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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44:12 作者: 殺豬刀的溫柔
    「大哥?」汪永昭翹起嘴角冷冷地笑,「你還記得我是你大哥?」

    一個女人,就讓他昔日對他言聽計從的大弟寧觸他的逆鱗,千里迢迢地帶著兩個庶子過來。

    「大哥,您聽我說,」一聽他的口氣,汪永安心裡猛地一冷,嘴間急急地道,「他們也是你的孩子,也甚是想念您,我這才,這才……」

    說到這,在汪永昭冷酷目光下的他汗如雨下,終是什麼也不能再說出口,頹然倒地。

    汪杜氏看著他倒下後,止了眼中的淚,滿臉麻木地看著他,眼中沒有一點感情。

    這麼多年的夫妻,他一點也不念及她,也不念及她為他生的三個嫡子,為了新歡,他什麼荒唐事都做得出,她杜氏不知是上世做錯了什麼事情,才嫁了這麼個男人。

    「老爺……」這時門邊傳來了大仲的聲音。

    「什麼事?」汪永昭往大門看去,一臉漠然。

    「夫人說了,說要是您留二老爺和二夫人說完了話,就讓二夫人前去見見她,她說甚久未見二夫人了,想見她得緊。」

    這時汪杜氏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欣喜若狂地緊緊盯住他,汪永昭皺眉,頓了一下,道,「去罷。」

    「多謝大伯。」汪杜氏當下顧不得擦臉上的眼淚,爬起後便往大門跑去,嘴間嗚咽著道,「兒子,兒子,我的兒子……」

    她跑出去後,見到自己的三個孩子,完全漠視身邊那兩個還在發著抖的庶子,她拉著他們就朝著管家大仲走了過去。

    那個女人肚中的孩子,自有這汪家的二老爺為她謀劃,可她的這三個孩子,就只有她這個當娘的為他們打算了。

    「你覺得你娶了相爺家庶女當貴妾,我便奈何不得你了?」她走後,汪永昭嘴角翹起,朝汪永安微笑著道,「聽說是個難得的美人,你跟我說說,是美到了何種地步,才讓你到現在都不跟我說說,你是如何把相爺家的女兒娶到手的?」

    他還以為,他一手帶著他們長大,給他們謀劃將來,他們再有那小心思,也斷不會背叛他,背叛汪家。

    可世事難料,他這他最為看重的二弟,他娶了政敵的女兒,竟要學著他們的娘一樣,把汪家拖下水。

    「娶她時,我不知她的身份。」汪永安已知事情已經隱瞞不住了,他這大哥,還是跟以前那樣什麼人都猜不透料不准他,誰也不知他到底知道多少事,「知曉時,她肚子已有了我的孩子。」

    「哦……」汪永昭笑著挑了挑眉,「那你再跟我說說,現如今,你打算怎麼辦?」

    汪永安臉上這時已全然沒了血色,他儘管害怕,但還是抬起頭朝汪永昭說,「大哥,寒梅是我喜愛的女子,她肚子裡有我的孩子,我跟您不一樣,您再喜愛的女人,轉過頭就能棄之如敝屣,我沒您的心那般狠,那般硬,我喜愛她,不管她只是個姨娘,也不管她是何人的女兒,我也定會為她遮風擋雨。」

    汪永昭聞言嘴角淡笑未褪,他點頭回道,「說來你確也是情深意重得很,那你便好好的火花遮,好好地擋……」

    說罷他起身,大步離去,一次都未有回頭。

    汪永安回過頭,看著他大哥那威風凜凜的背影,近四十的中年男人茫然地看著那空蕩蕩的大院,覺得腳下的石地異常地冰冷,冷得他的心都在打著哆嗦。

    那廂,張小碗聽過汪申氏與她為汪杜氏說過的話後,張小碗讓人叫了大仲過來,吩咐了他幾句。

    不多時,汪杜氏就牽著她的三個兒子進了了,張小碗在門口迎了他們,見到汪杜氏拉著孩子就要給她跪下,她忙扶了她。

    「地上涼,別跪了……」張小碗緊緊地拉著她,轉頭就對七婆道,「把三個公子抱到火坑上坐著,再給他們灌碗薑湯水,莫讓他們涼著了。」

    「是。」七婆忙一手牽了一個,又叫丫環過來牽了一個,把人帶去了屋中。

    這時張小碗拉了汪杜氏冰冷的手往內屋走,嘴間淡淡地道,「當日是我請媒人上的門與你訂的親,後來你成了汪家人了,也做了幾件讓我不喜的事,但無論如何說來,你也是汪家人,你的兒子是汪家正經的主子,這個,誰人也否認不了,老爺們的事老爺們自會處置,我們婦道人家,便當著我們的家,養著我們的兒就是。」

    汪杜氏聽著抬起頭,讓她給她擦了她臉上的淚,勉強地笑笑道,「知曉了。」

    「莫哭了。」在大門前,張小碗站下給她擦乾了眼淚,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裳,臉色平靜地道,「多想想那些好的,少想那些壞的,日子便這麼過罷。」

    說罷,她拉了她的手進了大門,嘴角翹起了笑,朝裡面的人笑著道,「我算是把二弟媳迎來了,人也總算齊了,大伙兒別都站著了,坐著罷,等老爺回來,就可開膳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陣子比較晚更,可能會耽誤不少人休息的時間,所以還是儘量早點更了,今天也是一章長更,晚上沒有更新了,大家早點睡。

