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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31:39 作者: 匪魚
    兩忙跑過去。

    走過去一撥開草叢,卻只有稀稀拉拉兩株,莫說取個指甲蓋大小的茜素紅。

    江煦之看她面色變化微妙,從開始的興奮到現在的失落,便明白是什麼情況,道:「沒事,我們再找找,許就這附近就很多呢?」

    不在意的往崖邊伸了伸頭。

    倒是真被他說中了,又往前探了探,果然是茜草。

    他招呼郁清梨靠過去,伸手牽住她的衣角,道:「你瞧,原來都在崖邊長著。」

    郁清梨挽起袖子,伸手去試了試,夠不著,這太險了。

    崖下只需看一眼,都覺得頭暈目眩,根本望不到邊。

    她有些打退堂鼓,面上含著郁色,只是這最後一步,竟然難在這處了。

    江煦之取下竹簍,放到地上。

    只見他已經脫了袍子,伸手挽起袖子,豎起滿頭披散的發,隨隨的拿著腰間宮絛束起。

    郁清梨嚇了一跳,急忙抓住他,問道:「你要做什麼?」

    江煦之理所當然道:「摘茜草。」

    「太險了,不要就不要了,少了紅色,回去尋旁的顏料染個色也是行的。」

    江煦之低頭看向死死拽著他的手,莫名想起來的路上,郁清梨眉飛色舞的告訴他,哪一處用紅色,那一處用黃色,藍色又如何點綴時的驕傲模樣。

    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郁清梨矮他一截的腦袋,將外袍丟進她懷中,用輕輕鬆鬆的口吻道:「抱好了,小姑娘。」

    旋即一隻手攀住岩壁,一個翻身,踩住了突出來的石壁,伸手緩緩夠到了那一片的茜草,旋即伸手一勾,拽出了一片的茜草。

    沙石嘩嘩直掉,看得人心驚肉跳。

    郁清梨瞧著那處碎石撲簌簌掉的地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江煦之采的已經足夠了,郁清梨擔心他掉下去,忙沖他喊:「夠了夠了,你快上來罷。」

    江煦之將那茜草甩到崖邊,繼續攀住了另一邊的石頭,手臂結實的攀住石塊,只見他迅速抓住了第二株,沖郁清梨道:「你平日素來粗心,這麼幾顆是決然不夠你試錯的,既然來都來了,多采些。」

    瞧見郁清梨趴在岩便,皺眉緊緊的盯著他,生怕他掉下去,江煦之勾唇一笑,「你別在這兒看著我,免得丑相被你瞧見,我倒是有些慌了。」

    這話是叫她寬慰,郁清梨沒說話,看著江煦之認真摘著茜草的模樣,沒來由的有些說不出的感覺,那感覺很奇怪。

    以前倒是沒發現這人會這樣心細。

    作者有話要說:  江煦之:既然你覺得他賊眉鼠目,你剛才為什麼還要看他?

    阿梨:啊?不是啊,我就是正常的掃了一眼。

    江煦之:你是不是覺得他比本世子帥!

    阿梨(連忙擺手):沒有沒有。

    阿梨(回過味兒):有點酸,你是不是吃醋了?

    江煦之:我不止要吃醋,我還要吃梨蘸醋。

    阿梨(瑟瑟發抖)... ...

    第50章

    直到將那一處快摘禿了, 江煦之才撒了手,回到崖上。

    他將手上最後一株茜草送到郁清梨手中,順手取走自己的外袍。

    系宮絛的時候瞥見郁清梨沖他發愣走神, 摸了摸鼻尖, 有些不好意思, 問道:「沾了泥?」

    郁清梨搖了搖頭,微微挪了挪腳步,探頭朝著崖下望去, 又一陣眩暈。

    問江煦之:「你不怕?」

    江煦之垂頭系好衣衫, 偏頭輕輕拍去衣衫上的霜露, 抬眼看著她笑,不咸不淡的問道:「我若是怕,這茜草便不要了?」

    郁清梨認真的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你怕,我也怕, 還要什麼茜草?」

    江煦之笑著撿起地上的茜草, 小心翼翼的抖落泥塵, 將頭上的玉帶扯下,滿頭墨發瞬時傾瀉, 柔順的不像話。

    他替茜草小心的系上結, 生怕折斷了枝。

    郁清梨仰頭看著江煦之的模樣, 只覺得霧氣中的男人, 周圍圍繞著仙氣,白衫柏影,墨發如瀑,那枯木鋪滿了小徑,恍若幻境, 四下里靜覷無聲,只有玉帶一圈一圈打結,布料摩挲的聲音。

    江煦之將茜草全部困在一起,然後半屈著腿,放進了小竹簍中。

    鼻尖一涼,郁清梨抬手摸了摸鼻頭,摸到了濡濕的水珠子,她拇指與食指攆了攆。

    不等她張口,頃刻便下起了細密的雨。

    「下雨了」

    江煦之站起身子,急忙將茜草護近懷中,伸手牽過郁清梨的衣袖,自然的拉至自己身前,似乎沒有多注意什麼。

    偏頭朝四下里望去,空空蕩蕩,只有雨霧中的枯樹。

    連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是沒有的。

    那雨下的很快,不消片刻就噼里啪啦砸滿了兩人衣衫。

    郁清梨只覺得全身發寒,往江煦之身邊縮了縮,眼睛被雨沁的睜不開,她眨著眼睫問道:「怎麼辦?這一時半會恐怕下不去山。」

    江煦之拉著她的手,往山另一側走,原先來的小路此時已經被打的泥濘不堪,若是原路返回,得走半天,到時候看不見路,莫說多兇險

    他將郁清梨護在自己身前,一隻手護著竹簍,其餘手抬起,擋在郁清梨的頭頂,掀著衣袍做出一片遮蔽所,然後兩人相攜去找避雨的地方。

    走了半天也沒瞧見棵能遮風避雨的樹。

    郁清梨的鞋底已經進了水,濕的不成樣子,泥點子甩在裙角上,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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