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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面積不大，一室一廳一衛，但一個人住也就夠了。家電家具都是他從網上淘來的二手，但個個看起來都很新。

    那竹特別喜歡他柔軟的地毯和落地窗，百葉窗將溫柔的陽光分割成一片片，她用腳踩上去，覺得一切都不可思議。

    韓奕辰在後面拿電話點餐，那竹坐了那麼久的飛機，等待她的還有時差，他覺得出去吃飯不會是個好主意，決定今天先在家裡解決。

    他的英文說得十分地道，根本不像是第二語言。那竹聽他報了一串菜名，又聽他跟人仔細交代禁忌。

    她吃什麼，不愛吃什麼，他了解得一清二楚。可對方顯然不願意聽他長篇大論，他背身過去「喂喂」幾聲。

    「我這裡有個姑娘好嗎？沒錯，今天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有沒有下一次約會，一切都要看你們今晚的發揮了，兄弟。」

    那竹嗤地笑起來，雙手摟住他。

    他的氣味一點沒變，還是那種柔柔暖暖很安全的味道，她怕他溜似的用力抱緊，深深地吸一口氣。

    韓奕辰掛了電話，抱著她手，兩個人步調一致地在房子裡晃悠。他去冰箱裡拿出一瓶牛奶，擱微波爐里熱了。

    「點的東西還要一會兒才能來，你把牛奶喝過了，先睡一會兒，好不好？」

    一提「睡」這個字，她就開始打哈欠，接過他遞過來的牛奶，還是不捨得放開他似的，先使勁往他懷裡鑽了鑽。

    「你陪我睡，行不行？」

    他房裡裝飾得很簡潔，只有一張床，一個書桌，一把椅子，連個電視機都沒有。

    那竹拿起他放在書桌上的一個相框，裡面居然放得會是她的照片。那天陽光很好，在看書的她，被溫暖的光線照得面孔發亮。

    她根本不記得這是什麼時候吧被他拍去的照片，轉身過去扯了扯正在放被子的他，伸手在他面前：「給我錢。」

    他靜靜看她。

    「你侵犯我肖像權了。」

    「我還沒收你拍照的錢呢。」韓奕辰將相框放回桌上，順帶拿拇指擦去了上面的一點灰塵：「過來睡覺。」

    那竹被壓得坐到床上：「你陪我啊。」

    「嗯，知道了。」

    那竹脫了外套，裡面穿了一件白色薄T恤。褲子是鑽進被子裡脫的，再悄摸摸地扔到被子外面去。

    韓奕辰看著那條休閒褲，眼睛都有些紅：「褲子都脫啦，你就不怕我禽獸不如？」

    那竹拿被子堵他的嘴，他伸手拽下來，將她像個蠶蛹似的包起來，自己跟她隔著個被子雙雙躺下來：「就這樣。」

    那竹覺得一下就暖和起來，頭在他脖子上蹭了蹭：「想我嗎？」

    「廢話。」韓奕辰親著她頭頂：「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走。」

    那竹拍拍他胳膊，撫慰的樣子：「等你事情做完，時間有的是。」

    年輕的時候總覺得一切都不是問題，時間無限，歲月很長，等待也可以走得很快。

    韓奕辰點了點頭，說：「好，你先睡覺吧。」

    其實根本不比他催促，只是說話的功夫，那竹就已經睡著了，微重的鼻息一下一下吸吐得用力。

    他輕輕親了她一口，又十分不捨得反覆廝磨。

    那竹香甜一覺，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全黑了。

    韓奕辰點的菜餚全都冷透，他打著哈欠起來，說：「你稍微坐會兒，我拿去熱一熱。」

    他已經沒有在家時那麼生澀，一個人的生活催人成熟，他像模像樣地開了煤氣，將菜分門別類地放進鍋里熱。

    那竹就泰然坐在桌邊等待少爺伺候，他在後面問：「你來幾天？」

    那竹說：「勞動節只放三天，我另請了兩天假。」

    韓奕辰不由皺眉：「一共就五天，算上在路上的時間，你至多就能在這兒呆三天？」

    那竹點頭：「嗯，差不多了。」

    「只有三天，你想去哪兒玩？」

    「哪兒都不想去。」她打個哈欠，他恰好走過來，切了一塊牛排放進她嘴裡：「唔，就想跟你在這兒一直呆著。」

    「傻吧，在這兒又什麼都不能做。」

    「你想做什麼呀？」

    他颳了刮鼻尖，朝著她笑。那笑容未免太過奇怪，看得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竹別開臉：「壞人吧。」

    韓奕辰卻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

    第36章

    因為那竹過來, 韓奕辰特地改了日程，打算空出幾天專心陪她。

    他在這裡不像其他人想的那麼悠閒，每天的活動都安排得非常緊湊。勻來勻去還是有個拍攝的任務推脫不掉，他想了想，正好帶著那竹看看他日常的工作。

    韓奕辰領著那竹見了這些天一直在帶他的那位華裔導演，他的祖父曾經是韓奕辰爺爺的部下，一家人移民多年，彼此仍有聯繫。

    他能來這兒，也是托的這陣東風，時不時給他打一打下手, 學到了很多。

    導演是純種的中國血統，不過從小生活在國外, 氣質風度已經完全成了ABC。他不會中文, 那竹英文又夠嗆，幸好有韓奕辰充當翻譯。

    他為人謙和, 跟她講了在拍的電影主題，講了參與影片的大小演員，其中女主角居然是去年的奧斯卡影后。

    導演問那竹想不想跟影后合照, 那竹當然樂意, 跟人十分親熱地拍過照片, 要了簽名照後，才偷偷拉過韓奕辰問：「她到底演過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