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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44:12 作者: 殺豬刀的溫柔
    利索,但被她打得幾下,才把腦袋從她的手裡掙脫了開來,他把她推到了地上,當他正要揚起手打她之即,卻被人抓住了手。

    他扭頭一看,見是汪永昭,他頓時有些窘迫,對兒子道,「你看看她,跟瘋了似的……」

    汪韓氏這時趴在地上悲切地哭,聽得他的說話,她更是哭得痛苦不堪,那嚎啕的聲音是那般的絕望。

    這時,她的身體都抽搐了起來,汪永昭放下了老父的手,皺起了眉頭,轉身抱了汪韓氏起來。

    「我去請大夫。」張小碗朝得他們福了福,輕步走了出去。

    稍晚些,她當了一回濫好人,叫人去把芸姨娘抬過來。

    「她不會念你的好。」汪永昭恰時這時出來尋她,聽得她的話,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盡人事而已。」張小碗也淡淡地回道。

    她也無須讓汪韓氏念她的好,她只做該做之事。

    就如當初她帶那新姨娘過去替她添堵一般,她一直都順勢而為,做她能做的事,日後,汪韓氏要是再咬她一口,該反擊時,她也不會軟下手。

    現下的這點子同情,也只是她有餘力同情而已,哪天沒了,她不會比誰好。

    *******

    汪府的這年過得很慘,老夫人在後院死命地折騰,汪余氏累得連白粉都蓋不住臉上的憔悴。

    大年初二這天,汪永昭要帶張小碗回尚書府,因著芸姨娘要留下來,汪永昭也答應了她,張小碗在走之前,便讓汪余氏來她房裡說了一會話。

    「坐罷。」待汪余氏一進來,張小碗沒讓她多禮,讓她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大嫂。」汪余氏朝得她一笑,便坐在了她的身邊。

    張小碗細看了看她的臉,便轉頭對跟著她的年輕婆子說,「去把那兩支參拿來。」

    這年輕婆子,也就是萍婆子年齡近四十歲,是張小碗自個兒尋來照顧自己的,自然得她的心,把裝參的盒子拿過來後,便出了門,把門帶上了,守在了門邊。

    「這兩支參,一支百年的,你留著看著用,這支二十年的,你自己吃著罷。」張小碗打開參給她看。

    汪余氏見得,立馬要起身施禮,被張小碗拉著坐了下來。

    「前面已經在套馬了,你就別給我來這套虛禮了,」張小碗淡淡地道,又拿出她的荷包,「這裡有二十張百兩銀子的銀票,是我私下給你的,你自個兒拿著用。」

    「給我干甚?」汪余氏垂下眼,勉強地笑了一笑。

    「家中的事你多費費心,」張小碗把銀票折起,抬起她的手,折進了她裡衣的袖中,嘴裡同時不緊不慢地道,「你娘家弟弟的事,我昨晚問過大老爺了,他說問題也不大,他要是願意,去那江南之地當縣官也好,還是留在京當個司務也是可以的,這事,你就與你娘家商量商量,拿了主意,再讓永重去跟他大哥商量罷。」

    「這……」汪余氏失聲道,「怎就勞你費心了?」

    「你該得的,」張小碗拿著帕子給她擦了擦嘴邊的胭脂,淡淡地道,「你替我掌了這麼多年的家,功勞苦勞都有,我這也沒什麼好給你的,只能做上這麼些許,日後這家中後院,也還是得你看管著,照顧著。」

    汪余氏管家的這些年,沒給她添過什麼麻煩,張小碗自然是給得了她一分就給她一分,說來這也確是汪余氏該得的。

    「這本是我的本份,」汪余氏的眼角紅了紅,她忍了又忍,才把那點淚意忍下,才又接道,「說來,還得多虧您心疼我,才替我如此著想。」

    說罷,想起心中那些心酸委屈的事,還是止不住別過臉擦淚去了。

    張小碗輕嘆了口氣,伸出手拍拍了她的手背,這時婆子也在門邊說小山哥過來請她回府了,她便也站起了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準備打道回府。

    等回了府中,就是一陣忙碌,汪府的回禮汪永昭說讓她打點,張小碗心裡知曉他這又是惦記著她為懷善做過的事,便也要一模一樣的,她也不能如何,只得盡力。

    初二忙過,這初三,張小碗就想著要回去一趟,她跟汪永昭提了提,可這天晚膳時她只一提,汪永昭卻跟她發了脾氣,砸了手中的碗,與她怒道,「我這幾日甚是忙碌,這家中的事哪處離得了你?你走了,這事誰來管?」

    張家人來了好幾次信說過年的事,張小碗已經答應了就這幾天要去谷中住兩天,現在一家老少都盼著她回次娘家,張小碗本不願意讓他們失望,現下見得汪永昭生氣,她還是溫聲地安撫著道,「去得一日就回來,家中事就讓聞管家先幫我看一天。」

