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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踝上的冰塊化了，冰涼的水洇濕了莫向晚的腳踝，她終於不耐煩地將腿盤起來，藏在裙子底下。

    「在這之後，你們應該有情人終成眷屬才對，來我面前刷什麼存在感。」想到過往，莫向晚無法控制地渾身發抖。

    宋景淮心疼的無以復加。

    原來莫向晚瘦瘦小小的身體居然承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和痛苦！他多想把她擁進懷裡，給她溫暖和保護，可現在的他根本沒有那個資格！

    「小芮不是我的孩子……」

    「夠了！我根本不想知道。」莫向晚打斷他，「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想再和你們有任何的交集，請你放過我。」

    宋景淮立刻慌了神：「我做不到！」

    「我真正愛的人一直都是你，只是那個時候我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看不到自己的內心，現在我明白了一切，你真的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向來都是冷靜自持的宋景淮，此刻卻像一個討糖的孩子那樣毫無話語權，一雙眼睛焦急地把她看著，生怕她會因此而更加討厭自己。

    莫向晚諷刺地一笑。

    「呵，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真的？」

    看到他這副毫無心理負擔的樣子，莫向晚簡直前所未有的憤怒，如果不是腳踝受傷，她非得一腳踹死他不可！

    「你根本不明白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莫向晚哽咽，「你為什麼要來找我，你折磨的我還不夠嗎？有時候我真的想殺了你給他償命！」

    她還記得宋景淮拿「器官捐贈協議」讓她簽的時候，她的心臟因為震驚而瘋狂跳動的頻率，那種好像隨時都會背過氣去的感覺，她這輩子都不會忘！

    「我知道。」宋景淮慌神地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珠，「他是你送給我的，最好的禮物。」

    「你別碰我！」莫向晚用力拍開他的手。

    察覺到她的排斥，宋景淮心痛的厲害，接下來就真的一下也不敢碰她，保持在一個禮貌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告訴她：「孩子……沒有死。」

    第24章

    「什麼？」莫向晚本來還在哭，一聽這話，立刻呆住了。

    宋景淮看她小鹿一樣澄澈無辜的眼神，心中疼惜更盛。他想摸摸她的頭，讓她別難過，可又怕她會牴觸，最終只是欲蓋彌彰地捏了捏自己的掌心，別開視線不看她。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莫向晚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是宋景淮這個人渣在騙她。

    可接下來宋景淮卻清清楚楚地告訴她：「我們的孩子沒有死，你走後，他就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已經開始上幼兒園了，又機靈又討厭。」

    「那個時候我除了找我們的孩子，還在找其他的心臟源，因為早產兒自身的心臟都沒有發育好，根本就不能給小芮移植。」宋景淮說道，「所以……我當時是故意氣你，才說那些話的。」

    莫向晚到底還是沒忍住，用沒有受傷的腳狠狠踹他！

    「你是人嗎？！」

    「本來我對孩子的確是一點感情都沒有，可當他被抱到我面前，我看著他的時候，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應，讓我無法忽略----他沖我笑了一下……那一刻的感覺，就好像是見到了漫天星光，絢爛而玄妙。」

    莫向晚想像著那個畫面，幾乎無法思考，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哭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長得很像我。」宋景淮說，「謝謝你，把他帶到我身邊。」

    莫向晚突然想到了什麼，嚴肅地說道：「孩子的撫養權應該是我的，因為你根本不配當他的父親！」

    一句話，讓原本還算溫馨的場面頃刻間土崩瓦解。

    宋景淮幾乎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他終於懂了什麼叫「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他是真的想要彌補，想要莫向晚過的開心。

    可正是因為他的出現，莫向晚才不開心。

    這認知像刀子一樣往他腦子裡鑽，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敗和無力----向來都是宋二少拒絕別人，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才能挽回一個人。

    尤其當那個人早就對他心如死灰的時候！

    「在談撫養權這個問題之前，我覺得你可以先回國見見他。」宋景淮打出手裡的王牌，「他經常問我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媽媽。」

    莫向晚心裡酸楚的厲害，嘴上卻不饒人：「你就應該告訴他實情，說他媽媽是被你逼瘋、逼死的！」

    心，用力地一痛。

    宋景淮幾乎開始佩服莫向晚了，實在是句句帶刺，拳拳到肉，只簡單的一句話，就讓悔恨如海嘯般席捲宋景淮。過往的畫面里，任何不好的一幀他都回憶過無數遍，而每次回憶起來，那些感同身受的痛苦就成百上千倍地回敬給他。

    但他喜歡這種痛，因為當他有一天感受不到痛的時候，就說明他把莫向晚忘記了。

    「回國可以，但我要把孩子帶走。」莫向晚其實不願意回去，因為那裡對她來說只有愛而不得的愁腸和飽受折磨的苦痛。

    宋景淮本想先答應下來，正要開口的時候，外面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