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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玉墜哪來的?【二更】

2023-09-27 20:27:47 作者: 浮光錦
    「拍戲需要,剪了。」陶夭淡聲說。

    「剪……剪了?」趙沁兒不敢置信地又反問了一句,整個人站在原地,好像被雷劈了一般,無比震驚。

    陶夭剪了短髮?

    看上去也就比平頭稍微長一些。

    怎麼拔?

    趙沁兒手裡的包砰一聲砸在地上,她的大腦陷入短暫的空白。

    陶夭看了她一眼,正想說話,手機里微信又來了。

    歐陽琛:「嗯。我來乾州這邊辦點事。你下午幾點結束,有時間請我吃個晚飯嗎?」

    陶夭想了想,問他:「你晚上不回去呀?」

    歐陽琛:「明天早上回。」

    陶夭:「六七點吧。那你過來,我請你吃這邊的夜市。[微笑]」

    「好。」

    陶夭收了手機,看向趙沁兒。

    趙沁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俯身拎起了自己的包,勉強笑著問:「你拍什麼戲啊?怎麼連頭髮都剪了?」

    陶夭不接她話茬,又問:「你找我有什麼急事?」

    趙沁兒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陶夭看一眼邊上等著的三人,略微想了想,有些抱歉地說:「我挺忙的,你要沒什麼事就快點回去吧,我中午還要聽人講戲,沒時間陪你吃飯。」

    趙沁兒:「……」

    第一次見到這麼為人處事的!

    不管怎麼說,她好歹大老遠跑來,這人就這麼招待她?

    陶夭看著她有些不滿的臉色,頓時回過神來,難得解釋說:「我昨天才剛進組,劇本上很多問題要傅影帝指導,下午也有戲份,時間的確很緊張。」

    「緊張到連跟我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啊?」

    陶夭一愣:「嗯。」

    趙沁兒:「……」

    陶夭看著她又說:「吃飯時間很短。傅影帝要在飯桌上給我講,我也不能帶你,你要沒事找我的話自己去玩吧。」

    趙沁兒:「……」

    她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好。

    陶夭抱歉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趙沁兒看著她朝那邊三個男人走過去,後知後覺地發現,其中一個男人她在影視城見過,是陶夭的經紀人。

    她怎麼運氣這麼好!

    拍電視和傅影帝搭戲,眼下也不曉得拍什麼,又和傅影帝在同一個劇組,傅影帝還那麼照顧她。

    她已經跟了程老闆還不夠嗎?

    一時間,趙沁兒又想起了網上那個緋聞。

    氣鬱難平……

    她掏出手機給陶靜打電話。

    陶靜已經辦完事,心情很好,笑著喂了一聲,說:「我這邊沒問題了,你呢?見到夭夭了嗎?」

    「別提了。」趙沁兒鬱悶地說。

    陶靜一愣:「怎麼了?」

    「陶夭為了拍戲剪了個男生頭,頭髮不能用了。」趙沁兒一時間有些六神無主,問,「媽,這下怎麼辦呀?」

    陶靜愣了許久說:「你不是說血也可以?」

    「可我總不能把她弄傷啊?」趙沁兒煩躁地說,「而且弄血不是很奇怪嗎?弄頭髮我可以事先把頭髮攥手上,弄血怎麼辦?醫院裡扎一針能辦的事,我非得提前準備好,不惹人懷疑才怪!」

    「那你要怎麼弄?」

    趙沁兒嘆口氣:「陶夭簡直有病。我來了她也沒理我,跟其他人走了,說是下午還有戲份。我不能在這等她,咱們先坐飛機回吧。回去了再想辦法,老爺子那麼心軟,要不打親情牌?」

    「我這邊應該沒問題了,就是三百萬用完了。」

    「啊!」

    「兩個老的要照顧你弟弟,拿了兩百萬,同意對這件事守口如瓶,以後再不來打擾我們。」

    「行吧行吧,那我們在機場見。」

    趙沁兒聲音有點煩躁。

    陶靜心情卻不錯,掐斷通話,將手機裝進包里去。

    她快步出小區,打車離開。

    ——

    馬路對面。

    一輛黑色寶馬緩緩停下。

    副駕駛上下來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他快步下車,笑容可掬地拉開後排車門,語調親和說:「二少,到了。」

