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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44:12 作者: 殺豬刀的溫柔
那幾個已經脫了上衣的,張小碗都拿了點了火的棍子狠狠地揮了過去,不過還是被一個跑得及時的躲了過去,沒被她狠揮出血出來。
而被油潑中,並被點燃了的人紛紛在怪叫,於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這六七個三四十歲模樣的乞丐就全都逃的逃,在原在慌亂撲身為火的撲身上的火。
張小碗沒打算就此收手,她跳下了椅子,緊接著從八仙桌跳了下來,把沾了油的柴火棍全拿到手裡點燃,對兒子說,「打開門。」
小老虎已經聽得一片慘叫,這時正興奮難捺,一聽他娘發話,連應都來不及應,就撲向了門。
「站一邊看著。」張小碗朝他說了一句,拉開了門,朝著那幾個還在原地的人目不眨眼走了過去,一路過去,一路在他們身上拿著點燃了的火棍朝他們下半身狠狠抽去。
她只抽兩下,不多,不會弄死人,只會弄殘。
站在原地的人本已身上著火,被她這麼一抽,只得倒在地上哀叫著,不斷用手拍打著那處。
張小碗看都末多看這兩三人一眼,抽過就往那遠遠看著她的人走去。
那幾個逃開的見她趕上來,怪叫一聲,全都發了狂地往前跑。
張小碗也沒上前追,只是拿著火棒轉過身,走到一個這時已把身上的火撲滅的人身邊淡淡地說,「告訴這周圍的人,誰要是來找我們娘倆的麻煩,我就活活燒死他們。」
她說著時,漫不經心地把火把伸到這人的頭髮邊,嚇得這人聞著自己頭髮被火點燃發出的焦味,不停地抖著身體。
等到張小碗進了門,把門關上,他爬起來後,發現自己褲襠里的屎和尿混作了一團,他伸出手摸了摸,探到眼邊一看,剎那眼淚就飆出了出來,這時作為最後一個逃走的人,他頓時哭著軟著那雙嚇得已經站不直的腿,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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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著了?」
關上門,張小碗對此時目瞪口呆的兒子的說。
小老虎還是在瞪著眼,嘴都合不攏。
張小碗伸出手抱起他,皺了皺眉,「嚇著了?」
她太兇殘了?
小老虎聽了這句像是反應過來,連連搖頭,接連大力搖了好幾下才很大聲地感嘆了一聲,「哇,娘,你好厲害。」
張小碗剛提起的心又放了下來,她不由笑了笑,再問了一次,「可看著了?」
「看著了!」
「嗯,下次你要打人,也要占理,多問別人幾次是不是要欺負你,確定了就下手,那時候你還手得再重,只要占著理,別人就奈你不何,也會讓旁人覺得他們罪有應得。」張小碗抱著小老虎,慢慢跟他說著一些這世間怎麼變都不會變得太厲害的道理。
小老虎一路都笑嘻嘻地聽著她說話,等到張小碗進了屋把他放下,他就又趴到了張小碗的背上,讓張小碗背著他進了灶房做飯。
「娘,回頭我們多去買點油吧。」小老虎邊看著張小碗淘米,邊給他娘支招。
張小碗「嗯」了一聲。
小老虎樂哈哈地偏著頭又想了想,又說,「那個扶梯也要買著回來。」
「好。」
「還要給我多買幾支箭……」
「好。」
「娘,我還要吃糖,你弄些麥子幫我熬點吧,不知這地方有沒有得麥子買?」小老虎想了想,不知道這北邊有沒有麥子這等稀罕物什買。
張小碗聽了笑,「有的,這邊有的是,麥子這邊有得是,回頭我們還要去買些來自己種。」
「娘……」小老虎這時這聲叫得似若有所思。
「嗯?」
「咱們的銀錢不夠用了吧?」
「嗯,夠著呢,還有許多,可以買很多東西。」張小碗轉過頭,親了親趴在她肩頭的小老虎笑著說道。
小老虎這才放心地噓了口氣,但還是沒忘向他娘表衷心,「待我有了本事後,我會掙很多很多銀錢給你。」
張小碗笑著點頭,「曉得了,現眼下你快快學好本事,待本事學好了,娘就許你出去掙很多很多銀錢給娘,可好?」
小老虎又重重地「嗯」了一聲,還在他娘親的臉上親親地香了一口,表示他聽話得很。
逗得張小碗眼裡都是止不住的笑,回頭看著小老虎的眼裡都盈滿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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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汪家書房。
汪觀琪得了汪家大郎的信,打開速速閱覽後,知曉他家大郎和他的三個弟弟眼下在邊疆都好,他這才長舒了口氣。
他坐著沉思了一會,對身跟站著的汪大栓說,「劉守備那可有人來請?」
汪大栓彎了彎腰,朝他搖了搖頭,「未曾。」
汪觀琪聞言眉頭一皺,又思量了半晌,這才長嘆了口氣,「真是孽畜,卻只得留他。」
儘管這十餘年因邊疆戰事不斷,國家四處災害連連,朝上人才不濟,礙於情勢,今上奪情,令文官丁憂只得一年,武官百日卻是未變的,如今他百日喪假未過,不能請令奔赴邊疆與大郎他們一起上戰場,加之儘管大郎他們身赴將令不得回來丁憂,他為父之人這百日守孝更是必須守之,寸步離不得這京城啊。
