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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31:39 作者: 匪魚
    幾位自告奮勇的公子哥已經滿頭大汗,恨不能身子直接貼近台上,雙手給那鏢尖懟進去。

    五局結束,三名束冠少年也沒扎進一個鏢。

    惹的台下一陣吁聲,少年郎羞紅了臉,為挽面子道:「都是假把戲,你們也不行,光看著厲害。」

    郁清梨見慣不怪,這就好比夜市上的氣球,放空了氣,虛虛的球,任你扎,氣球方不好扎,更何況這一張沒有輕重的布條?

    飛鏢速度,力度上皆要適宜的考究。

    「我來!」許是被這氛圍炒熱了,寧奕將手中的扇子送進江息溪手中,言笑晏晏道:「看我給你摘了那燈籠。」

    倒是惹的江息溪好半天沒回過神,訥訥應了句:「好。」

    心口競像是有小鹿在四面亂撞,真邪門了。

    就在寧奕接了那飛鏢時,白孝丁忽然也推開人群:「給我五支。」

    二人並立,白孝丁眼神帶著警覺,寧奕的眼神也並不友善,帶著濃濃的敵意,霎時,花燈台倒成了戰場一般肅殺。

    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漸漸小了下去,掌柜坐在台側,氣定神閒的喝著茶水。

    有一看客道:「要我說啊,這鏢扎不中,那顧松林大師手筆,豈能這麼輕而易舉就得了去?」

    郁清梨深以為然,她看了看江煦之,小聲道:「要不我不要了吧。」

    江煦之偏頭掃了她一眼,眼神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味道,郁清梨立時噤聲,忍不住縮了縮脖頸,怎麼還有強買強賣的買賣?

    看郁清梨乖巧的垂下頭,江煦之才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得,你愛追追吧。

    寧奕對著白孝丁假客氣道:「要不你先?」

    白孝丁也不客氣,直直的捏著飛鏢衝著那花燈投了過去,哧的一聲,竟然是扎進了花燈內。

    霎時火光衝破燈籠面,燒成一個球,掌柜火急火燎從椅子上拿起,捏著杯中水滅了那火,惹的白孝丁哈哈大笑,他實在不是真心要扎鏢。

    郁清梨只覺得這人令人生厭,明明長了副好皮相,偏行陰間事。

    只見白孝丁笑著將手中的鏢隨隨扔在台前,然後轉身對白鈴道:「走吧,好沒意思。」

    白鈴的面色有一瞬的僵住,她乾笑了一下:「不是給我扎燈籠嗎?」

    白孝丁聳聳肩:「不想扎,大昭的燈會不過如此。」

    好猖狂。

    不過是個王子行事就已經這般乖張,郁清梨沒忍住同情白鈴起來,大庭廣眾之下,這白孝丁未免也太不考慮別人了。

    偏頭掃了一眼顧採薇,她的眼中正是得意的冷笑,旋即收了回去,好似什麼也沒發生。

    白鈴和白孝丁的插曲並沒湧起多大的水花,只叫旁人覺得,那捲發男人大抵是不會的。

    掌柜很快換了一個新燈籠進來,只是又加了一條:「不許扎燈籠。」

    這一次,江煦之倒是上前補了白孝丁的位置,他站在寧奕身側,寧奕伸手示威一般揚了揚手中的鏢,勾唇笑道:「這次可不要再流汗才好。」

    江煦之掃了他一眼,但笑不語。

    隨即在寧奕一個沒注意中,利風一般,鏢已經射了出去,扎在謎面上,布條晃悠帶著整個繩上的燈籠都在來回晃悠,齊齊甩動,叫坐在燈籠旁的展櫃忍不住往下躲了躲。

    人群中發出歡呼聲:「好厲害!」

    寧奕不甘示弱,旋即擺好架勢,半眯著眼睛將飛鏢對準最後排的謎面,而後投機取巧一般,直接將謎面定在了後排的擋板上。

    倒也算是中了一鏢,只是不若江煦之的來的迅猛。

    江煦之笑笑,這次卻是同寧奕一齊抬起了手,而後兩人各自飛鏢離手,快速的朝著謎面飛去。

    布帛撕裂的聲音,叫眾人看的熱血沸騰,真是厲害。

    此後,每中一次,那燈籠便晃一次,一排排的火紅燈籠,晃得人眼花繚亂,晃出燈影昏黃。

    最後一鏢,寧奕能投機取巧的位置沒了,靠著擋板的最後一排燈籠都已經被他扎完,他咬了咬牙,隨著江煦之將手中最後一鏢扎出去。

    心提到嗓子眼,只求能中,那鏢扎進布條中,卻因力度過大,而將布條扯裂了,再瞧向江煦之,毫無疑問,仍舊中的漂漂亮亮。

    寧奕甘拜下風,只能嘆了口氣道:「不愧是玉面修羅,輸了輸了。」

    走到江息溪身旁,柔柔沖她道:「這次沒能贏,下次給你扎一個更好的。」

    江息溪雲裡霧裡,點了點頭道:「我哥哥扎中了也就算是我扎的,沒什麼分別。」

    顧採薇卻覺得自己骨頭都要捏斷了,她笑著走到寧奕身邊道:「方才本該是扎中的,只是那風一吹,叫殿下您的謎面吹過去了才射偏了。」

    她說這話時,故意走到了江息溪面前擋在她身前,江息溪懶得理她,直接後退一步,好叫她同寧奕靠的更近些。

    卻聽寧奕笑道:「我的被風吹了,煦之的就沒有麼?郡主這話未免偏頗。」

    郁清梨只覺得寧奕這回答,爽!

    就是直男了些,她忽然覺得,其實寧奕好像並不壞,也許只是後來的深宮算計,人心叵測,叫他必須變成那樣的人,才能活下去。

    宅門中方得踩著白骨堆,更遑論宮闈?

    江煦之似乎贏得毫無懸念,倒是有老闆意味深長的笑著看台下,問有沒有人願意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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