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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44:12 作者: 殺豬刀的溫柔
    「還得五年?」小老虎有些喪氣地嘆道,伸出另一手拖著屍體的另一手,跟著張小碗的腳步一步都沒有停。

    他天生力大,再加之張小碗的刻意訓練,更是力大無窮,這點,他倒是隨了張小碗。

    張小碗也是練出來的,當年進山打獵,幾十接近百斤的東西,先是硬背,後來是已經是隨意背了。

    人啊,要是想活著,就得干一些以前怎麼想都想不到的事,也會具備一些以前怎麼認為都不覺得可能有的能力。

    他們把屍體挺到後院時,那包紮好的僕人扶著牆過來看了一下這幾個人的樣子,看到那鋒利的箭頭穿過人的脖子時的傷痕眼睛都圓了,他走的時候都同手同腳,差點因為沒扶住東西摔倒在地。

    還是在他身邊的汪懷善不甘不願地扶了他一把,他這才沒摔倒。

    饒是如此,他走時眼睛瞪得奇大,心中莫名害怕,看都不敢看張小碗一眼。

    汪懷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後,對他娘不屑地翹起嘴角說,「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東西。」

    他娘,比兩個壯漢加起來都紮實的野豬都能she中腦袋she斃,這箭頭穿過了人的喉嚨又如何?

    汪家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

    這頭汪懷善嫌棄汪家的下人是個沒眼見力的,那廂江小山進屋把他見到的跟汪永昭一說,並有些恐懼地吞了吞口水道:「大公子,那箭頭真的穿過了腦袋,怎,怎會如此……」

    「有天生力大的。」汪永昭眯了眯眼,回想了一下他見過的張小碗的手,骨頭確實要比一般女人的大,看她拔箭頭的穩准狠,看得出來,她所說的曾打獵不假,不假不算,可能她還是箇中高手。

    原來,不止是個鄉下貧民的女兒,還是個獵戶家的。

    汪永昭把桌上那碗粥喝完,再對江小山說,「再來一碗。」

    他中午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

    江小山也如此,被暗敵一路追殺了接近三個時辰,從山那邊繞過來時,迫於無奈,他才提議過來躲上一躲,現下想來也是驚險,追兵這麼猛烈,如果不是這大少夫人那手箭法,他們恐……

    江小山不敢再想下去,只得對汪永昭硬著頭皮說,「我剛去廚房看了,這粥沒了。」

    說著又吞了吞口水,其實他也只喝了兩碗粥,這哪抵得了什麼飢?

    汪永昭微攏了下眉頭,朝門看了一眼,沒再說話。

    「大公子,要不要我先回去派個信?」江小山也看了看門,老覺得不安全。

    「不用了,」汪永昭疲倦地揉了揉額頭,「休息一晚,明天再說吧。」

    「可是……」江小山急了,「這事總得給王爺說一聲啊。」

    「王爺恐怕自身難保,」汪永昭撫著胸前透著血跡的傷口,抬頭看了看屋頂閉了閉眼,忍過胸口的掠疼,「一切又得從長計議了。」

    「太子那?」江小山呆了。

    汪永昭聽了冷冷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自來成王敗寇,我恐又成墊腳的了,我這一回去,怕是又是自投羅網了。」

    江小山沒料到這麼嚴重,先前本恢復了一些體力的他又站不穩了,一下子跌在了地上,隨即嚎哭了起來,「那老爺,老爺夫人他們……」

    「明天再看吧,」汪永昭的臉這時已然成了灰色,「就看三王爺願不願意這時為我這個末將出頭了。」

    江小山聞言更是大哭了起來,張小碗進屋後,沒理會他的哭聲。

    這時天已快黑透,她把兩盞油燈都點亮了,留了一盞下來,帶著小老虎去了灶房又烙了餅,娘倆拿著烙好的餅出了門,一路吃著,準備把那失驚的馬找回來。

    他們沿著足跡,在靠近山邊的地方找了好一會,頗費了一翻時間。

    還好他們家離周邊的兩個村都隔得遠,馬兒也沒跑到別的地方去,盡往山那邊的方向跑了,如此小老虎提議要找馬兒時,張小碗才答應了他,並告訴他要怎麼依著足跡追蹤「獵物」。

    他們回程時已晚,已過亥時,儘管汪懷善已是個小男子漢了,但在沒有人的路上,舉著火把的他還是像他娘的嬌兒子一樣趴在了張小碗的背上,讓他娘牽著那找回來的兩匹馬。

    加上家裡還有的三匹,一共是五匹,汪懷善已經算過帳,明個兒去找刀叔認識的那些商人把這一賣,他們能小掙一筆。

    對於殺了人,要怎麼辦這事汪懷善也問過他娘了,他娘回答得很他的心,說是誰帶來的禍根就由誰去處理,這不關他們娘倆的事,他們救了他,已經盡了為妻為子的責,他們已經很大方地不計較他帶來這麼多要命的仇人了,他也該感到滿意。

