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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44:12 作者: 殺豬刀的溫柔
這明麗郡主在駙馬爺去後便守了十二年的寡,她一直都住在懷王府,偶爾來得京都住上那麼兩月,這次,她就是跟了奉召來京的懷王過來的。
說罷這些,聞管家彎腰悄聲地說,「老奴聽得還有個說法,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罷。」張小碗揉了揉磕得有些疼的額頭道。
「聽說那老懷王,看上咱們老爺了。」
「看上了?」張小碗聽得冷冷地笑了一下,「意思就是要把這位郡主塞到我們尚書府來?」
聞管家彎腰,不敢直起。
「我知曉了,下去辦事罷。」張小碗讓他退了下去,而賞花會的那一出讓她心身俱疲,她便回回房洗了個澡。
當萍婆子幫她擦濕發時,她扛不住疲憊,就這麼坐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醒來時,竟是夜間,她發現自己是睡在床上時,這時她才恍然想起,汪永昭好像回來房裡過一次。
待下了床,拉開了門,就見得那守在門邊的萍婆子異常高興地朝她道,「夫人,您醒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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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間,得了訊的汪永昭回了府,看得那婦人偏著頭,靠了一點點的椅背,竟是睡得很沉……
汪永昭讓婆子繼續擦著她的濕發,他上前低頭看了看她磕青的額頭,拿出藥給她拭了藥,途中她被驚醒,睫毛驚慌地跳躍著,那虛弱的跳動,看得他的心口都疼了。
這婦人這時抬了抬眼,見得是他,便閉上眼,又偏著頭睡了過去,汪永昭看得摸了摸胸口,覺得胸口憋悶難受至極。
給她擦了藥,汪永昭揮退了婆子,把她已擦乾的頭髮用干布又擦了一道,這才抱起了她,把她放到了床上,讓她睡在他的位置,給她蓋好了被,又看了看她顯得有些蒼白的臉,他低下頭,在她的唇上吻了一吻。
隨即,他進了宮,見過靖皇,他先是磕了一道頭,待靖皇叫他免禮,他就站了起來,又給靖皇磕了一道。
得相爺府中情況不比他遲的靖皇看得頭疼,這時忍不住冷哼道,「你這是要作甚?逼朕嗎?」
「微臣不敢,」汪永昭見他提起,便抬頭朝得靖皇平靜地道,「拙內向來對靖鳳皇后敬重有加,當年,為了孝敬王妃,她連家中的那幾個瓶子都要抬了去討她歡喜,想來,給她生的公主多磕幾個頭,她心裡那也是非常心甘情願的。」
靖皇聽得半晌無語,一會他淡淡地說了聲,「起來罷。」
汪永昭便站起了身。
靖皇扔了手中的筆,雙手交叉看著書案,半會,他道,「這事,我定會好好訓一下婉和,定會給你一個說法。」
汪永昭聞言翹了翹嘴角,朝得靖皇一拱手,「多謝皇上。」
就此,他便告退。
他走後,皇帝看著他的大太監問,「小順子,你說他會不會就此了了?」
大太監聽得低頭,恭敬地道,「汪尚書大人可從來不是那真溫爾文雅的真君子。」
不是真君子?那便是真小人了?
皇帝聞言便笑了起來,但這時,他的眼睛卻是冷的。
汪永昭一出宮門,候在一邊的江小山就上前在他耳邊輕言得了幾聲,汪永昭聽了點了點頭,江小山便騎馬去了另一道。
這廂,汪永昭去了同僚在青樓的席宴,待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就有得那頭牌花jì要撲進他的懷裡。
可她這一撲,只撲到一半,就被汪永昭一腳踢到了半空中,那青樓第一美人下一刻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發出了悽厲的駭叫聲。
隨之,瞠目結舌的眾人就聽得汪尚書冷冷地道,「我不用別人用過的爛貨。」
眾人震驚得很,隨之面面相覷,半晌竟沒得誰先開口說話。
☆、161
當夜,汪永昭回了府,喝過那婦人給他溫著的參粥,待沐浴後到了床上,他不快地朝她說,「那公主跪了就跪了,那個郡主何需你跪?」
張小碗無奈,輕聲地和他說,「公主在那呢。」
公主總該是要跪的,那郡主按理確實不需她跪,但她也是皇家人,還站在同是皇家人的婉和公主身邊,這也是討了這個巧去,要不然,哪需跪得了那麼多。
說來說去,她們想讓她跪,張小碗也就真跪了,她沒想跟她們計較這些表面上的東西,她今日跪下去,按她今時今日的身份,撇開汪永昭這邊會有的反應先不說,皇帝看在汪家和善王的面子上,也定會管上一管。
一時之氣,或者一時之爭,討不了什麼好,張小碗也是不做的,表面上讓人得了好又如何妨?背地裡討回來就是。
「明日開始,誰來就說你病了,誰人也不見。」汪永昭手摟著她的腰,閉上眼淡淡地道,「就算有人死在咱們府大門口,你也不要提一個見字。」
