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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56:02 作者: 空夢
因為汪汪的病,一直都沒找到適合的外周血造血gān細胞移植者,他多上了幾個心眼,通過私下的途徑去找尋匹配者,而這個,極需要錢。
光是偵探費和某醫院的捐贈費,一年下來都是好大一筆。
可就是只有一點希望,秦峻都不想放棄。
跟刀疤男一樣,對於好友的病,就算只有一線生機,他也想抓住。
秦峻在咖啡飽沒呆多久,就得回去練拳。
戴海來了次電話,問他:「真得參加?」
「這次獎金挺可觀的……就三場。」秦峻含糊地笑著。
「老子不缺那點錢……」戴海沒好氣。
「我一大男人的,總是有辦法掙,借不是個法子。」秦峻輕笑,拿著毛巾粗陋地擦了下滿身的汗水,「你要不要來看?」
「要……怎麽不要?」跟他在地下城認識的戴海也知道某些地方的偏執,冷哼了一聲,「我會來看你是怎麽被打倒的。」
「呵呵……」秦峻笑了一下,「掛了。」
手機在手中一轉,扔到了沙發上,他拿起水喝了一口,吞下又含了半口纏著繃帶,專注地看著那在半空搖dàng著還沒停止的沙包。
手臂上的肌ròu一鼓一鼓的顯示著這幾日的訓練qiáng度,秦峻剛想套上拳套再練,手機又響了,他這次的老闆在那邊說,「我幫你找了四個人,你明天來訓練場對打下。」
「我會準時。」秦峻說完,毫不猶豫掛了電話,迅速掛上電話往慢慢停下的沙包走去,一擊,沙包又在空中飛舞了出了個弧度,顯得飛揚又凌厲。
就像自由博擊,好看,但殘酷。
有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峻出門時,院子裡那棵枯得沒有一點綠意的大樹竟長了點新芽出來。
點菸的秦峻不小心瞄到,忘了點火,怔怔地看了幾秒,爾後哂笑,「chūn天了麽?又一年了……」
每年激烈地玩幾天,又可以換來一年的沈寂。
這種日子過久了,倒也覺得沒什麽變化。
只是,不知道來年是不是有這個閒qíng意致再看枯木逢chūn。
他也老了,不知道再能打幾年。
畢竟,他也找不到比這來錢更快的事了,希望在他不能打之前,能還掉汪汪一些恩qíng。
手機又響了,秦峻看著那剛冒也的嫩芽聽著老闆在那頭說,「血虎那邊換了個東南亞人,聽說是在那邊把人打死了逃到這邊來的,你心裡要有個數。」
「嗯。」秦峻應了一聲,拍了拍大樹,還掛在樹上過完了整個冬天的腐葉飄落了下來,沾到了他轉身離開的背上,跟著他離開了這幢他居住了差不多四年的房子。
《所謂愛qíng》019
秦峻陪打那天戴海從香港過來,問他有沒有把握。
「就幾天,還成。」秦峻跟剛下台的拳手對擊打了下招呼,問他:「怎麽提早來了?」
戴海說,「最近賠了點錢,gān脆休息。「
秦峻笑,「期待你徹底落難的一天,這樣我就不用擔心你想折騰還得帶著我揮霍無度。」
戴海翻白眼:「老子就沒見過你這麽不長進的人。」
秦峻聳聳肩,跳了下步,揚揚首,「我上台去。」
「有把握沒?」隔長了距離戴海喊。
「放心了。」秦峻作了個手勢,一躍上台的臉變得冷峻了起來。
晚上因為秦峻的陪打之一的曾師父因為女兒的事早退了,秦峻沒事gān脆叫上其他三位陪打去吃飯,順便也帶上了戴海。
幾個人選了個夜宵大排檔,戴海在車上脫了自己昂貴的外套,看著秦峻身上包裹著堅硬身軀的黑色小背心,感嘆,「你這小腰怎麽來的?」
「戴哥……別小看阿峻這小腰,他在台上只要一彎,一腿就能把人踢得喘不過氣來。」陪打的小年青嚷嚷著,提早一步奔下了車子往大排檔飛去了。
戴海跟秦峻去停車,走在後面,途中戴海問:「缺多少?」
「沒缺多少,我攢了兩百來萬,這次打完老闆承諾給我一百來萬,差不多夠三百萬,如果能找到,也差不多了。」秦峻老實回答。
「嗯,」戴海拍拍他的肩,「有什麽事你別瞞我。」
「你跟那個前qíng人怎麽樣了?」他接著問,給了秦峻一根煙。
