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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44:12 作者: 殺豬刀的溫柔
    「說來真真好笑,」張小碗說到這便朝得他笑了起來,拿過他的手合在她的掌心裡,親親熱熱地與他說道,「有戶童姓的人家,就前個兒在大東地界裡加進來的那戶人家,他們家的婆婆把自家懷孕的羊也給帶過來了,剛羊兒要生崽呢,我聽著好奇,就過去看了一眼,哪想,我這剛瞧上兩眼還沒瞧出個門道來,便笨手笨腳地把他們家擱牛車上的雞籠打翻了,這下可好,三隻大母雞,兩隻大公雞就讓我給弄跑了,那頭還忙著生羊呢,忙不過來,我便自個兒去追了,哪想我這身手這幾年也是荒廢了,抓回了這隻,那隻便跑了,我還想著五隻都抓回來呢,可跑了兩大圈,才抓回兩隻,其它的,還是旁人給得我抓回來的,這不,還跑出了一身汗。」

    瞧得她說得甚是歡喜,眼睛黑亮地在閃著光,汪永昭嘴角便翹了翹,道,「都多大的人了,這北邊的地這時就算是午時也還有著霜,別亂跑摔著了身體。」

    「這倒不會……」張小碗說到這就有些心不在焉了,朝得門外看,「小山可有說何時帶懷慕回來?」

    「叫人去喊罷。」汪永昭見她要見兒子,便淡淡地道。

    「好……」張小碗聽罷,便鬆了他在她兩隻掌心的手,牽得他一隻,另一手掀開密封的帘子,朝得外頭喊,「萍婆,萍婆,幫我去叫叫小公子回來,就說得我想見他了。」

    說罷,便回過頭,又朝得汪永昭笑著道,「懷慕現下只粘小山了,都不愛找我,還沒您找我找得勤快……」

    汪永昭聽得好笑,伸出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便把她抱了過來放在了腿上。

    「身上都是汗味呢。」張小碗躺到他的胸前,舒服地長吁了一口氣,嘴間還是笑著如此道。

    「嗯。」汪永昭聞了聞她的頭髮,確實聞得了一股子汗味,但他卻並不討厭,他躺在了車背上,也讓她跟著躺了下來,隨之他摸了摸她鬢邊汗濕的頭髮,懶洋洋地道,「再過得三日,到了沙河鎮,你便可以好好沐浴一翻了,我已著人給你備好了大浴桶。」

    作者有話要說:有點偏甜的第三捲來了,回歸生存與種田,是另一翻家長里短的光景。

    一路來,得到了不少的肯定,很是感謝大家的喜歡,再次謝謝你們的支持。

    這兩個月,我一直都維持了一天兩更的更新速度,確實是有點累了,所以下個月開始我想放鬆點,一天更一章了,可能有時會時不時加更一章。

    希望接下來的第三卷能寫得讓大家覺得溫暖一些,我也會儘量把內容寫得明快一些,讓大家能在文中體會到另一種感覺。

    ☆、169

    張小碗聽後頓了一下,她在汪永昭的懷裡轉過半身,半躺在他的懷裡,伸出手拿著他的長髮在手中打著圈圈把玩著,嘴上則對著他問,「爺,沙河鎮有水?」

    汪永昭看著這一路從沒喊過苦,更未曾喊過髒的婦人,他輕頷了下首,「我已尋人找了幾處水源,已打了井。」

    「夠咱們這些人用?」

    汪永昭聽得嘴角翹了翹,他傾身親了張小碗的嘴唇一下,才說,「不夠,還得另尋。」

    聽罷,張小碗沉默了下來,不過,只過得一會,她就展顏而笑,「對,不夠就另尋就是,哪有活人被事難死的事。」

    「嗯。」看著自打西北一路而來日漸高興的張小碗,看著她一路與他將士的家眷溫言笑語,汪永昭想,她會當好她的節度使夫人。

    不得多時,汪懷慕就被萍婆子抱了回來,一看到汪永昭與張小碗,汪懷慕瞪大了眼睛,半嘟起嘴,兩隻手在空中比劃著名,極為讚嘆地道,「爹爹,娘親,好大好大的馬群,好多好多的馬,小山叔說那全是咱們家的……」

    張小碗剛也在外頭聽過眾多馬兒奔騰而過的聲響,聽得那些兵卒們說,那是汪永昭從西南營那邊調過來的,過得明日,那些馬兒就會先他們一步到達沙河鎮被安置下來,聽說日後,每家還可領得一匹馬做日常使用。

    「那是爹爹和下面的將士的,日後也是你的。」這時,張小碗已經端坐在了榻上一角,汪永昭便把汪懷慕抱了過來。

    「也會是孩兒的?」汪懷慕驚奇。

    「懷慕好好念書,好好聽爹爹與先生的話,長大了會做事了,便是懷慕的。」張小碗在旁笑著道。

    汪永昭輕瞥了好一眼,對汪懷慕贊同地點了點頭,「就是如此,可有聽到你娘親所說的話了?」

    汪懷慕連連點了好幾下頭,道,「孩兒知曉了,定會好好聽爹爹與先生的話。」

    說到此,他偏頭看得張小碗一眼,又回頭看了他爹爹一眼,補道,「還要聽娘親的。」

    張小碗便笑了起來,捏了下他的小鼻子,對他笑道,「你可定要聽,不聽娘的,娘就說給你爹爹聽,看他罰不罰你!」

    汪懷慕一聽這話,便把頭塞進了汪永昭的懷裡,嘴裡則撒嬌地叫道,「爹爹,爹爹……」

    汪永昭沒忍住,便也笑了起來,眼睛瞥了張小碗一眼。

    張小碗若無若事地站起,「我去給你們拿午膳。」

    說著她就拿著帷帽跳下了馬車,對著身邊的萍婆子笑著道,「你去拭條濕布巾,讓他們爺倆擦擦臉和手。」

    說罷就去了大灶處。

    這種在野外使用的大灶就是一個鐵筒,下面一個大洞,供燒柴與通風,鐵筒聚熱能力強,燒飯快得很,這不,張小碗一過去,一百個同時開火的鐵筒就把那些粥全熬好了,現下那些快手快腳的幫手把烙餅都快烙得差不多了了。

