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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你來我往，似模似樣的討價還價，把廚房裡那兩個廚師都逗笑了。

    餵完橘子，譚綏提了張椅子到廚房門口坐著，一邊和周立成說話，一邊看他做飯。他看著周立成指骨分明的雙手熟練地分解著各種食材，問：「請問周大廚，你等會兒要做什麼菜？」

    周立成道：「叔叔喜歡吃什麼？」

    譚綏脫口道：「冰糖肘子。」

    周立成確實在準備好的一堆食材中看到有豬肘，他道：「哦，那我做一道冰糖肘子，你有想點的菜嗎？」

    譚綏亂沒形象地歪在椅子上，說：「除了苦瓜，你做什麼我吃什麼。」

    周立成頓時笑道：「既然你不點菜，那我就做一道釀苦瓜吧。」

    譚綏默默地笑了一下。

    晚上他們一共五個人，周立成問了旁邊的廚師們平時譚綏他們吃飯的規格，除了冰糖肘子和釀苦瓜，周立成還要再準備六菜一湯，他也沒做別的，就按照廚師們原本擬好的菜單準備。

    廚房的灶上已經燉著排骨了，另一口鍋里吊著雞湯。周立成剛處理完蟹肉，路上譚綏叫人準備的幾樣中藥材在食材裡面放著，他就拿出來處理好，放了幾樣進排骨湯里。

    ……

    五點四十，譚正城的車緩緩駛入大門。

    管家上前接過譚正城的衣服，匯報導：「先生，周少爺和陳先生已經到了。」

    「都安排好了？」譚正城拄著手杖慢慢往前，「切莫怠慢他們。」

    管家一聽，猶豫道：「周少爺正在廚房做飯……」

    譚正城一聽就擰了眉頭，語氣微重，「你們讓客人做飯？」

    管家忙解釋道：「是周少爺自己提出，少爺贊同的。」

    「少爺贊同？」譚正城向管家確認了一遍後，想起周立成給他們寄來的至味調料，頓時笑道：「這小子，一定是嘴饞了。」

    譚正城步子邁得距離大了些，幾步進了客廳，然後譚正城就被兜頭罩下的香味香得懵了一瞬。

    旁邊的管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微微吐氣，就是這股香味，讓他在屋裡是坐立難安，勾得他肚子裡的饞蟲一直咕咕叫，被折磨地不得不提前出來迎接自家先生。

    譚正城進屋，坐在沙發上的陳飛鵬趕緊起身。譚正城與他握手問好，交談間目光一直忍不住往廚房那邊看。之後他忍不住撇開陳飛鵬往廚房走去，越靠近廚房，那味道就越明顯。

    糖的香甜、肉的油香、海鮮的鮮香，還有獨屬於烤肉的炙香，酸辣的味道中，又時不時的竄出一股中藥味，諸多味道匯成一股，四處流竄，侵襲著他的嗅覺。

    譚正城走進廚房，就見自家兒子背著手，跟屁蟲一樣緊緊地跟著周立成，隨時探著個腦袋，周立成揭開鍋蓋時他就往裡看，周立成拿勺子嘗味時，他也跟著拿一個勺子，快速往鍋里沾了沾，拿出來湊到嘴邊。

    看到這一幕的譚正城笑了笑，他走進去，「老遠就聞到香味啦，周家小朋友，你做了些什麼好吃的？」

    周立成回身，道：「譚叔叔好。」

    譚綏放下勺子，喊道：「爸。」

    譚正城哎了一聲，眼睛笑眯眯地。他家廚房大，灶也多，幾口灶里同時煮著東西，他湊到那些鍋旁聞了聞，聞到其中一個時，眼睛一亮，「這裡面是冰糖肘子？」

    「叔叔你鼻子真靈。」周立成豎了豎大拇指，「譚綏跟我說你喜歡吃冰糖肘子，特意讓我做的。」

    譚正城的表情便更高興了些，跟周立成夸：「小綏這孩子，一直都挺關心我的。」

    「是呢。」周立成順著譚正城的話說。

    於是譚正城誇起兒子就有點停不下來了，說譚綏這也聰明，那也能幹，反正是全天下最好的兒子，而這個兒子還是他譚正城的。

    譚綏在旁聽著，起先還想裝作不在意，一臉你說啥我聽不見故意神遊天外的樣子，這會兒耳朵也忍不住泛紅。他終於受不了地打斷譚正城，「爸，您差不多就得了。」

    譚正城哈哈笑了兩聲，擺手道：「好，不說了、不說了。」

    他讓開位置，站在一邊繼續看周立成做飯。

    幾個灶同時開鍋，做飯的速度自然不一般。譚正城回來的時候，廚房裡的烹飪已經進入了收尾階段，這時候將灶上煮好的東西紛紛關火，裝盤出鍋由其他兩個廚師負責，周立成新開了灶坐鍋燒油，開始做最後三個菜，蟹黃豆腐、酸湯魚和炒時蔬。

    蟹黃豆腐是陳老太太喜歡吃的，當中加入鹹蛋黃和蟹肉同炒，味道咸香。放入豆腐後加入些許吊得足味的雞湯，然後在起鍋時勾芡，微黃的湯汁便會變得濃稠瑩潤，顫巍巍白嫩嫩的豆腐浸在其中，還沒吃便能感覺到那股即將入口的嫩滑。

    酸湯魚的魚肉，被周立成以精湛的刀工片成一片片薄如蟬翼的魚生，輕輕一吹就能飄蕩起來，大火下鍋後，不過一會兒時間便能出鍋，若不及時撈出，過長的火候便會破壞細嫩的肉質。

    炒時蔬的速度就更簡單更快了，周立成連蔥姜蒜都沒用，熱鍋倒油後大火快炒，在蔬菜中的水分被火激發出來前起鍋，既讓蔬菜斷了生，又能保證蔬菜的脆嫩。

    將炒時蔬端上桌，所有的菜便都齊了。

    譚綏給周立成夾了一片烤雞腿，「周大廚辛苦了。」

    禮尚往來，周立成則給他夾了一份釀苦瓜，「譚少監工有方，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