    「路上就得五六天。」汪永昭橫了她一眼。

    「這……」見得他較真,張小碗輕皺了下眉,便又溫言道,「確也是時日太長了,我還是在家中呆著,待您得空了,再請上您陪我回去一次。」

    得了她這個回答,汪永昭便高興了起來,等他面前換了新碗新筷,他還給張小碗夾了兩筷子菜,催促她,「多吃點。」

    張小碗笑笑,便不再言語。

    這天晚上汪永昭因著高興,在床上又沒少折騰張小碗,直到張小碗抓著他的背,在他耳邊說上了些許的甜言蜜語,才哄得了他放過了她,臉貼著她的臉睡了過去。

    這日子就汪永昭說來,真真是過得極好,婦人溫柔得體,幼子乖巧聰慧,見著皇帝了,一相較靖皇滿身掩不住的蒼老疲憊,汪永昭更是對那善於照顧人的婦人滿意不止。

    這日他朝後又被皇帝召見,談得多時,他才把皇帝推給他的棘手事推給了別人,這時就聽得大太監在外頭尖細地叫道,「啟稟皇上,奴才有事要報。」

    「進。」靖皇拿著眼睛颳了狡猾的汪永昭一眼,揚聲道。

    大太監進了門,朝皇帝行過禮,又朝汪永昭施了一禮,滿含深意地看了汪永昭一眼後,便對寶座上的皇帝說,「是汪大人的弟弟汪守備著小的來報,說是汪尚書夫人帶著婆子丫環置物時路過那永定橋,被人推到了河裡,現下找不著人。」

    ☆、152

    張小碗不見了。

    當日,永定河頭上的源頭按照大鳳朝的風俗,初十開石閘泄洪恭送水神回天廷向天帝述職,這舉動同時也征示著大鳳朝會受水神保佑,這年不受澇災。

    這永定河每年都會如此過一道水,也會引來百姓們的觀看,這高高的永定橋上,往年也有不少貨郎在上頭擺上什物販賣,相當熱鬧得緊,尤其這初十的日子,來的人多,這橋上都是人擠人。

    當有人掉下橋底,著實是嚇壞了不少人,也有識水性的漢子在驚叫聲中想都沒想就跳下急水中去救人,可是尋搜了幾道,也還是沒找到人。

    待到汪永昭帶了大堆人馬過來,聽得搜尋之人未尋著人的話,他猛力一扯身上的披風……

    所幸靖皇知他那脾性,差了刑部尚書秦子墨跟了過來,秦子墨與汪永昭戰場並肩多年,自知這大冷的天,他這麼一跳,怕也會引發舊疾,跳掉半條命,便伸手速拉住了汪永昭一下。

    可他這一舉,卻得來了汪永昭血紅冷冰的一眼。

    秦子墨苦笑,道,「昭兄,咱們底下有得是人,讓他們找去。」

    他說著時,已有不少急調過來的兵士聽得長官的令,一人分了一段河段,各自快快搜尋去了。

    可直到這日夕間,也還是沒尋到人。

    當晚,從兵營急調過來的五百人,加上禁衛軍二百人,這七百人奉了皇帝的聖令,把守了各個城門,並全城搜人。

    尚書府這夜過得很是漫長,隔天,天的那邊依舊亮起了光,而尚書府府里的女主人卻是未回。

    汪永昭跟往日一樣上了朝,論朝間,有要他答話的,他上前拱手跟皇帝一言一語稟告,跟平時無異。

    朝後,靖皇又讓大太監叫住了他,叫他進了御書房,讓他免禮坐下後,道,「你心中可有數?」

    汪永昭扳了扳手中的扳指,過得一會,才淡然道,「昨日永定橋上的人,比往年還要甚多,掉下去的是誰,她的丫環說是夫人,但她的婆子卻說未看清,她被人攔了眼。」

    「這要怎說?」靖皇瞥他一眼。

    「那婆子是她自個兒尋來的,丫環是府上三年前收到府中的。」

    「你說婆子的話可信一些?」

    汪永昭聞言笑了一笑,「下官拙內眼光如何,皇上心中也是有數的。」

    靖皇看了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臉一眼,不耐煩地拍了下書案,「一口氣給朕說個明白。」

    「那丫環的身份,我差了人在查,最快也要下午才有消息。」汪永昭垂眼看著手中的扳指,這是那婦人在他生辰那日送他的,那日,她一大早就醒來了,給他穿了新裳,還極其大膽在那大白日的晨間親吻了他一下,說待到明年,她便再給他做一套藍色的新裳在當日穿,晚間,她就送了他這枚墨玉雕成的扳指。

    想及那晚她的表現,她火熱的氣息似還在他的鼻間,他便輕揚了下嘴角,待他看到上面的靖皇,他便止了笑,輕聲地說道,「只要不是凌家的人就好。」

    皇帝聽得眼睛急劇地往內縮了縮,「不是你帶了人已經殺了?」

    「我殺了不少,也捉了不少,捉住的都關在了天牢里,最後殺了多少,最有數的怕只有皇上您了。」

    「小順子……」皇帝大叫了大太監的名字,「把秦子墨給朕叫來!」

    大太監急步倒退而來,他一走,靖皇就朝得汪永昭冷森森地說,「你確定是凌家的人?」

    「不,」汪永昭面無表情,「只是微臣想來想去,能大費周折把拙內劫走的,除了凌家,我尚還想不出別的能出得了這手的敵人。」

    他微側了頭,偏向靖皇微微地一笑,「至於別的,皇上您也知道,全被我親手殺光了。」

    靖皇見得他笑得沒有絲毫人味,那般地血腥,他看得幾眼,一會後,他轉回臉,淡淡地道,「待抓到人了,這次朕允你親手處置。」

    「謝皇上聖恩。」汪永昭聽得這句,一掀袍子,便跪在了地上。

    半時辰後,秦子墨急步而來,待皇帝免了他的禮,他便把處絕凌家的名冊拿了出來,給皇帝過目。

    皇帝翻過幾眼,把冊子扔給了汪永昭,「你先看。」

    汪永昭接過冊子便已翻開了面,極快地看了起來,看過一遍,他又重看了一遍,待兩遍後,他抬頭朝靖皇笑笑道,「皇上,這冊子上的人數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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