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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55:51 作者: 三月蜜糖
    她眯了眯眼睛,舉起手拉著他的衣領,輕輕往下拉了拉,小聲道,「夫君宰相肚裡能撐船,可不要同我這個小女子計較,你便大人有大量,睡過今夜,全忘了吧。」

    哼哼,宋延年被她扥到臉前,眼睛對著紅唇,捏上那小巧的下巴,往上抬到自己唇邊,只要再靠近些,他就能銜住那軟糯香甜的蜜餞,可他只是咬著牙關,不甘心問,「夫人真的知錯了嗎?」

    顧妝妝連忙點頭,虔誠的仰著下巴,去夠他的後頸,宋延年卻故意坐直了身子,單手攥著她的手腕,笑的不懷好意,「那夫人且說說,哪裡錯了,又打算如何睡過今夜,讓夫君我統統忘記?」

    真是越來越難以應付了,顧妝妝默默嘆了口氣,想著趁熱打鐵,以色解釋,她勾了勾右手,嗓音蒙了煙似的,「夫君,你抱抱我,我好熱...」

    宋延年呼啦一聲,撩開簾帳,顧妝妝抬手蓋住眼睛,紅著臉縮進他影子裡,訥訥的小聲道,「不熱了....」

    「現下夫人可以說說,到底哪裡錯了?」

    宋延年翻身下去,側躺在她身旁,隔了半個拳頭的距離,心裡頭想的發瘋發熱發狂,面上卻依舊冷冷淡淡,狀若無恙,他不肯顧妝妝靠近,唯恐被她窺到自己的心跳,快的就像大戰之前的擂鼓,砰砰砰的雜亂無章!

    顧妝妝知道躲不過去,便勾著手指偷偷拽著他的衣角,不著痕跡的往前貼了貼,「我不該不信夫君,不該腹誹夫君,不該胡思亂想夫君...」

    「嗯?」宋延年抬起眼皮,墨色的瞳孔驟然收縮,「胡思亂想我?」

    顧妝妝點頭,復又輕輕擺了擺手,「那日清晨你昏倒,我還以為是你與陳阮...玩過了...現下想想,定是夫君日夜操勞柜上,又為著我的事情籌謀設計,這才殫精竭慮,昏厥倒地,我真是荒唐,怎會臆想夫君那般不堪....」

    宋延年的臉霎時通紅,他壓低了嗓音,指尖覆在顧妝妝的腮頰,壓出一條柔白後移到她耳後,溫熱的手掌握著靈動的耳朵,「夫君如何不堪,今夜定要叫夫人好生試試...」

    輾轉便到了丑時,顧妝妝把「宋延年不是人這句話」在心裡罵了十幾回,此刻依舊懸在書案上,就著火燭宣紙,以汗做墨,畫了幾幅潦草的畫。

    筆架,宣紙墨碇硯台被胡亂掃到地上,宋延年用一夜的努力,彌補了一月的虧缺。

    顧妝妝最後連求饒的力氣也全然了無,由著他為自己擦拭乾淨,換了寢衣,隔著薄薄的料子將她勾進懷裡。

    「這是什麼?」他捏著錢袋,在顧妝妝面前晃了晃,是什麼他一早便知道,只是方才繾綣之時,聞著裡面的香氣,仿佛情/動愈發自然暢快,帳內氣溫升高,那股香氣便愈發甜軟入骨,叫人慾罷不能,恨不得傾盡所有,將身邊人揉進骨血。

    顧妝妝本已迷迷糊糊,透過長睫掃了眼蕩來蕩去的錢袋,驟然驚醒,伸手搶到懷裡,後又覺得不妥,抬眼,果然,宋延年的臉已經耷拉下來。

    一晚上,白哄了,功虧一簣。

    顧妝妝想哭,為她險些折斷的腰,為她嘶啞的喉嚨,為她軟成無骨的雙腿,她要說些什麼,總得解釋一番,宋延年精明,欺騙肯定不成的。

    「夫君,你別著急,聽我慢慢說...」她在心裡走了一遍說辭,見宋延年並未慍怒起身,便往前拱了拱,道,「這是從前三弟送我的,你也知道,後來沒尋著機會還他,現下不是回來了嗎,我便想著不能同他再有勾連,這才放在身邊,等他到府里的時候,歸還與他。」

    宋延年依舊不語,顧妝妝辨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麼,又剝開他月白寢衣,將腦袋鑽了進去,一通亂啃,到底還是宋延年忍不住,將她抱出來,不動聲色道,「不如我替你還給他?」

    顧妝妝抬起頭,殷紅的唇上水潤潤的,聞言趕忙將玉佩拍到他掌心,點頭,又無比崇拜的拍著馬屁,「夫君可真是天底下胸襟最寬廣的人了....」

    .....

    宋府三房妯娌坐在一起剝了晌午的蓮子,走時便說定晚上到宋三府里用膳。一來因著宋知意從蘇州回來,二來宋延祁父親找了門路舉薦他參加秋闈,三來當初宋延年大婚,三房人口不齊全,便攢了個局,想著晚上一起熱鬧下。

    杜月娥臨近傍晚染了風寒,顧妝妝本想藉機侍奉,也好避開飯局,誰知杜月娥非要讓她跟宋延年過去,只說自己身子無恙,歇歇便好。

    顧妝妝也不好勉強,可她心裡猜想,約莫是被沈紅音的事情嚇得,不然宋延年往外送陳阮的時候,杜月娥雖然臉色蠟黃,卻終究一言不發。

    此間種種,杜月娥比誰都清楚。

    宋知意帶了上好的蘇繡,送給顧妝妝兩面鴛鴦戲水的做閨房布置,又送給宋延祁兩幅夏日喜雨圖,附庸風雅。

    席上兩人挨著坐,顧妝妝與她好些日子沒見,自然說不完的悄悄話,正笑著,身旁的宋延年夾了一箸酸豆角辣子雞,當著眾目睽睽,送到顧妝妝唇邊,溫聲道,「夫人,張嘴。」

    顧妝妝低眉,看了眼,還未開口,對面那人忽然放下銀箸,語氣淡淡卻有種不容置疑的肯定,「她不能吃酸豆角。」

    眾人皆是一愣,席上交談聲因著宋延祁的緣故頓時寂然無聲,宋三夫人擰眉看著顧妝妝,又神色肅穆的落了銀箸,用巾帕擦了擦嘴,勸,「延祁,吃自己的菜,別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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