    他要是這點對他們不住,這理,說到哪裡去,他都不占理。

    汪懷善也是從他娘的話里聽得明白了,這世上的事,任何事只要占了理就好辦,如果不占理,就會沒有活路。

    *******

    第二天一早,天色陰沉,沒得多時,天上竟下了雪。

    睡在外屋床鋪處的汪永昭冷眼看著那婦人給那小兒穿了棉衣,還給他煮了肉粥,烙了香得有點離奇的餅。

    粥他們也有,就是肉少。

    餅他們也有,裡面無肉。

    小兒與她在一個小桌上吃得很是歡快,連看都不看他們這邊一眼,汪永昭也沒說話,只是偶爾瞥那邊幾眼,聽他們說著不是官話,不是隆平縣話的話。

    儘管說得那鄉下話他聽得並不明白,但他還是從那小兒的口氣里聽出了一些幸災樂禍,不用多想,汪永昭也知這小兒針對的是誰。

    歇了一晚,汪永昭也歇回了半口氣,他尋思著這時不能趕回去,要給忠王爺那邊的人有個對抗曦太子的準備之機,他不能這時就衝到太子的人馬面前告訴他們他還活著,要不,到時準會連累家人。

    他不回,還能讓三王爺的人能保住他父親與弟弟的機會。

    如此,他只能暫時再歇下。

    不過那小兒……

    汪永昭輕皺了眉,思考著要怎樣跟這母子說話。

    朝食後,張小碗收了碗洗了乾淨之後讓小老虎在她的屋練字,這時她走到了小老虎的那間外屋裡,依舊朝著汪永昭恭敬地一福,說出來意,「大公子什麼時候回去?」

    汪永昭沒料這婦人這麼開門見山,他看著這個不像村婦的婦人,見她的頭一直低著並不看他,話說得不中聽,但態度恭敬得他挑不出什麼理來,他只得張口淡淡道,「再歇兩日,傷好了再說。」

    *******

    張小碗沒料他麼這麼一說,聽他說完,她皺了眉頭。

    但她沒說什麼,朝汪永昭又福了福身體退了出去。

    她走出了門,進她的屋跟小老虎說了會話,娘倆商討完,張小碗把銀錢和衣物打包了一下,出門跟那僕人交待了灶房裡的米糧和什物,隨即,給小老虎套上了厚厚的冬靴,母子倆帶著包袱出門避難去了。

    他們母子出去後,江小山才反應過來,他再一次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位大少夫人帶著小公子就這麼走了,他著實是實實在在的料不明白她在想什麼。

    待他回過神時,大公子已經站在他的身邊,江小山口吃地問,「大,大公子,這大少夫人是要去哪?」

    身上還穿著肟髒血衣的汪永昭走至大門前拉開那合起的門,看著那遠去的兩母子在雪地上留下的那一長串的腳印,再看著他們相互牽著手,背著大大的包袱的背影,那冰冷的臉這時比此時天上落下的雪還要更為冰冷。

    汪永昭臉色難看,而汪懷善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他還是不解他娘為什麼不把馬兒拿去賣了,他們家的銀子不多了,他們需要銀錢。

    「待他們處理完了,這馬兒要是留下了,咱們再賣。」張小碗拉著兒子的手,轉過頭看著背著大包袱的兒子一眼,抿嘴笑了一笑,「現在咱們避咱們的禍要緊。」

    昨日追兵是解決了,但看那汪大郎的樣子,張小碗猜測他留下來十有八九是避禍的,他避他的禍不要緊,但別避到他們娘倆頭上來。

    昨天是禍到臨頭,她只能出面,她殺人,也只會為了她和兒子殺,她不會為一個陌生的男人,還傷過小老虎的男人拼一次命。

    殺人又不是真的殺獵物一般簡單容易,她不會為這個男人豁出去。

    房子是他們汪家的,他想留下就留下,至於他們母子,還是先去躲上一躲的好。

    也正好,趁著冬天,她帶小老虎進山,教他一些野外生存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另:評論都看了,再次多謝能喜歡,支持,理解,包容這文的所有同學,很感謝你們,因為有正面評價我才知道我寫的東西還是有人能喜歡的,這能讓我寫文有更多的動力,我想無論哪個寫文的人恐怕都需要被肯定的,我也毫不例外。

    而其它的評論,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個人見解不同而已,我也不覺得我能寫出一個大家都能滿意的文出來,只能說我盡我的能力寫我的文,盡個人的全力把它寫好,我也只能做到我能力範圍內的這點了,其它的更多的要求,我只能抱歉我真的是能力有限,不能做到更多了,望諒解,而至於那些理解有偏差的,還是以前說過的那句話,大家理解不同,恐怕是誰也說服不了誰的,就讓我們好好地各持已見吧。

    ☆、71

    張小碗帶著小老虎把他們上次發現的老熊的洞穴整理好,把柴也撿好放入後,夜就黑了,外面白雪皚皚,小老虎快活得很,在雪地里打了好幾個滾。

    張小碗舉著火把微笑地看著他,那平時麻木無光的眼睛裡閃著一點跳躍的火光,讓她整個人都神采飛揚了起來。

    在這一刻她美得實在厲害,這讓看到她此翻光景的小老虎一把從雪地上跳躍到他娘的身上,不斷在她臉上亂親著。

    那炙熱的間吻落在張小碗的臉上,讓她的笑容不禁更深,這時她的笑容不再有負擔,讓她的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她穩往身體一手輕鬆地托著小老虎的身體,一手舉著火把,抱著他往洞穴里走。

    到了洞穴,張小碗把帶來的肉乾放到鐵片上準備烤熱,小老虎著急地圍著她打轉,讓她進森林裡那些關於動物的故事。

    自從上次張小碗帶他到深山裡來打獵,小老虎見著那兩隻手拉手一起跳崖的老熊後,他就迷上了各種有關動物的故事。

    「娘,娘,你再講一個……」小老虎跺著腳,把腳上的雪泥跺乾淨之餘,也表達了出了此時他急切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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