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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44:12 作者: 殺豬刀的溫柔
說著就讓萍婆把蓋掀了,把那小罐拿了出來,添置了一碗。
張小碗喝了一口,便嘗出這是用上等的參熬出來的,粥也是入口即化,想來也是精心備著而來的。
喝過一碗,她拿帕手拭了拭嘴角,把好奇看著木如珠的仁懷拉到身前,對他笑著道,「這是大嫂,乖懷仁,叫大嫂。」
木如珠笑意吟吟地看著他,明亮的眼睛裡也滿是笑意,汪懷仁試探地伸過手,輕拍了拍她的膝蓋,見她還笑著,也沒生氣,這才大聲地叫道了一聲,「大嫂!」
他叫得又響又亮,張小碗伸手輕撫了撫他的額,「頑皮。」
汪懷仁咯咯一笑,轉過頭,便又把臉埋在了她的腹間。
張小碗手勢溫柔地捧住他的後腦勺,笑著與木如珠道,「他甚是頑皮,你要是見他不聽話,便幫我說說他。」
木如珠輕笑了兩聲,才試探地問,「夫君小時也如此麼?」
張小碗眼睛看向她,嘴間笑意不減,「都一樣,娘的這三個孩子中,就懷慕乖巧,剩下的大公子三公子啊,都是頑皮透頂的。」
「夫君他,」說到這,木如珠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張小碗,「他小時最喜何物?最厭何物?」
張小碗笑著想了一下,才說,「他最喜的就是吃肉,想來,現下也是最喜的罷?」
木如珠聽得拿帕擋了嘴,好好笑了幾聲,才點頭笑著道,「娘真是了解他,他啊,無肉不歡,家中哪道菜少了肉,他就那樣看著我……」
說著,她朝張小碗做了個臉剎間垮下的表情。
張小碗見道也笑了兩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木如珠又笑了好幾聲,見張小碗不語,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心中想問的話問出了口,「那最厭的呢?」
他的事,她都想知曉,只是,她的虎君並不是嘴碎之人,問及他小時的事,他只會哈哈大笑著說,小時什麼都做,小孩會做的事他都做過,和小夥伴打架,去田裡拾穀子,旁的事,卻是不再多說了。
而她卻是想多知曉些的,她知張小碗也是真歡喜她的,她的眼睛騙不了人,儘管她對她的這位婆婆還有些忌憚,但喜愛夫君的心還是居了上風,把她心間的那點猶豫揮開了去。
「最厭的啊?」張小碗把在腿間動彈不停的懷仁抱到了腿上,拿過婆子遞過來的溫水餵他喝了兩口,又細想了一下,才道,「最厭的怕就是有人欺負他歡喜的人罷。」
說到這,她朝王如珠笑了笑,柔和地道,「所以你要小心著點,莫讓別人欺了你去,要不,他會傷心。」
木如珠聽著垂下了頭,拿帕拭了拭有些鼻酸的鼻子,勉強笑道,「兒媳知了,您請放心。」
☆、212
木如珠又去了靈堂,替公婆在祖父母面前盡孝,張小碗也是心疼,確也無奈。
她畢竟是有了年歲了,生兩個孩子又生得不平靜虧了些底,身子養得再好,但也沒年輕時分那般耐得住了。
平時她也是精心注意著自己的身體,她知她病不得,但這奔喪途中,只因守了調皮不睡的懷仁一夜,便著了風寒,再好的藥一碗碗不要錢似地往肚子灌,到底也是沒好透。
她的自愈能力還是要比以前差上太多了。
關於她身體一直不能全好,便是黃岑都說只能慢慢斷根的事,汪永昭不說,張小碗也知他是焦慮的,他昨日夜間從靈堂出來吩咐小山辦事,都已經不再用話說了,而是直接用腳踢,可憐小山跟了他一大半輩子,到這歲數了,還要被他踢屁股。
想來,沒一件事是順心的,張小碗也知汪永昭現在的脾氣不好得很,便想著要比平常更耐得住性子對待他才好。
這廂到了夕間,張小碗看時辰差不多了,便帶了懷仁去了靈堂,給祖父母跪了小半個時辰,順道帶了木如珠出來。
木如珠一出來,張小碗就朝她道,「趕緊著府去罷,你出來這麼久了,府里的事還得你回去忙和著,別累著了。」
「我還想陪您用晚膳呢,昨晚都沒陪。」見她和善,木如珠便上前挽住了她的手。
張小碗甚是憐愛地拍了拍她的手臂,道,「回頭有得是時辰,只是前些日子你日日夜夜替我們守在靈堂中替盡孝,府中的事,想必是耽擱不少了罷?」
木如珠低頭不語,伸手拔了拔耳邊的發。
「回罷,好孩子,改日得些許空,便來陪娘親用膳罷。」
「娘……」木如珠鬆開手,給她施了一禮,抿了抿嘴,道,「知您心疼兒媳,兒媳知曉了,這便回去,晚時再與夫君過來與您請安。」
「晚時?」張小碗一怔,又搖頭道,「三更半夜的,你別跟著他到處亂跑,好好呆在府里,明日一早要是有得那時辰,便與娘一道來用膳罷。」
「知了。」木如珠聽了她的話,回去後,與和姥姥把話又說了一道。
和姥姥聽罷,靜坐了半會,才抬眼與她道,「即便是在木府,你夜間也不能隨意出門,何況,你現在是善王妃了,她是為你著想。」