「他把房子跟我處理了,我拿了部份錢,」說到這裡秦峻笑了,「說起來,當初買房子我就出了一千塊,還是我當月的工資,他這是想給我分手費。」
「你也拿了?」戴海撇眼。
「既然他想補償,何不拿了,」秦峻一搖一擺地走著,手指拿著煙偶爾抽一口,漫不經心地說,「反正拿不拿我都無所謂。」他心安理得了高興了就成。
早上起來時,陪護們都有點小緊張。
他們都跟秦峻陪打了三年,也算秦峻的固定幕後班底,他贏了,總是會給他們一定的獎金,拿命出來換錢的人,義氣總是比旁人要甚點,所以圍著秦峻喊完了「必勝」之後還有點不安心,上完香之後,硬是又拿出從廟裡求來的聖水洗了手。
秦峻三場打了二場,二場皆贏。
前面的二場靈活不過於他,都沒發太大力氣取勝,只是到了第三場,東南亞來的那個人靈活程度不亞於他,並且過於兇猛。
一出拳,秦峻就知道他是個玩命的人。
所以這一場的激烈尤勝前面兩場。
到了最後,全場都bào動了起來,台前如果不是里三層外三層被保鏢攔著,早就被狂燥熱血的人們侵襲了。
秦峻早就被血模糊得眼睛都睜不開,還好一年下來總是在練著的身手就算大腦已經混鈍不堪但還是會反shexing的動作。
而疼痛,他早就學會忍受及無視……他噴了一大口血倒下時,對手也倒下了。
他緩慢地再爬了起來,旁邊的裁判在叫著什麽他也聽不清,只是知道自己不能輸。
秦峻的毅力是一步一步忍出來的,他知道自己就算死了也會拼著最後一口氣站起來再死……他不會輸。
「OVER。」最後一聲,全場響起了bào吼聲,秦峻模糊知道自己贏了,然後感知到身後有陣風chuī了過來,他放心地倒下了。
曾師父抱著他,身上灰色的T恤被紅色的染紅了。
這是秦峻玩命以來最危險的一次。
十幾個小時後,醫生都沒從急救室出來。
戴海在門邊等得太久,久得以為要給朋友送終了。
秦峻曾說過,我很努力生活,但是如果努力過頭死了,也沒什麽遺憾的,什麽事,我都想要盡力而為,不試到最後不想放手。
戴海覺得這次,他可能真的要放手了……他都覺得有點發抖,秦峻渾身血ròu模糊的樣子還在他的面前。
那個會笑著說沒什麽人活著是容易的,我只想儘自己能力活著的愛耍點小幽默的大男人這次真的玩兒大了……戴海眼睛空白地看著走廊處,然後聽到一步步的輕又顯得輕重的聲響,有人走近,一個蒼白臉色的人靠近了手術室,愣愣地看著門口,過了好半晌回頭問戴海,「你知道他怎麽樣了嗎?」
戴海看著眼前英俊,顯得一絲不苟的男人,翹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嘲諷的弧度,他要知道又怎麽傻傻地站在這。
「很多事,我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嘴唇無一絲血色的男人竟然模糊的笑了一下,轉過頭對著身後跟來的人問,「小添,如果我沒發現,是不是真得等他死了你才會告訴我?」
《所謂愛qíng》020
徐小添抿緊著嘴沈默著。
徐謄濤回過頭,面容空白地看著手術室。
戴海在旁看了他們一眼,沒有心qíng去想些什麽。
再等了幾小時,秦峻被推出了出來。
「怎麽樣了?」戴海跟幾個陪打馬上從蹲著的地上一躍而起。
「讓開……」不耐煩的一個做了十幾個手術的醫生喊道。
旁邊一個稍微和氣點,「還沒脫離危險期,要再觀察幾天。」
「誰是家屬?」有人在問。
戴海舉手,幾個焉了八嘰的陪打也舉著手。
一直沒走的兩個人在旁靜靜地看著,一言不發。
「去辦住院手術,還有,病人暫時不得探望。」
「那得什麽時候?」毛燥的小年青嚷嚷。
「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你們現在看他,一個細菌就能殺死他……」旁邊護士危言聳聽,可是幾個人都無可奈何,只好去無菌室隔著玻璃看著chuáng上那一動不動靠儀器呼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