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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31:39 作者: 匪魚
這一放下,小短腿快的出奇,眾人連忙小心的護著一齊走去門邊,單單剩下郁清梨和江煦之。
郁清梨偏頭去看有樣學樣的江賜寶,瞧別人鞠躬,也撅著屁股彎腰對客人拜別,惹的眾人直樂,伸手就要捏捏他,活像個招財貓。
郁清梨收回視線,這才用商量的口吻問道:「左右寶少爺援衣假開始了,平日裡二夫人管的嚴,也就能跟你身後湊個熱鬧,不若中午吃了飯,下午再回去也不打緊的。」
江煦之沒立馬回答,而是隨著方向看去那頭咯咯直樂的江賜寶。
半晌他抿著的唇動了動,淺淺嗯了聲。
叫郁清梨稍顯意外,兩人關係頭一回未劍拔弩張。
郁清梨招呼江煦之進後院去坐,江煦之隨著她的步子進了開著的院門,兩人走過時臨軒石橋時,他略顯詫異。
江家的鋪面自他懂事起便再未來過,唯一一次便是小時候隨著尚在人世的父親看過鋪面,那會兒印象中,鋪面倒也乾淨齊整,卻沒這般清秀雅正。
郁清梨倒是叫這鋪子收拾的別具一格,只見院中的方形池已經蓄滿了水,水下養著錦鯉,巴掌大的睡蓮葉片浮在水面,根莖紅紅,那錦鯉便繞著根莖打轉。
各色錦鯉在水下暢遊無阻,宛若靈動的水墨畫,鵝卵石鋪滿橋面,冠以水泥封路,別有韻味。
院子角落栽了顆柿樹,葉片凋零,枯瘦的枝幹長的隨性,打著節點,探出的枝椏繞到了長陵街的小巷。
郁清梨看到江煦之沖柿樹走神,笑道:「前些日子,長陵街有家店不開了,說店內東西便宜賣了,我瞧見他家園子裡柿子樹都伸頭出牆外來,長的好看,索性花錢買了來。」
「我喜歡吃柿子。」
最後這話說的笑盈盈,似是含了蜜糖一般。
江煦之聽人說話的時候總是很安靜,神情也很專注,眼神出奇的深邃,他抿著唇,一言不發的看著郁清梨笑,那柔美的臉旁刻進了他的眼中,一失神,倒是叫下石橋的台階攔了一下,這才恢復神緒。
應付一般隨隨點了點頭,旋即收回視線,看向前方的路,面上一片冷寂。
心裡卻漾了層漣漪,只覺得面前的這個少女和印象里出現了極大偏頗,陌生的厲害,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言談舉止間,都不一樣。
郁清梨領著他進了內院的廳堂,內院的兩個小丫頭正在給正廳收拾,一見郁清梨來,連忙轉身笑著問好,卻在見到江煦時,那話生生堵在嗓子眼裡,好半晌沒發聲兒來。
她們哪裡見過這等神仙人物?斜眉入鬢,面如冠玉,如中秋之月,如熹微晨光。
端的姿態貴雅,翩然輕衫驚鴻若。
郁清梨囑咐其中一青衣丫頭端些茶水小食,丫頭走前不忘偷瞄江煦之。
江煦之掀開外袍,坐下紅木椅。
屋內一陣靜默無言,只有丫頭小心翼翼收拾書卷的聲音,郁清梨走到丫頭身邊,同丫頭柔聲道:「你去幫袖桃招呼客人,她在外面恐怕應付不過來。」
「是。」
屋內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那青杉丫頭奉了茶水,也慌忙逃走,屋內繼續歸於寂靜,氛圍沉悶。
隔了好半晌,江煦之道:「你若是在這邊不適應,便回府中,總歸國公府不會養不起你一個姑娘,惹人笑話。」
這話說的莫名奇妙,郁清梨聽了心內起火,什麼叫惹人笑話?難不成他也同顧採薇一般?覺得經商丟了他們國公府的面子不成?
郁清梨心有有火,說話便帶著揶揄人的味道:「我回去了,那豈不是貓耗一屋?老夫人心善,可世子爺卻不見得能容忍我。」
江煦之正在喝水,一聽這話,登即被嗆,咳了半天才面帶慍怒道:「我何時這般計較?」
他自然聽得懂話里含意,無非就是暗諷他將她趕走的。
再說了,他何時叫她走過?自打從邊關回來,提出要走的可是她郁清梨。
先是故意對他視而不見,而今又言他的不是,現下被郁清梨一挑起,江煦之覺得自己剛才的念頭真是腦子抽風。
要她回去做什麼?惹自己生氣?
正在兩人各生悶氣時,江賜寶不知何時繞到了門口,手裡捏著糖葫蘆嘚瑟到江煦之面前,伸手非常囂張的搖了搖,炫耀道:「看!剛剛小桃解解給我買的!」
江煦之臉如黑炭。
那糖葫蘆裹得糖漿紅的發亮,郁清梨裝出一副兇巴巴的模樣,伸手攥住江賜寶手裡的糖葫蘆棍:「快點給姐姐,不然下次不讓你來了。」
江賜寶縮著脖子,屁股往後抻,想要搶回來,短腿使勁後蹬,下巴上的嬰兒肥被擠出好幾層,咬著沒長齊的牙使勁兒,臉漲的通紅。
到底郁清梨沒理會他這樣,伸手搶了去,只見江賜寶黑豆眼睛眨了眨,又眨了幾下,很快紅了眼睛,然後緩緩的伸出手,長開五隻手指,面向郁清梨,大喝一聲:「棒!」
嚇唬完郁清梨,淚珠子就掉了下來,到底是個三歲的孩子。
郁清梨沒辦法,只能裝死,啊了一聲,逗得江賜寶又哭又笑,又甩出一個鼻涕泡。
郁清梨被江賜寶這模樣惹的心疼了,想了想道:「姐姐給你做蛋糕好不好?」
江賜寶不知道蛋糕是什麼,伸出胖乎乎的手擦了擦眼淚,然後抽抽噎噎問:「森麼系蛋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