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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1:06:51 作者: 趙買買
    但在氣頭上的宋景淮怎麼可能會相信?

    再加上林知暖的惡意誘導,宋景淮自然而然地將她定義成了罪犯!

    不過,那個時候莫家就只剩她一個人了,宋景淮雖然恨她,卻也不想讓莫家的一切落入其他有心人的手裡,於是才有了後來發生的事情。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一面護著莫向晚,一面折磨著她!

    漸漸的,他好像從這樣矛盾的生活里滋生出了另一個完全相反的自己,他兇狠、冷漠、暴躁而且殘忍。

    那個自己把莫向晚逼死了,他的靈魂才幡然悔悟,被迫承受著沒有盡頭的自責和愧疚。

    「莫向晚,你告訴我,究竟是誰要殺莫雨熹?」

    宋景淮偏頭看著窗外的月亮,突然想起了一首詩:「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他一直以為是莫向晚變了,實際上,一切都是他不好,莫向晚說他心瞎了,他一直沒有仔細體會這話的意思,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究竟錯過了多少!

    而面對著偵探所說的新的消息,宋景淮卻突然沒了深入了解的心情,因為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無論莫向晚是什麼樣的人,他都已經默默地將她放在了心上,深愛而不自知。那個時候,他也不過是仗著莫向晚愛他而已。

    現在的自己,甚至連想她的資格都沒有……

    ……

    叱吒風雲的宋總從那天起就變了。

    以往的他,雖然也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但偶爾也有和顏悅色的時候,就顯得格外風流,有一種年輕人特有的朝氣和吸引力。

    現在的他,表面上好像和以前沒什麼區別,但卻好像有一層無形的氣場將他和普通人隔絕開了似的,整個人謫仙一般超脫而厭世,仿佛失去了生活的奔頭和樂趣一樣,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症狀越來越明顯。

    因為莫向晚剛走的那段時間,房間裡一點一滴都是她的氣息:擺在桌角的畫框,衣櫃裡帶著香氣的衣服,明亮的梳妝檯,陽台上開的精緻的小花……那樣拼命地生長著,好像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可時間一長,畫框蒙了塵,衣服做了舊,梳妝檯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花也漸漸枯萎了。

    ----宋景淮極力想要留住這美好又淒涼的一切,到頭來,卻都像莫向晚本人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他的世界,把他一個人丟在原地……

    原來愛而不得是這麼的痛苦!

    朋友都勸他向前看,那是他們不知道,曾經有一傻姑娘,光是愛他,就花光了所有的力氣,整整八年時間,他卻完全沒有珍惜。

    原來,比愛而不得更加痛苦的,是得而復失……

    ……

    四年後。

    宋景淮受邀參加五年一次的珠寶設計展,地點在義大利,本來他是不準備去的,但舉辦方和宋氏一直有著良好的合作關係,邀請的又是業界知名設計師和富商,機會非常難得,宋景淮便接受了邀請。

    酒過三巡,宋景淮敲定了下一季度的合作意向,便要離開。

    而就在他禮貌地用嫻熟的義大利語同主辦方告別的時候,餘光瞥見了一個人,一個他做夢都想要再次看到,卻永遠不可能出現的人!

    第18章

    一開始宋景淮也以為自己看錯了,畢竟這四年來他沒少出現幻覺,可眼前這人不一樣,她的眉眼,她的聲音,她笑起來露出的小虎牙……都和記憶里那個無法觸及的人實在太像了!

    「向晚!」

    心尖上的那個名字脫口而出。

    明明很簡單的兩個字,卻像是在五臟六腑遊走了一遍,最後難以自控地從齒縫中溜出來的一樣,帶著股燒心的百折千回,沙啞到擲地有聲!

    宋景淮忘卻了周遭喧雜的氣環境,忽略了主辦方意外的表情,也模糊了記憶里那張蒼白病弱的臉,只看得到眼前那一抹清麗的亮色!

    好似將自己從這個世界摘離出來了一樣。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大步上前,抓住了對方的肩膀,不顧一切地將人揉進懷裡!

    別人怎麼看,怎麼說他都看不見也聽不見,第一次體會到思緒不受控制,身體不聽使喚,心臟要從嘴裡蹦出來的感覺----再次擁住莫向晚的瞬間,他覺得自己正自不量力地去擁抱著全世界。

    是她,真的是她!

    四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想她,甚至將她的一切都爛熟於心,這感覺不會錯的!

    莫向晚沒有死!

    「這位先生……」抗拒的聲音從他的耳邊傳來,充滿了窘迫和不安,「您的行為已經引起了我的不適,請您放開我!」

    流利的義大利語,末尾性感的顫音和記憶中的吳儂軟語大相逕庭。

    「宋先生。」主辦方也有些為難地在身後提醒道,「這位是Persi(佩西)女士,她已經結婚了,丈夫是義大利的老貴族繼承人Conti(孔緹)伯爵,孔緹伯爵這次沒有來。」

    佩西見主辦方知道她的身份,立刻像主辦方求助,言語間能聽得出來她非常生氣。

    「你們中國人都是這個樣子的嗎?一點兒都不知道尊重女性。」佩西奮力掙扎,「你到底還要抱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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