    ☆、202

    汪永昭大步出了大門,走過走廊之際,他看著那兩個腿肚子發抖的小兒,眉間閃過一道厭惡,腳下更是一步未停。

    他帶著護衛出了院門,看到了這時正在門邊鐵樹下的汪懷善。

    剛背了孟先生去他的院子,與甄先生他們呆在一起的汪懷善見候著的人出現了,忙上前笑嘻嘻地一拱手,「父親大人。」

    汪永昭冷冷地看他一眼,轉過臉對已候在那的聞管家冷酷地說,「庶子體弱,本應在京都養著身體,嫡長兄大婚,他們好好呆在京都便是對兄長的敬意,一路從京都病到沙河鎮,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來給他們長兄找晦氣的。」

    他這言一出,別說是汪懷善聽得沒了聲音,就是聞管家也聽得低下頭,為他話中的意思驚得腦袋都一蒙。

    他這話下之意,已然是極其厭惡這兩個庶子了,語氣中無一絲感情。

    汪懷善本是想過來看汪永昭是怎麼處置這兩個小兒的,他不想讓他娘為這兩個庶子擔上惡名,可現下見汪永昭出了手,他這才知曉他娘以前跟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娘說,在他父親大人的眼裡,只有真正順他心的人才入得了他的眼,哪怕是他的親生兒子,如果他不喜,恐怕也得不來他幾許心軟。

    她當年說,他不僅對他如此,恐怕對他喜愛的那些女子的兒子,怕也是如此。

    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他以前並不是很信,但現在看來,他這父親大人還真是冷酷寡情得很。

    「父親……」汪懷善只閃了一下就回過了神,翹起嘴角微笑道,「不論怎樣,兩位弟弟既然來了,那就還是讓下人好好伺候著罷,孩兒過得幾日就大婚,莫讓他們病了才好。」

    「聞叔,」汪永昭未看他,對著聞管家冷冷地道,「帶去西門的小院子裡住著,身子弱那就好好養著,別出門了。」

    「是。」聞管家忙微腰道。

    「汪齊。」汪永昭叫了心腹。

    「在!」

    「派人看著。」

    「屬下遵令。」汪齊喝道了一聲。

    汪永昭說罷,就提步往後院走去。

    他步子匆匆,汪懷善緊跟其後,一路居然一句話也沒再跟他這父親說得上。

    而汪永昭把庶子軟禁了後,心中對這兩個庶子的以後也有了個成算。

    他定是不能讓兩個出現在後院刺她的眼,也更不會讓這兩個人去接觸他的兩個兒子。

    懷慕心思太軟,懷仁還小,就算這兩個庶子被有心之人送來了,也休想在他的都府興風作浪。

    ***

    「大姐。」張小妹見她大姐坐在他們爹的身邊逗著大哥二哥的孩子,她抱了懷中兩歲的小兒走了過去。

    「來,給我抱抱。」張小碗笑了,朝她伸出了手。

    這時坐在張阿福身邊,被幾個表哥包圍著說話的汪懷仁一見,朝她伸出了小手,嘴裡叫道,「娘,娘……」

    「你這個小搗蛋,讓慕哥哥抱你。」幾個表哥都圍著他玩,還是沒阻得了他的眼,張小碗不由笑了。

    汪懷慕聞言便笑了起來,朝著幾個表哥作揖,便走了過去抱起了懷仁。

    張小碗看著兩兄弟親昵地抱著說話微笑了一下,便抱過小妹的孩子,她抱著輕搖了兩下,就還回到了小妹手中,笑著道,「去坐著罷,等會我就過來。」

    男人在主屋,內眷在側屋,張小碗溫聲讓她回側屋去。

    她現在坐在主屋,也是因汪永昭沒回,汪懷善不在,她這個主母要照顧客人,要不然,她也是回側屋去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老爺回來的聲音,張小碗忙站了起來朝門邊走去,正好迎上了進門的汪永昭。

    張小碗朝身邊招手,拿過了七婆送上來的溫帕,與他拭了幾下手,才抬頭與他微笑著道,「就等您過來開膳了。」

    「傳罷。」汪永昭輕頷了下首,臉上平靜無波,眼神也亦然。

    張小碗朝他福了禮,朝大仲道,「傳罷。」

    說著又笑看了汪永昭一眼,又走到汪懷善的身邊替他理了理身上沾了寒霜的外裳,這才帶著婆子回了側屋。

    她一進去,汪杜氏與汪申氏都站了起來,張小碗朝她們罷手,笑道,「都好好坐著,一家人哪來的這麼多禮。」

    這時,她又吩咐了七婆道,「你去門邊看著,要是懷仁調皮啊就給我抱過來,可別擾了老爺他們的用膳。」

    七婆笑著應「是」,回過頭就又回了主堂屋。

    張小碗在劉三娘身邊坐下,用著梧桐村的話對她慢慢說道,「用過膳,您和爹就回院子裡歇息著,有什麼要的缺的,就與院中的媳婦子說,不礙事,那是我派去照顧你們兩老的。」

    「唔。」劉三娘點頭,把手中剝好一直捂著,此時捂得熱了的桔子塞到她的手裡,這時,滿臉蒼老的老婦人慢慢地與她道,「好吃,你吃。」

    張小碗已在張小寶的信中早得知張阿福和劉三娘的反應沒以前那麼快了,說話做事都要比以前慢一拍,但所幸身體還好,沒什麼大毛病,這次也是他們一定要來看懷善,才這麼遠地趕過來的,其中多少心意,她是知曉的,現又得了劉三娘捂得發熱的桔子,她心裡頓時一片酸疼。

    饒是如此,她表面還是什麼變化都沒有,她朝著劉三娘微笑了一下,道,「知曉了,娘,我這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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