如今劉二郎隨著忠王爺這一去,這一戰要是勝之
,且回來之後,他現身上的正五品的位置怕是越過他現眼下中郎將的位置了。
這兄弟親家啊,自那年進入王爺的鐵虎營後,這地位眼看步步高升,這運氣好到讓人為之側目。
就算日後大郎立了大功回來,賜了將位,日後怕也是少不了他這娘家舅父的助力,如今看來,這張氏母子,還是只得護著,免得他日與劉家兄弟生了fèng隙,兩家擰不成一股力。
思及此,汪觀琪站起了身,走去了後院。
他得細細與那婦人說道一翻,免得讓婦人之手,把兩家的關係攪得不可收拾。
☆、62
自那日後,就沒有什麼可疑人士路過,或者再有人找上門來了。
小老虎對此有些失望,因為家中新買了油,他娘也答應他如果還有人來欺負他們,可以讓他拿著柴火棍子出去打人。
可惜,那些可惡的人都不來了,小老虎為此還小小地嘆了口氣,但轉念一想,許是這些人怕了他小老虎的娘,他不禁又為此感到有些驕傲起來。
不管如何,過了幾天後,張小碗見沒人再上門找茬了,暫時鬆了一口氣。
但她還是沒有放下警戒,她自己的箭頭和小老虎的箭頭她都多打了二十支,以備需要時之用。
沒有什麼人上門來找麻煩後,提心弔膽也少了些許,但對張小碗來說,這日子也沒輕鬆很多。
手頭的銀錢一天天從手裡花走,她摳著一個子兒一個子兒地花,但手頭也所剩不多了。
而小老虎在長大,用的筆墨,還有吃穿,這些她都不想省他的。
田現在不能種,土裡要是種上些菜,種好了倒是可以挑出去賣一些,但也掙不了多少,頂多是貼補點家用,買點鹽油等等。
而且,她現在摸不准汪家還會幹出什麼事來,出外拋頭露面的事也不能做,現眼下琢磨一下,也沒什麼路可走。
尋思著這些事情的張小碗心裡輕鬆不起來,但表面上還是淡定地與小老虎過著娘倆的日子,教小老虎習字,也教小老虎怎麼用巧勁和人應對,更多的時候,娘倆挑起扁擔和鋤頭去後面的土裡挖土種菜。
現在是十月了,這大鳳朝北方的天氣比他們以前的南方要涼得快一些,氣候還是存在很大的差異,張小碗去賣種子的店家小老虎幫著問了問,現眼下是當地人種白菜和蘿蔔的時候,她就買上了一些,她還帶著小老虎去一個賣麵條的大爺處,給小老虎要了碗麵條,藉此讓小老虎問了大爺這當地種白菜和蘿蔔的注意事項。
田裡地里的活是辛苦活,小老虎以前跟張小碗乾的時候是圖個樂趣,現下是幫著張小碗真一天都要幹活了,但他也不喊苦不喊累,只是一到晚上吃完飯,練字的時候眼皮子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掉,有時寫著字寫著字就這麼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張小碗在外頭就著點柴火的光把活計一幹完,進屋有時就會看到兒子就這麼站著趴在桌子上打著小鼾在睡,臉上還沾著墨汁。
偶爾,她心疼得厲害了,眼睛也泛酸,但很多時候也就是走過去把小老虎抱起來放到床上,給他洗臉洗腳,讓他睡得舒服一些。
第二天早上一起,小老虎還要把她布好的功課先補著做完,這才會吃張小碗弄好的朝食。
張小碗有天實在忍不住了,夜了什麼活都不干,硬讓他去睡,可她打也好,說也好,小老虎就是板著張小臉不去,非得要練字背功課。
張小碗用眼淚威脅他,他也難受,跟著她一起掉眼淚,但還是非不先睡,急了,對著張小碗就吼,「我現在就在學本事,你不要擋著我學本事。」
急得狠了,在房子裡抱著頭啊啊啊啊地大叫,一臉痛苦。
把張小碗嚇得心驚不已,不敢再勉強他,只能又買來一個油燈,把燈挑得亮亮的,讓他眼睛看得更清一點,而她進門也進得勤一點,好能及時看到他在沒忍住睡著後把他抱到床上去,讓他睡得更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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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地里的種子都種下去了,就沒那麼多事幹了,張小碗也改了他們的作息,讓小老虎早晚蹲馬步打樁各半時辰,上午和下午就習字練書。
張小碗想了想,這天帶小老虎出去給他買紙時,把沒送出去的那幾套衣服和幾雙鞋找了個裁fèng鋪賣了,那老闆見那布料很不錯,手工也不錯,給張小碗算了算,給了她一共四兩銀。
因著男女之別,在外,張小碗一直都是讓小老虎說話,輕易不開口,小老虎聽得有四兩銀,也並不欣喜,只是回頭看他娘,看到張小碗點了頭,這才小大人似的大模大樣用官話對那老闆說,「銀子給得不錯,謝大老闆了。」
說著又把頭湊過去,小聲地跟這大老闆商量,「這位大老闆,我家窮,我要念書,我娘要掙很多銀錢才供得起我買紙買墨,大老闆,你看我娘線活不錯的話,咱能多做點活計到您這賣嗎?」
這大老闆聽得他毫不怯生的口氣,一口官話說得再順溜不過,再看著他那金童般俊氣又神氣的臉,這頭竟不由自主地點了,但還是說,「怕是得不了幾個錢,苦得很吶。」
「我知,」小老虎說到這臉也黯淡了,「只得怪我無用,這才剛過五歲,我娘說我習的字還不多,不懂多少學問,不能去考試當官誤人子弟,說來我要是能幹,豈能讓她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