    因著張小碗一路都會額外拔銀子下去讓伙房的人多準備些干肉臘肉,沿路也會差人不斷補給肉食,大家一路上都能分吃到一個素一個肉的餅。

    其實這次行路,因著不斷行路人的水和吃食,所以水桶,做飯的器物便把馬車牛車占了七七八八,再加上前來的人都帶了不少物件,所以車馬上裝的都是些什物,人只要不是太老或者太小的,人都是下地而走,著實拖了不少路程。

    但因著一路吃好喝好,也休息得不錯,雖然趕路速度慢點,趕路的時辰也長了些,隊伍里的人身上雖然都難免有風塵僕僕之態,但大家精神狀態還是比較不錯。

    雖然讓大家別急著太趕路的決定是張小碗下的,途中多耗了不少時間,三個月的路程走了近四個月,但汪永昭對此卻是一言不發,現下快行至終點了,他看著張小碗的眼睛比以往卻更是柔和了不少。

    他此態,忙碌的張小碗似是沒有察覺,但聞管家看在眼裡,他知曉,現在是節度使的大人,是有多欣慰夫人能與他一起照顧他將士們的家眷。

    這些家眷,有些人的夫君,甚至兒子都是為他戰死沙場,還有此時正在為他在各處效力的,這些人的家眷,是他曾向他的將士承諾定會替他們照顧好的,他們現下好過一分,這大人的心裡也便會好過一分。

    打了這幾十年的仗,死了不少人,身上背了不知多少的人命,欠下的債太多了,有時聞管家看著家中大人那道沉默的背影,都會替他覺得喘不過氣來。

    所幸,現下他不用一個人扛了,日子終是要好過些。

    這廂張小碗拿了粥和餅走了回來,她一路來去,旁人皆會對她行禮,張小碗對此便會點頭,她戴著帷帽,外人也看不到她的笑臉,眾人沒幾人見過她的真面目,但對她的尊重還是有增無減。

    這些,是因他們這些人中,誰身

    上有點不適了,誰家帶來的衣裳擋不住這西北的嚴寒了,用不到一個時辰,只要報上去了,這位夫人不是親手,就是會著人來處置妥當,從不推拒。

    路上,老的少的幫不上太多忙的,她也不短大家的吃食,每個人兩餅一粥,誰家壯小子要是出了力幹了不少活,晚間還可得另去領三個。

    於是這一路上來,小子們吃得好乾的活多,竟有不少人都長高了不少,看得家中的老人大人都很是樂呵。

    如此,這位出來從來不摘下帽子的節度使夫人,日子久了,大家對她也就越發恭敬有禮了。

    對他們來說,不短他們吃食的人就是好人。

    ******

    張小碗拿了吃食回來,給父子倆一人添了一碗粥,看著他們吃上了,她這才伸手拿著濕布巾擦了擦手,拿過放在榻下的包袱,把油包拿了出來打開,切著那一大坨醃好了的牛肉。

    肉肥汁厚的牛肉先是切成了三塊小片,她把一塊餅折成兩半,把肉夾在其中,先遞給了她的兒子吃。

    汪懷慕很是喜愛這牛肉的味道,放下碗就接進了餅,大啃起來。

    張小碗便又切了兩大塊厚的,放在了兩塊烙餅中,給了汪永昭。

    汪永昭眼皮都沒抬就接過吃了起來,張小碗就拿著一塊餅就了點汁慢慢地嚼著,看著汪永昭吃得有些快,怕是有些餓,她便又切了一塊肉,夾在那塊剩下的餅中,遞了過去。

    汪永昭抬眼看了她一眼,便接過了餅,把裡面的牛肉塊拿起了一塊,遞到了她的嘴邊。

    張小碗笑著吃下,頭往兒子那邊瞧去,見他已經把一整塊餅啃得只剩一點了,她連忙咽了口中的肉,對他道,「先喝口粥。」

    她料想他出去玩了一會,食量也會比平時的大,便又切了一塊牛肉,這次切得極細,撒到了他的粥碗裡,引來了汪懷慕依戀看向她的眼神。

    待都差不多了,又替他們把粥碗滿上,張小碗拿過大碗,把剩下的粥倒到自己的碗中,竟也是滿滿的一碗,那大碗裡也還有一些剩的。

    她吃得慢,父子倆卻是吃得快的,她吃得半路他們就用完食了,張小碗便歇下筷子問他們,「可是飽了。」

    「嗯,飽了。」汪永昭點頭淡淡地道,手接過她遞過來的帕子擦著嘴。

    「我也飽了。」汪懷慕捧著肚子大

    聲地道,這時汪永昭的手朝得他伸了過來,他便伸頭過去,讓他爹爹幫他擦嘴。

    聽得父子倆的答話說,張小碗笑著看他們一眼,便垂首用起了她的膳來。

    她把剩下的粥全倒到了自己碗中,剛喝不到半碗,碗中就又多了塊肉,抬頭見得汪永昭還在拿著刀子割肉,張小碗忙伸手放下碗,去夠他的手,嘴裡道,「我可是吃飽了,快脹著肚子了。」

    說著就把刀抽了出來,包好了那大打開的油紙包,放回了包袱里。

    把包袱收好,回頭間見得汪永昭朝她皺眉,張小碗便笑道,「真是飽了,您別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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