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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31:39 作者: 匪魚
荊氏若是逼的厲害,他便讓荊氏隨便求一戶姑娘便是,總歸娶誰都一樣。
若不是後來,江家險些遭到迫害,他倒是不會挺起脊背,再次入朝。
只是後來郁清梨來了江府,他卻時常皺眉,郁清梨脾性怪異,瞧見他總是要糾纏一番,三番兩次勸不動,後來竟是連女兒家的面子也不要了,在京都逢人便說同他日後是要成婚的。
私下裡,竟也逼著身邊女婢喚她一聲世子夫人,好過一把癮。
江煦之這心思郁清梨自然不知,若是她知道,恐怕要死命嫌棄江煦之一番。
終於褪去了上半身的衣衫,她伸手摺斷箭羽,抖著手去取藥箱中的小刀。
隨後將那刀噴了酒,這才對江煦之道:「你忍著些。」
江煦之不再說話,而是靜靜的趴在床上,微斂眼睫,眉心擰成一團。
郁清梨的動作很輕柔,可是這對江煦之來說,卻是一種折磨,但他什麼都沒說。
過了一會兒,郁清梨終於取出那箭頭,看著血競相噴涌,郁清梨急忙拿過金瘡藥倒在江煦之的傷口處,臨著上次的劍傷尚未癒合。
看著江煦之後背細密的傷疤,郁清梨心顫了顫,戰死沙場的不在少數,江煦之得以逃生,可是未來還有那麼長,那麼遠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
誰又能,次次逢凶化吉?
她替江煦之包好傷口,江煦之強撐著坐起身,嘴唇發白。
看著郁清梨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洗淨毛巾,就那麼瞧著,倚著床杆,緘默不言,便入了神。
待收拾完東西,郁清梨早忙的眼前昏花,只覺得全身倦意攏身,累的厲害,長吁一口氣。
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郁清梨只當是小夥計,開了門一看,卻是古川。
見古川對郁清梨抱拳行禮,恭恭敬敬道:「辛苦郁姑娘了,我同主子有一些話要說。」
郁清梨便不好在屋裡聽二人的秘密,心下好奇,這古川是才來?
不過料想也是,江煦之來,大抵是同她一樣的目的,臨走之際,必然吩咐過古川。
於是替古川帶上了門。
古川聽著沒了動靜,這才跪在江煦之面前,面帶擔憂:「主子,您這傷可要緊?」
江煦之搖了搖頭,眸中的柔光忽而悉數消退,留下的只有那銳利的寒光,他抿了抿削薄的唇,隨即問道:「他們拿去了?」
古川應了一聲,正色道:「拿去了。」
江煦之嘴角勾了勾,興味漸濃,冷笑一聲道:「既然想玩,那我入局陪他們玩一玩。」
隨後自被衾底下抽出一本藍色的書卷遞給古川:「你拿去,過幾日不是辭歲禮麼?這若是做成賀詞,當是個大禮。」
古川接下那帳本,從地上站起,眉間帶著郁色:「只是恐怕撐不了多久。」
江煦之冷笑一聲,懶洋洋道:「無礙,拖過一陣,便捱到辭歲禮,他們大抵不敢再有大動作,想來,寧王會想個好法子,丟車保帥,至於丟下哪枚棋子,他也要頭疼好一陣了,就算是給他個驚喜,這幾日你還是如往常一樣,不必擔心我,才好叫他們自亂陣腳。」
「是。」
古川對江煦之又行一禮,方要拜別,忽然想起郁清梨,又道:「主子要不要我尋個小夥計伺候您?」
他怕郁清梨和江煦之生出矛盾,卻見江煦之愣了愣,然後別過頭,冷冷道:「不必了。」
古川噢了一聲,便開了門。
瞧見郁清梨正蹲在地上,拿手指在地上胡寫亂畫,不放心,又囑咐道:「今日麻煩郁姑娘了,還忘郁姑娘仔細照顧。」
因又道:「待我們主子好生回了府,鋪子若是銀錢上有困難,那便是一句話的事情。」
郁清梨一怔,也沒反駁,但是古川這話前因後果連在一起卻叫她不開心,什麼叫好生回了府?若是不好生呢?又當如何?
怎麼?江煦之還以為她惦記他們江家錢財不成?
想來,自是江煦之叮囑的。
隨即冷冷回道:「不必了,照顧好你主子,我也是應當的。」
古川聽不出其中的寒意,對著郁清梨又抱一拳,這才走了。
郁清梨瞧著古川遠去的身影,心下理虧,江煦之若不是因為她,倒也不會這麼狼狽。
而今這種口吻,仿佛她只是為了貪財一般,真是狗咬呂洞賓,虧她剛才哭的傷心,那拔箭時就不該惦念,當是給他新肉一齊拽出來,叫他吃些虧才好呢。
郁清梨去樓下在小夥計那邊要了一身最大的衣裳,上樓進了屋子。
打眼瞧見江煦之仍隨隨的倚著床,似乎又要睡過去,這才走上前,將衣裳放於矮凳上,小心替他掖了掖被角,江煦之倏然睜眼。
郁清梨手一頓,另一頭的被角落了下去,江煦之瞧見她手凍的通紅,竟鬼使神差的伸手捏了捏,涼,涼到了心裡。
郁清梨如觸電一般收回手,江煦之似乎清醒,面色不自然的道:「你去睡吧,另開一間屋子。」
郁清梨將衣服丟給他,說話語氣有幾分冰冷:「方才找小夥計要的,你穿上吧,今日我在桌邊將就一夜,天一亮,我們就回京都。」
江煦之蹙了蹙眉,察覺出郁清梨話語裡的不痛快,問道:「怎麼了?你去要衣裳,小夥計不給你好臉色?」
郁清梨坐到桌邊,給自己泡了茶水道:「小夥計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