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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55:56 作者: 月佩環
    這年頭,還是外形纖細美麗的美男子吃香……

    方棠溪摸了摸臉頰,嘆了口氣。怪不得chuī寒會那麼驕傲啊,喜歡他的人那麼多。

    除去蠱蟲後,雖然還是想著chuī寒,但心底撕裂般的痛楚已經消失,連半夜夢到他的次數也少了,而且沒有那樣真實的觸感……

    觸感麼?

    方棠溪微微一怔,此時門外敲門聲忽然響起,想必又是雷鳳章來秉燭夜談了。自從在杭州重逢,雷鳳章就喜歡找他聊天,以前都是挖空心思的調笑挖苦,現在大概是沒什麼話說了,清談也越來越沒邊際。

    方棠溪道:「是鳳章兄麼?請進。」雷鳳章說什麼他向來也不大在意,只是打發寂寞罷了。他現在又有了能行走的可能,心qíng也略微好了起來,又恢復成原先笑嘻嘻的樣子。

    門被推開了,進來的卻是身著一襲淡藍衣裳的藍chuī寒。許久未見,仍然風神如玉,蕭軒高舉。

    方棠溪震懾於chuī寒的俊美,呆了一呆,他已踏入門內。

    藍chuī寒微笑了一下,十分溫柔和煦:「棠溪,你是不是在等雷鳳章?」

    「啊?」方棠溪又qíng不自禁地露出白痴的表qíng。

    藍chuī寒忍不住笑了一下,為自己在方棠溪心裡仍然占有重要位置:「你不必等他了,他已設法讓他回家。」他慢慢走過來,到方棠溪面前,慢慢蹲下,與方棠溪平視。

    方棠溪目光移到另一旁,有些澀然道:「你來做什麼?」

    「我想你了,棠溪……」他輕輕說,「我好想你。」他抱住了方棠溪的雙腿,將自己的臉頰貼上他的膝蓋,輕輕磨蹭著,仿佛一隻嫵媚的貓,感受著他雙腿略微冰涼的溫度。

    方棠溪嘴唇顫抖了一下,說道:「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棠溪,你是真的不愛我了麼?」藍chuī寒眉心微微一蹙。

    「藍公子,我們各不相gān,你不要胡說。我……我想睡了。」他想在藍chuī寒面前維持最冷靜的形象,但不停顫抖的手泄露了他內心的秘密。

    第50章

    似乎從來沒見到過方棠溪竟然拒絕得如此直接,藍chuī寒有些詫異,卻並不惱怒,一抬頭,正好看到方棠溪幾乎失控的表qíng,心裡忽然有種異常的溫暖。

    他輕聲說道:「前幾天,你還抱著我說,不要我走……你都忘了麼?」

    前幾天?……難道他那幾天半睡半醒之時夢到的chuī寒,不是一場大夢?

    原來自己酒醉之時,他一直在身邊。

    方棠溪說不出話來,迴避他的注視,臉色難看之極:「我喝多了說的醉話,你別放在心上。」

    藍chuī寒凝視著他的側臉,神qíng有些困惑:「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以前的事qíng……都過去了吧。你變成這樣,我也是有責任的。既然這樣,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吧。你也不要再鬧彆扭了。」

    「不!我不愛你了,你走!」方棠溪大聲道,「我討厭你!恨死你了!」

    藍chuī寒的臉閃過一絲慍怒,猛然站起身,方棠溪忍不住瑟縮一下,但藍chuī寒竟然將他抱了起來。

    「放開我!」方棠溪拼命掙扎,但藍chuī寒早有準備,很快就制住他的手,將他放到chuáng上,用手胡亂地摸著方棠溪的身體。

    像那時仿佛qiángbào的xing愛……方棠溪顫抖了一下,但很快便發現手被反扭在身後,幾乎在忽然之間失去了掙扎的力氣──以前是心甘qíng願,而現在卻是真的……qiáng迫xing愛。

    在藍chuī寒心裡,他什麼都不是……

    他渾身顫抖,只能閉著眼睛將臉轉過一旁。

    藍chuī寒的神qíng迷亂,手不停地在他身上摸著,柔軟的唇也在他的鎖骨、胸口處徘徊。但這段愛撫的時間並不長,很快手往他腰身探下,便要抓住他的腿,將他的腰抬起。

    當摸到顯然已經細了不少的大腿時,藍chuī寒粗魯的動作忽然停下,看著他的目光漸漸變得詫異:「棠溪,你難道不想做麼?」

    方棠溪瞪著他,一句話說不出來。

    這個人如天神般美貌驕傲,即使真的把與別人的jiāo媾說成是垂愛,似乎也沒人有什麼異議。

    「你明明是喜歡我的,身體跟我在一起時也會有反應,但你一直拒絕我,為什麼?是不是想要我屈低服軟你才高興?」藍chuī寒皺了皺眉,「我長那麼大,從來就沒對誰低頭。我也不習慣對別人低頭。你知道,即使我成了親,也不會對任何一個女子纏綿體貼,山盟海誓。那些事,我做不來。但我也不會騙你,我說想你,就是真的想,別人……我從來沒想過,你可以放心。」

    他是真的喜歡自己?還是只是玩笑?如果是真的,談qíng說愛,有這種一板一眼的方式麼?方棠溪張口結舌,怔在當地。

    藍chuī寒看到他呆呆的表qíng,心裡一熱,忍不住慢慢低頭,印上了他的唇。

    略帶一絲冷硬的唇瓣帶著若有若無的甜意,藍chuī寒忍不住緊緊將他的身體抱在懷中,心裡仍然有些恍惚。

    難道……他真的要跟一個男人過一生了麼?

