來跟太太說說,又見太太這裡已上了門兒,院中的燈籠也熄了,以為太太歇下了,便沒敢打擾。」
賀夫人起身迎賀蕭入座,才笑道,「原是這樣。昨兒也湊巧你父親身子有些不適,便早早歇著了。你該叫醒我才是,趙知縣在宜陽為官六年,又是年哥兒的連襟,與咱們府上相交甚厚,這情義可不一般。」
李薇心中撇嘴,嘴在你身上,叫你也能說出不是,不叫也能。反正這事兒她也拿不著什麼真正的由頭,便裝作訕笑一下,沒回話。
賀蕭此時道,「昨兒傍晚才得了消息,趙知縣是哪一日動身?」
李薇心算了下,回道,「大約是二十日左右,具體的日子現在還沒定下。」
賀蕭點頭,向賀夫人說了句,早飯後使人去問問,好為趙昱森擺送行宴。
賀夫人答的痛快,當下就吩咐下去。
趙昱森升遷之事,讓李薇跟著忙活了個把時候,不過,賀夫人除了那日話中帶話兒的問了一回,接下來倒也沒什麼動靜。
李薇一邊忙著給春桃準備力所能及的行李銀錢,一邊暗自思量賀夫人的心態。許是因為趙昱森要走了,雖是升了職,可去的地方天高皇帝遠,不能在跟前兒護著,於自己來說,是個不利因素,她在等趙昱森這事兒結束之後呢。
還因賀蕭對平妻之事的斷然拒絕,讓她明白,自己背後的靠山還是有些小小的份量,想必賀夫人一時也不會太過明顯的針對她。現在她能做的是這些不動聲色的給自己添些堵。
以至於她到賀府以後,還沒有受到過真正的刁難威脅,她並不會因此而感激。
她是來搞破壞的,你好我好大家好多沒意思?!
石頭爹娘得了兒子升遷的消息,第二日便趕到宜陽來,小玉和她那二哥也跟著過來了,李薇這幾天是天天兒去,除了幫春桃準備箱籠等,便是拉著她敘話兒。另有寫給孟顏玉的信已送走,若是真能請兩個教養嬤嬤來,趕不上這幾人的行程,不論是誰到時護送著追過去便是。
轉眼兒五六天過去,春桃府里府外收拾得差不多了。李薇與賀永年這日又去了春桃那裡。大姐家的瑣事已告於一個段落,接下來,便是最最重要的那件事。
幾個姐姐和李薇都通過自家男人將自己的意見轉達給趙昱森,堅決的支持春桃陪著去任上,聽各人反饋回來的訊息,趙昱森也是願意的。
現下只要石頭爹娘沒意見,這事兒便能定了。
賀永年去了書房找趙昱森,李薇則帶著丫頭去春桃院中。剛轉入春桃的院子,便見入畫和幾個丫頭坐在院門口前的太陽底下,眼睛望著上房,個個斂聲靜氣的,正要開口說話,入畫瞧見她,跳將起來,跑到她跟前兒,低聲行禮,「五小姐您來了。」
李薇點頭,掃視院中幾人,「你們這是做什麼?有誰在房裡?」
入畫點頭,悄悄的道,「是我們姑奶奶。」
小玉?李薇擰眉,「小玉姐姐怎麼了?」
入畫回身看了一眼,領著李薇往院外走,直到轉出院門,入畫左右看了看,才低聲道,「我們姑奶奶在正房裡頭哭呢。」
李薇眉頭擰得更緊,「她怎麼了?跑大姐房間哭了起來?」
入畫笑道,「五小姐,我若說了,你可別嫌我嚼舌頭。」
麥穗在一旁插話道,「入畫姐姐還知道自己這是在嚼舌頭呀。」
入畫回身瞪她一眼,「我是瞧著五小姐想知道才說的。」
李薇趕忙拉她,「我是想知道,快說,你們姑奶奶怎麼了這是?」
入畫壓低聲音道,「昨兒夜裡我們老爺在老夫人、老太爺院中跟他們說了小半夜的話,才說通讓我們夫人跟著去任上的事兒。誰知道今兒早上,我們夫人才剛起床,姑奶奶便過來了,來的時候臉色便不好,還沒說兩句話便哭將起來。斷斷續續我們也聽見了不少。」
「……我們姑奶奶說,程姑爺現在對她愈發的不好,自打她有了身子後,這四個月里已有五六次沒回房睡。問他,他便說是在相熟的朋友處喝了酒,因喝得太高興,便歇下了。姑奶奶不信,非要去找那些個朋友問個明白,程姑爺不讓去,說不過是喝兩回酒,這麼問過去,他的臉面還要不要了?我們姑奶奶許是鬧將起來了。好象程家老太太因此訓斥了程姑爺,程姑爺心頭有氣,愈發不在家呆著了。方才在屋裡哭,是因程姑爺好象要與相熟的生意夥伴去大北邊兒做生意。她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