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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31:39 作者: 匪魚
郁清梨夾了口蘿蔔丁送進口中,含糊不清道:「夠了夠了,用不著鍋貼。」
江煦之看著門邊等鍋貼的人,笑而不語,小二上前道:「姑娘,這您就不懂了,瞧見沒?門外排隊的,都是等著我鍋貼的。」
郁清梨笑笑,沒說話,心想,口氣還不小,什麼鍋貼她沒吃過?
隨即夾了一筷子面,裹著焦黃的蔥段送入口中,被油炸過的蔥段少了蔥慣有的澀,多了些甘甜與蔥香,唇齒間兜轉的是澱粉與焦酥的口感,一入嘴,那蔥段滋滋冒著油。
江煦之瞧她吃的滿頭大汗。
叫她不必著急,郁清梨嘴裡鼓鼓囊囊道:「你不懂,面,面就要這麼拿著筷子捲起一大筷子吃才好。」
江煦之管不得她,拿勺子咬粥斯斯文文吃去了。
待鍋貼上來,郁清梨已經飽了,在小二殷切的目光中,勉為其難夾了一隻送進口中,敷衍道:「好吃好吃,絕味。」
其實早已味同嚼蠟。
江煦之看著好笑。
一頓飽餐後,三個人便上路了。
*
待到都城內,天邊緩緩出現一輪朝陽,柔和的光線撥開烏雲,照亮了尚在夢境中的大昭。
郁清梨從馬車內下來,聞了聞自己身上已經有一些味兒的衣衫,嫌棄的張開手臂,對江煦之道:「我先回去換一身衣裳了。」
江煦之點點頭,看著郁清梨回了鋪子,也轉身回了嘉印府。
袖桃正在將冬衣往前院抱。
見郁清梨跑進來,像個小鴨子張開雙臂似的,忙問道:「姑娘怎麼這樣走路?」
郁清梨抬起胳膊聞了聞自己,略帶嫌棄道:「都餿了,我要趕緊換身衣裳。」
瞧見袖桃將做好的冬衣往外抱時,順嘴問了句:「你抱冬衣做什麼?」
「哦,您前些日子吩咐子言他們去找的鋪子找到了,有一戶素齋不做了,那鋪子被子言盤下來做繡坊了,我們打算將堆在後院的冬衣全部挪去那邊,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布匹。」
郁清梨誇讚道:「真是我的小棉襖,那我先去換衣裳,一會兒去瞧瞧。」
「好。」袖桃歡喜應下。
郁清梨換好衣服後就從後院走了出來。
瞧見冬衣已經一摞摞拿麻繩捆好了。
郁清梨問:「在春沿街?」
袖桃嗯了一聲:「離天香閣不遠,姑娘若是去,一會兒隨子言他們一道,我留鋪子裡看店。」
郁清梨點了點頭,古川和子言進了屋,替郁清梨將冬衣往馬車上搬。
郁清梨也不肯閒著,隨他們一道去搬,碰巧遇上點心鋪的掌柜正送完點心回來。
掌柜笑著同郁清梨打招呼:「喲,郁姑娘這麼早,搬著這些衣裳是要換地兒?」
郁清梨將頭從衣裳後面探出,笑回:「不是,是盤了個鋪子,將布匹衣裳送過去。」
那掌柜一聽,忙笑著恭喜。
二人又閒散的聊了兩句,掌柜的繼續回鋪子去炸點心了。
天錦閣的那癩頭正蹲在門外磕著煙槍,方才郁清梨和那點心鋪的人說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癩頭一聲不吭,抬眼偷偷打量郁清梨與子言一行人。
待郁清梨一眾人架著馬車走後,才捏著煙杆站起身子,瞧著他們拐彎朝著春沿街去了。
眼中一閃而過的怪異,旋即轉身朝著身後的店內匆匆走去。
片刻後,又從鋪子中出來了,只是出來時,身後跟著個年紀不大,賊眉鼠眼的夥計。
兩人分了方向,一個朝著郁清梨鋪子走去,一個朝著春沿街去了。
*
「主子,這是什麼東西?黑不溜秋的?」古川抱著竹簍,頭恨不得伸進去,看向茜草問道。
江煦之將布袋包著的黃梔子和藍草放進了竹簍,又拿著干布蓋在上面,吸去水分,漫不經心道:「茜草。」
「摘這草做什麼?驅蟲?我覺著這味兒不好聞,熏人。」
江煦之偏過頭去聞了聞,那眉頭霎時擰在一起,登即聞了聞自己的手,還好,沒什麼味道。
「你今日話是不是有點過於多了。」
江煦之那話剛說完,忽然瞧見一個人站在郁清梨門口,抬頭朝屋內賊頭賊腦的望去。
江煦之忽然往連廊下退了退,伸手一把拽住古川的袖子,示意他等會兒。
那男子又上了台階,趴在門邊瞧著門內。
忽然瞧見了袖桃,轉身就走。
袖桃走出來時,那男人已經跑沒影了。
袖桃甩了甩手上的巾布,拍去灰塵,疑惑道:「看到我跑那麼快做什麼?」
只見古川大喇喇抱著竹簍接住了後話:「因為你吃人。」
袖桃不理他,伸手就要關門。
古川忙喊:「別別別,這東西你還要不要了?」
袖桃偏頭朝著竹簍看去,看不出是什麼,只是古川湊近往她面前一送時,一股嗆鼻子的苦澀味直衝腦門。
袖桃忙推搡他,怨道:「什麼東西,這麼難聞?」
古川笑,故意往她面前湊:「那我哪兒知道,問你家姑娘。」
想到什麼,又道:「方才那門邊的是誰?」
袖桃搖了搖頭:「我不是沒看到麼?許是進來要給心儀的女子買東西,又不好意思?」
古川側身擠進了屋,二人也沒多猜。
江煦之緩緩出了連廊,忽然瞧見那舉止怪異的男子在橋邊打了個轉,又朝這頭小心的瞧了瞧,見沒人看到他,這才邁著步子一溜煙鑽進了天錦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