「要是皇帝來了呢?」張小碗淡笑,引得汪永昭惱火地瞪了她一眼,彈指吹了油燈,厲聲道,「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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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真是風雨不斷,御史跟太尉扛上了,沒得了幾天,汪永昭在酒樓說的那句話就傳到了各懷心思的文武百官耳中,讓知情人都知道,老懷王的好意,他可沒打算理會。
那話,竟讓明麗郡主推了各家夫人的貼子,那幾天裡,誰也沒請得了她赴會。
知情人對此也是笑而不語,也知老懷王想跟兵部尚書攀親的事也是無一點可能了,要不,他還要攀上去,那就是根本不要臉了。
堂堂一個郡主,怎麼樣都不能坐實「爛貨」的名聲。
這時,婉和公主要前往濟寧庵為已逝的靖風皇后吃齋,為向佛祖表其虔誠,她前去之勢一切從簡,連宮女也只帶了兩個。
這風聲落在了百姓耳里,不免誇她至善至孝,道她果然不愧為九龍真君的女兒,想必,也是仙女下凡來的。
關於皇家的那些事跡外邊越說越迷乎,張小碗在府中也沒閒著,老聽得江小山跟她念叨這些。
這時張家那邊忙過了農忙,就讓張小寶帶了二十多隻老母雞,一些臘肉和兔子肉過來,加上其它什物,竟裝了兩大馬車。
小寶送完吃的用的,在汪府住了兩天,就準備回了,他這次來又得了他大姐不少叮囑,免不了要出趟遠門辦事。
他做事做慣了,閒在汪府什麼事都不做也不舒坦,在張小碗的挽留下,他多歇得了一天,陪懷慕玩了一天,接下來就說什麼也不多留了,帶了張小碗給他們一家老少的什物就趕著快馬回去了。
他來時,是汪永昭派的人護著來的,走時自然也如此,張小寶也知只要懷善還在前邊打仗,他們汪家和張家就都安寧不得,只得步步謹慎為上。
但這些年風裡來雨里去慣了,張小寶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操心的事雖然多了些,但好歹一家人都活著,還活得好好的。
他大姐說的沒錯,過什麼樣的生活,就要相應的承擔什麼樣的壓力,這世上,沒有啥憑白無故的福氣。
小寶走後,被張小碗拒絕見的那幾個夫人許是得了她見了娘家弟弟的風聲,就又來遞貼子了。
因為沒過幾天,大鳳朝推遲了半月的春閨就到了,為此御史硬扛太尉的風浪都暫時歇停了下去,但今年文武同期,分別選拔的考試,讓主持武狀元選核的汪永昭卻站在了風口浪尖上。
因為懷王屬地的那近二十個個武子,竟然還沒過他的眼,就被他的下官全涮了下去,一個也沒留。
武舉不比文舉,武舉,州省送上來的武子,第一道得先過得了考官過了眼,點了頭,才進得了第二道的比試,才能接而定數。
至於要到殿試受封,不管你是什麼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主考官沒點頭,你就進不了殿試。
大鳳朝文武同重,加之戰事不斷,武官有了戰功,升官更是要比循規蹈矩的文官升官要容易些,自然,各地州省前來參試的武子多如牛毛。
可誰也沒料想,汪永昭手底下的人就把懷王的人第一道就全給涮了,完全不給丁點臉面,狠狠打了懷王的一記耳光。
這且不算,凡是跟著懷王沾親帶點故的州縣武子,也被他其底下的宋考官大筆一揮,那比試的門還沒摸到,就要打道回府。
受了連罪,自然就有人叫苦不迭,大好官路就此斷了,任誰也不甘心,所以這通門路的,便有人把主意打在了張小碗的頭上。
張小碗這時也算是知道為啥汪永昭要她裝死了,原來是汪永昭要收拾明麗郡主的老父王了。
張小碗倒不作多情地以為汪永昭這是為了她出氣,而是老懷王是皇帝眼中的眼中釘肉中刺,這時汪永昭要是往老懷王靠邊,哪怕只一點點,就可以把他與皇帝好不容易維持平衡了的關係前功殆盡,他也就成了皇帝眼中另一個迫不及待想拔除的老懷王了。
說來說去,那天明麗郡主給她的下馬威給的太大了,她是給她們磕足了頭,但明眼人都知道,靖鳳皇后都受不住她這樣給她磕,這兩個倒是不怕,卻正好給了汪永昭把柄,把懷王一家給踢得老開。
明麗郡主給她找茬,張小碗差不多能想明白,至於婉和公主為什麼明著給她找茬,張小碗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究竟,最終她還是在這晚就寢時問了汪永昭。
這夜,看著她獨自想了幾天的汪永昭聽到她的問話,嘲諷起翹起嘴角,問懷中的婦人,「想不明白,覺得可以問我了?」
哪料,那婦人從來不知道臉紅為何物,竟落落大方地點了頭,「是,妾身不知,還望老爺告明。」
汪永昭聽得冷哼了一聲,過了一會,他漫不經心地回道,「公主奶娘死前,把你見過皇后的事告知給了她。」
「就是皇后沒了的那一晚的事?」
「嗯。」
張小碗良久無語,長長的一會後,她才苦笑地感嘆,「真是忠僕。」
汪永昭低頭看她,摸著她的頭髮,思而不語。
張小碗在他的手臂挪了挪頭,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所以公主這是覺得我駁了皇家的面子,想把面子找回來?」
「怕不僅如此,」汪永昭的手摸到她的小腹上,心思有也有心不在焉了起來,「她怕是也沒打算想把寶一直壓在丞相府裡頭了。」
張小碗聽得身體一僵,瞪大眼睛朝得汪永昭說,「她還肖想我們懷善?」
肖想?肖想我們懷善?汪永昭嘴間琢磨著這句話,不知怎地,他竟有些想笑,不多時,他卻也是笑了出來,對她淡淡地道,「放心,她肖想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