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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55:51 作者: 三月蜜糖
左右過來嘗個新鮮,原是一盤菜吃膩了,倒騰著換換樣子,要不然,怎能大半夜走窗進來,又趁著露濃月白,偷偷溜了回去。
宋延年的右腳跨窗的時候,不輕不重聽到身後那人嘟囔,「髒....」他頓在窗牖,頎長的身形如同被人釘主,沸騰的熱血霎時冷凝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有個伏筆,不知道可愛們猜出沒有
宋延年:真的要氣吐了
還有一章,在中午12點
第22章 022
曾賓抱著胳膊打了個哈欠,眼眶有熱淚湧出,明明說好去去就回,這都一整宿了。他往牆根瞥了眼,陳阮抱著膝蓋縮在角落,連榻沿都不敢沾。
自從床被陳阮睡過之後,宋延年便再也沒有上床睡覺,夜夜宿在榻上,只等著賊人上鉤,也好卸去偽裝,重新換張新床。
門被一腳踹開,曾賓連忙直起身子,見宋延年滿面殺氣,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
陳阮從地上彈起,躲在簾帳後頭,她臉上的血跡已然結疤,這幾日又癢又疼,幸而不用見人,只是日後靠不得臉面餬口了。
宋延年許她母親和弟弟的安全,讓她陪自己演戲給眾人看,這都小半月過去,也不知外面傳成什麼樣子,沈紅音狡黠,時不時到杜月娥院子打探動靜,想來也快出手了。
猶豫中,曾賓還是開口了,「公子,今日李縣令的女兒李婉婷邀夫人去品茶,夫人昨日接了邀帖,再有一個時辰,約莫就要出去了。」
自李婉婷與朱茂林的訂婚宴後,宋延年便有意無意讓顧妝妝同李婉婷走近些,他心裡自然為的是日後攻楚,只是明面上不露聲色,幸好李婉婷性情豪爽,為人處世直來直去,也對了顧妝妝的脾氣。
方從偏院吃了堵,氣的肝腎俱疼,宋延年哪還有什麼心思理會,只冷笑嗤道,「愛去哪去哪...」
他待她的好,恨不能將心肝剖出來給她看,每一句真情流露發自肺腑,她卻只當玩笑聽聽。恪守妻子的本分,不爭不搶,不妒不鬧,連他跟誰同房也是全然不管,就像個討巧的小狐狸,心裡清楚,算計明白,有他沒他,全不妨事。
他又能如何?宋延年嘆了口氣,當年金陵城的事情歷歷在目,若非給她吃下藥丸,逼她忘記前塵舊事,今日又怎能娶她做妻?
本就是妄念,沒心沒肺便也罷了,總歸在身邊。
他抬頭,輕咳一聲,曾賓連忙頓住往外走的腳步,問,「公子還有何吩咐?」
「保護好夫人!」
......
畫舫游到湖心的時候,天上不期然灑下了雨絲,一點點的細若牛毛,輕飄飄的蒙在頭頂,李婉婷用團扇遮住臉,拉著顧妝妝下了船,徑直朝著湖心閣跑去。
湖心閣觀景極佳,縱覽湖面,碧波氤氳,裊裊霧氣隨著細雨的滑入愈發瀰漫,仿若置身仙境一般。
李婉婷原是怕她在宋府憋悶,今日看她粉面桃腮,明眸善睞,竟絲毫不像坊間傳的那般萎靡消瘦,這才放下心來。
都言陳阮入了宋府,腰肢細軟,性情柔和,又長了一張討人喜歡的臉蛋,新歡勝舊愛,便是寵妻過甚的宋延年,也都日日與她顛鸞倒鳳,將正妻拋之腦後,不管不問近乎月余。
顧妝妝倚靠著窗牖,臉上掛著雨珠,渾然不在意,回頭沖她笑笑,李婉婷湊過去,分她一盞紫筍茶,問,「當真不介意?」
「什麼?」顧妝妝沒回過身,小手捏著腰間的錢袋,飲了口茶,忽然明白過來,咧唇彎眉,「其實夫君待我極好,吃穿銀錢很是豐厚。再者男人娶妾委實正常,咱們不能難為自己,你還沒嫁人,不懂個中逶迤。」
她摸著錢袋,晃了晃裡面的碎金子,李婉婷瞥了眼,感嘆,「出門掛著兩個錢袋子,果真闊綽。」
顧妝妝連忙握住另外一枚,這裡頭裝的是宋延祁的玉佩。自從遇到他之後,顧妝妝忽然想起這事,便趁著回顧府的時候,從閨房翻出來,想要尋個時機物歸原主。
這枚玉佩是三房傳家寶玉,觸骨升溫,且會隨著天氣的變換,表面呈現出不同的色澤,香氣也會因為溫度的升高愈發濃烈,像是甜絲絲的麥芽糖。
「你跟朱家的婚期定在哪日,若是需要幫忙,可要早些與我講。」顧妝妝提到朱茂林,李婉婷便立時沉了臉,橫起團扇一擺。
「最近甚煩。」她皺著眉心,以手托住腮頰,顧妝妝不解,倚靠在對面的窗牖,「煩什麼?」
初初她以為李婉婷煩的是嫁妝,本想不著痕跡幫她一把,後又思慮,李家門風,必不會為了錢財折腰屈膝。
李縣令當年中的是武科狀元,本應該有大好仕途,只可惜,楚帝昏聵,任人唯親,他在底層任職數年,始終不得提拔。
「若我悔婚,你會如何看我?」李婉婷壓低了嗓音,似下定決心一般,咬了咬唇,目不轉睛的看著顧妝妝。
「朱家公子品行不端?」顧妝妝沒有直接答她,只是手掌覆在李婉婷的手背,微微用了些力,李婉婷性格堅韌,灑脫豪爽,平白無故講出這話,應是有跡可循。
李婉婷面上冷厲,想起那人又是一陣噁心,「簡直是個下流胚子!」
窗牖邊擺著兩盆枝葉繁茂的牡丹,玫紅色的花瓣慵懶的捲曲著,花蕊間托著幾顆飽滿的露珠,淡淡的香氣氤氳在閣內,叫人忍不住一聞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