    第51章

    唇齒間的糾纏讓方棠溪受寵若驚,但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推開了藍chuī寒:「我不喜歡你了,我討厭你,非常討厭你!」

    藍chuī寒吃了一驚,冷冷地盯著方棠溪半晌:「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如果是在以前,方棠溪早就嚇得立刻不敢再說,但這時他不知從哪來的膽量,硬著頭皮道:「你沒聽錯,我最討厭你了。討厭你做事自以為是,討厭你說話很過分,討厭你霸道蠻橫……」

    藍chuī寒皺眉道:「我以前不一直這樣,怎麼你現在才開始討厭?」

    方棠溪被噎了一下,梗著脖子道:「我以前就很討厭,只是你現在的缺點更明顯了。」

    藍chuī寒這次向方棠溪表明心跡可說絕無僅有,以後再也不可能說出類似的話,居然會遭到方棠溪拒絕,冷冷地瞪著方棠溪,沉聲:「是嗎?你不後悔?」

    方棠溪搖了搖頭:「有什麼後悔的。跟你在一起簡直就是受罪。以前糾纏你是沒看清你的本質,現在……」

    「現在你後悔了?剛才我向你表白的時候你很得意吧?我真懷疑你是不是一直在玩弄我,等到我說出喜歡你的話你才開始嘲笑,你其實早就不喜歡我了吧?其實一直想看我笑話而已……」藍chuī寒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憤怒,竟然到了失態的地步,忽然靜了下來,看著方棠溪臉上的表qíng,臉色難看之極。

    竟然失態了……竟然在這小子面前失態了……

    藍chuī寒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方棠溪怔了一怔:「你胡說。是你說你不喜歡我的,我的心早就死了,你又怎能讓一顆死了的心重生呢?」方棠溪苦笑了一下,「實話跟你說吧,我這次回家,就是要成親的。以前是因為蠱蟲還沒有去掉,所以無法忘記你,以後我成了親,自然會把你忘得gāngān淨淨。你說的對,兩個男人在一起,成什麼樣子,我們……都是有名望有地位的人,又不是小孩子,怎麼能為喜歡不喜歡的這些……這些小事,壞了自己的名聲。」

    方棠溪靜靜凝視著藍chuī寒冰徹的雙眸,似乎想要給藍chuī寒看到自己真實的想法,並沒有任何迴避,聲音里有種解脫的平靜:「知道你說想我,我心裡是很高興的,但其實只要你過得好好的,我就很高興了。我不想要你為我做什麼,如果你為了我做一些我不喜歡的事,我才真正感到不快活。我們就這樣結束吧?」方棠溪看到藍chuī寒的臉色越來越yīn沉,用著商量的語氣道。

    「你真的想就這麼結束?」藍chuī寒冷冷道。

    方棠溪gān笑了一聲:「要不,我們再為臨別做一次?」他看了一眼藍chuī寒的下體雖然穿著長衣,但仍然明顯看得出有了輕微的褶痕。

    藍chuī寒又是惱怒又是痛恨,冷冷道:「方棠溪,你這樣隨意玩弄別人的感qíng,很有意思麼?」

    方棠溪只是笑,笑得十分無賴:「要不你說怎樣?」

    藍chuī寒赫然站起:「我們再也不要見了!」他一拂衣袖,轉身便向門外走去。

    他走出門時,方棠溪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再也不見……呵……

    chuī寒最愛面子,被這樣拒絕,他一定不會再出現了的。

    這樣的結束,或許最好吧。

    第52章

    藍chuī寒走後,方棠溪的後半段路程委實清閒,也不知藍chuī寒用的什麼方法,能讓雷鳳章到現在還沒半個人影。

    他雖然好奇,但也無暇他顧,方母連催了他十幾次他才回去,又看到他變成這個樣子,會有什麼表qíng可想而知。

    還在躊躇著要不要回去時,已到了家門口。他雖然用頭巾包了長發,又欺騙家人只是腿受了輕傷,過幾天就會好,但在杭州的很多人都知道他腿腳不便,人多口雜,難免會傳出去。

    他下了轎子,接過侍從遞過來的雙拐正要往裡面一瘸一拐地走,方母已經聞訊出來,看到方棠溪,登時眼淚溢出。

    方棠溪心中忐忑,不知瞞不瞞得過,方母已抱住了他,說他瘦了,這次回家一定要好好補補。其實他在杭州,左右無事,除了吃也沒什麼消遣,絕對說不上瘦了。

    方父在一旁沉著臉,怒問他怎麼三催四請還不回家,一巴掌便要拍下來,方母已攔住了他,不讓方棠溪挨揍。

    方父一看更怒:「慈母多敗兒,如果不是你縱容他,會讓他變成這樣?這麼大了,一點不聽話,如果他的腿不斷,我也要打斷它!」

    方母啜泣道:「他已經斷了腿,你還要怎樣?你要打他,先打我好了!」

    「你真要把我氣死了!」方父氣結,只好作罷。

    方氏夫婦剛成親時感qíng極淡,只有方棠溪一個兒子,膝下再也無人,但方棠溪日漸長大,經常不在家,常常出門就是半個月不見蹤影。兩人為方棠溪cao心,雖然經常口角,卻是感qíng漸增。

    方棠溪唯恐被父母看出自己久立之後雙腿酸軟的疲態,gān笑一聲:「那個,爹,娘,我趕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一個月不准出門,等著成親,臭小子,你聽到沒?」

    方棠溪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只告訴父母斷了腿,他們就如此激動,如果告訴他們,自己的腿以後走路都不方便,更不能用輕功,又白了頭髮,母親更不知道要哭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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