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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38:54 作者: 海棠無眠
    崔立軍鬆了口氣,趕快攔在了潘盈面前:「盈盈,是這樣的,寄錢是我們整個隊所有人一起做的。而且,殷隊長當時出任務,並沒有參與。」

    「我們這麼做,只是想要……」

    潘盈打斷了他的話:「我不信!我見過那張匯款單,上面寫著殷大哥的名字!你不要騙我!」

    「殷大哥,你是不是害怕嫂子不高興,所以才要瞞著?」

    崔立軍頓感不妙:「我們寫老大的名字是……」是因為老大是他們的隊長啊,寫誰的名字都不合適,當然選擇寫隊長的。

    「殷大哥,我去跟嫂子解釋,讓她不要誤會。還有,這筆錢,我會慢慢還的!」潘盈根本不聽崔立軍的話,做出一副堅強的模樣,咬著嘴唇看殷秀成。

    殷秀成連忙看向趙麗芳,卻發現她抱著胳膊看得正高興。他笑著點了點林大新:「林大新同志,你是咱們這片的公安,看見陌生人應該怎麼辦,需要我教你嗎?」

    林大新正在默默看戲,突然被頂頭上司點名,連忙起身。

    「潘盈同志,我是南和縣治安大隊公安民警林大新,現在需要檢查你的介紹信。」林大新一臉嚴肅,潘盈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發現周圍的人沒有一個出來解圍,只能抽泣著從自己肩上背著的軍綠色挎包中取出介紹信給林大新看。

    「那麼,你是否已經到當地戶籍部門進行了臨時居住登記?」林大新檢查了她的介紹信,繼續嚴肅臉詢問。

    潘盈含淚搖頭。林大新平時嬉皮笑臉的,見了漂亮姑娘就想上去說兩句話,這個時侯卻仿佛根本沒看見她的楚楚可憐一樣,板著臉說:「那麼,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沒有登記暫住情況,將會被遣返回鄉。」

    似乎沒有想到殷秀成和林大新會這麼無情,潘盈睜大了眼睛:「我,我是來投奔殷大哥的!家裡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一個人根本活不下去……」

    殷秀成再次點名:「林大新,你帶她去辦暫住手續。崔立軍,事情是你弄出來的,你把人帶走。不把事情處理乾淨,就在公安局掃一輩子辦公室!」

    兩個被點名的人立刻立正。尤其是崔立軍,他跟了殷秀成一年多,知道他這種語氣已經是不容反駁。

    在場的這麼多人,不是老情報,就是老戰士,或者老公安,對於潘盈的那點子心思,一眼就能看透。在他們面前玩心計,不是自取其辱嗎?現在老大還是看在潘盛的份上,對她有所包容,如果等會兒老大惱了,可就不是這麼好說話了。

    崔立軍上前推著潘盈的肩膀把她往外帶,潘盈還不肯走,扭著身子對著趙麗芳喊:「嫂子,嫂子,你幫幫我吧,我真的沒有親人了,殷大哥是我哥哥最好的戰友……」

    趙麗芳給了她一個甜美的笑容,然後轉頭回自己房間去了。

    潘盈的聲音越去越遠,徐長輝終於發作了:「這是誰在搞鬼?」他不信潘盈有這麼大的能耐,能一個人從村子裡開了介紹信,坐了這麼遠的火車、汽車,跑到幾百里外的陌生縣城,然後準確地找到殷秀成的住處。

    袁英俊沉聲說:「成功了,就讓老大夫妻反目,在老大跟前留下一個眼線;失敗了,也能噁心噁心老大。」

    不過,只要稍微了解一點老大的人就知道,這樣的手段基本沒有成功的可能。那就是為了噁心噁心老大?誰跟老大有這樣的過節,寧願花這麼大的力氣來噁心他?

    殷秀成心裡卻隱約有了一點猜想。

    徐長輝看了他一眼,也想到了些什麼。

    「好了,散了吧。」徐長輝拿起自己的包,「派人跟著潘盈,她不會甘心失敗的。」就算是背後有人教唆,也需要潘盈心裡有這個欲望。看樣子她惦記殷秀成不是一年兩年了。跑了幾百里找到殷秀成,她怎麼會甘心就這麼離開?

    男女之事是小事,但也是大事。多少英雄,栽倒在這樣的小事上。

    殷秀成把人送走,關好了院門,收拾了桌子,才去西屋找趙麗芳。

    趙麗芳坐在桌子前,拿著紅寶書在看。可是殷秀成卻看得出來,她心裡不知道有多好奇,多想問個清清楚楚。

    殷秀成無聲一笑,站在桌邊:「趙麗芳同志,我想我需要解釋一下,我跟潘盈同志沒有任何關係。」

    趙麗芳當然看出來這一切都是潘盈單方面的,她「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明白了。沒想到殷秀成仿佛來了興致,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靠著桌子繼續說了下去。

    「她說,她的哥哥潘盛,是我最好的戰友和搭檔。」

    殷秀成的聲音低沉下去:「在他從背後用槍射向我的心臟之前,確實是這樣的。」

    趙麗芳手裡裝模作樣的紅寶書一下子掉到了桌上。

    第37章

    趙麗芳對殷秀成身上的兩個疤痕印象深刻, 一個就是那道斜著划過殷秀成整個脊背的傷痕, 另一個就是擦著殷秀成心臟下方射過的子彈疤痕。

    可是她沒想到, 那個幾乎能一擊致命的子彈疤痕,竟然不是敵人,而是殷秀成的親密戰友、好兄弟製造出來的。

    這是身心雙重暴擊啊。

    這一刻, 趙麗芳真是有點替殷秀成難過, 這真是太慘了。真不知道當時的殷秀成是怎麼挺過來的。

    殷秀成卻不說話了, 他就那樣呆呆地靠著桌子,兩隻手向後按在桌面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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