「姥姥。」
「日後,夫人與你說什麼話,你定要好好聽著,聽不懂的便記著回來,說給我聽,我再替你想想。」
「您放心,我知曉了。」木如珠點了頭,見和姥姥無甚叮囑她的了,便出了房,去了堂屋處理家事去了。
這廂,張小碗抱了懷仁在堂屋中,與前來見她的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一道坐著聊天。
說到善王把大弟弟帶去了,汪余氏便笑著道,「善王跟弟弟們的感情都好得很,真不愧為是善王。」
乍一聽是好話,張小碗聽罷後嘴角含起了淺笑,輕描淡寫地道,「他是嫡長兄,親弟又尚且年幼,不對親弟好,那要對誰好?」
汪余氏沒料平時慣於默而不語的張小碗回了她這話,稍愣了一下,便笑著道,「可不是麼,不對親弟好,難道還……」
說到這,她突然想起了二老爺府中那突然斃命的丫環,當下心中一驚,那話便說不出了,假裝咳嗽了幾聲,便舉了那茶杯,自行把這話消了聲。
張小碗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見汪余氏垂眼不看她,她才收回眼神。
「大夫人,二夫人,大老爺他們回來了。」這時,有丫環進來,垂頭福禮說道。
張小碗這便抱了懷仁起來,回頭與汪余氏道,「這便就能開膳了罷?」
「是,我這就去吩咐下人。」
汪杜氏這時便帶了丫環出去,不多時,又有丫環進來輕聲地道,「大夫人,詩姨娘來找二夫人有點事。」
張小碗聞言看都未看她一眼,依舊輕聲輕語地教懷仁背三字經。
「大夫人……」那丫環又福了一禮,叫了一聲。
「誰在那叫個不停。」張小碗突然頓住了聲音。
「我這便請出去,您別惱。」站於一旁的萍婆朝她福了腰,隨即,冰冷著臉緊盯著那垂眼的丫環,腳步卻不緊不慢地走到了那丫環面前,待定住,她微昂了點頭,一字一句從嘴間擠出字道,「請罷。」
她這話一出,身形有些抖的丫環忙不迭地往後大退,沒有幾步就退到了大門邊,便轉身小跑了出去。
萍婆見狀冷哼了一聲,「哪來的丫環,這般沒規沒矩的,這口氣聽著像要爬到主子頭上來似的。」
她這話一出,堂屋內的汪申氏,汪余氏後背一緊,不知怎地,那背就挺得比剛剛還要直,便是她們身後的丫環,有那膽小的,都不自禁地在主子背後退了小半步,都垂下頭看地,不敢再放肆偷瞄誰。
「二弟妹這府……」張小碗抱著懷仁起身,嘴角勾起,「我看是要好好整整了,主子不像主子,丫環不像丫環,說出去,還道我們汪家無人,撐不起家了,你們說是不?」
說罷,她抬眼朝汪申氏,汪余氏看去。
這二人又見她似笑非笑的臉,當下忙道了「是」,之後就轉過了臉,誰也不想看這時的大夫人一眼。
張小碗也像沒事人一樣轉過臉,對著懷中雙手合拳,朝她壞笑的懷仁,依舊以剛才與他說話的口氣輕聲道,「去找爹爹去罷,可好?」
「好,爹爹,爹爹……」聞言能找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的爹爹,懷仁便在張小碗懷中手舞足蹈了起來。
「你們歇著,我去看看大老爺有沒有回屋。」張小碗朝這兩個弟妹說罷這句,就抱著懷仁帶著萍婆離開了。
她一走,汪申氏汪余氏就齊齊舒了一口氣,這時,汪余氏沒忍住,朝汪申氏道,「那婆子是誰?」
汪申氏看她一眼,猶豫了一下,到底是沒說出來。
汪余氏見她神色,便忙伸過手親熱地拉住了她的手臂,「好嫂嫂,告知我罷,好讓我心裡有個數,莫去得罪她。」
汪申氏見她這般親密,眼睛一冷,嘴間卻笑道,「我哪知,以往也只聽說她是大嫂身邊的知心婆子,別的,也是不知了,倒是你,管家這麼多年,認識了那麼多貴婦,想來是知曉不少的,不如你跟我說說是哪家的人才出得來這般厲害的婆子,一起合計合計,興許就能猜出來。」
汪余氏一聽,臉上笑意不減,口氣也沒變,照常笑著道,「看三嫂說的,您也知,我是個忘性大的,聽過的事,過耳即忘,確也沒記著聽誰說哪府有這般厲害的婆子出府。」
汪申氏一聽,心裡冷笑一聲,嘴裡也還是笑道,「那便都是我們都不知的了,只能平時處事謹慎妥當些,莫得了這婆子的差話去。」
「可不是。」汪余氏笑著輕應了一聲,收回了那手,神色如常地繼抬起茶杯喝茶。
「你也坐著,我去看看我們三老爺去,看是不是跟著大老爺回來了。」這時汪申氏朝汪余氏招呼了一聲,帶著自個兒的丫環婆子走了。
這廂,只剩汪余氏和她的人了,她身後的老婆子,也是她的奶娘聞昆氏猶豫了一下,上前在她耳邊輕道,「您看,您要不要……」
「不去了。」汪余氏輕搖了下首,疲道,「我就算上前湊過去當個賢妻又如何,他也不定領情。」
聞昆氏本想說四老爺可要比二老爺好得甚多了,至少不會讓個姨娘踩到她的頭上來,家中內府也是一切都是她說了算,這還有什麼不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