    歐陽琛下車,笑容清淺:「陳總別這麼客氣。」

    「應該的應該的。」被喚作陳總的男人笑容滿面地又說了一句,朝司機道,「我們先進去,你停了車過來。」

    「好的。」司機一應,將車子開走了。

    陳總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歐陽琛。

    集團總部那邊關於這位少爺的傳言很多,他聽聞最多的兩點評判是:少年老成、精明強幹。

    眼下第一次見,自然好奇。

    歐陽琛仿若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朝另一邊下車的中年男人說:「地址沒錯,走吧,先進去。」

    「嗯。」那男人點點頭,笑說,「有勞陳總了。」

    「哪裡哪裡。」陳總客氣地笑起來。

    三個人過了馬路,進了街對面的巷子,按著地址,很容易找到了陶靜原先住的小區。

    小區是舊樓,看上去頗有些年代。

    晾衣架設置在樓外,一抬眼,視線里花花綠綠許多衣服迎風招展。

    綠化一般,樹木比較高大。

    有些樹下掛著鳥籠子,鸚鵡、畫眉在裡面嘰嘰喳喳亂叫。

    有學生放學回來,自行車就停在樓道口。

    總之,很熱鬧……

    歐陽琛、陳總和老七進了三單元,十二點多到一點多,經過了整整一個多小時,又一起下樓。

    歐陽琛和老七臉色比較平靜。

    陳總嘆氣說:「大少爺臨去都沒想起來,真是……」

    他們先去了趙家,問了當年撿了歐陽謙的兩位老人,又在樓上樓下問了三四戶,得到了如出一轍的答案。

    歐陽謙是趙家老兩口在海邊撿的,醒來一問三不知。

    老兩口沒兒子,就順帶養了他。

    這房子原先是歐陽謙和陶靜的婚房,後來歐陽謙因病去了,陶靜一直沒有再嫁,眼下女兒爭氣考了大學,她陪著過去照顧,老兩口搬過來住,順帶照顧著一個外孫。

    聽起來和陶靜講的差不多。

    歐陽琛微微擰著眉,抬手腕看了一眼時間。

    陳總笑著說:「要不咱們先吃飯吧?這附近有一家私房菜很棒,二少絕對得嘗嘗。」

    「行,先吃飯吧。」歐陽琛淡笑。

    陳總鬆一口氣,讓司機定了餐,引著兩人去吃飯。

    ——

    三點多。

    幾個人從餐館裡出來。

    陳總覺得事情好像沒什麼可查的了,笑著問:「二少難得來一趟,依我看下午就別回去了,我安排兩個節目?」

    老七笑說:「陳總有心了,下次吧。」

    話落,他抬眸看向歐陽琛,詢問說:「老爺子明天和趙姑娘一起去醫院呢,咱們這就回?」

    歐陽琛飯間似乎有些心情欠佳。

    他看了一眼老七,淡聲說:「再去小區一趟。」

    「嗯?」兩個男人俱是一愣。

    歐陽琛臉色微沉,淡淡說:「事情有些不對。七叔,你都沒發現那些話有什麼問題嗎?」

    老七疑惑地看著他:「什麼問題?」

    歐陽琛聲音冷淡:「同樣一件事,兩個人描述出來都不可能一模一樣。可那三五家完全是一個說法。大伯的病、陶靜一直未曾再婚、趙沁兒很爭氣懂事、老兩口照顧外孫,先後順序都沒有差異。完全像照本宣科。」

    老七和陳總對視一眼。

    歐陽琛發話:「走吧,再回去一趟。」

    「行,那就再去一趟。」老七臉色鄭重地點點頭。

    三個人走在前面,陳總的司機走在後面,沒一會,幾個人又到了小區,重新進入三單元。

    樓道上,一個小女孩拿著毽子小心下樓。

    歐陽琛抬眸看見她,突然笑著問:「小妹妹,還認識哥哥嗎?」

    小女孩仰頭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這是趙家樓下的小丫頭,先前三個人去打聽的時候,小丫頭一直縮在媽媽懷裡吃鍋巴。

    他們三個堵了去路,小女孩低頭揪了一下手裡的毽子,害羞地說:「嗯。中午見過啦,你和爸爸媽媽說話。」

    歐陽琛笑問:「今天你家裡去過其他客人嗎?」

    小女孩苦惱起來:「媽媽說不能告訴你。」

    歐陽琛直起身,摸摸她頭髮:「乖,去玩吧。」

    小女孩拿著毽子,從他腿邊小心翼翼地側身過去,下樓去玩。

    老七的臉色一瞬間有些不好了,遲疑地說:「琛少爺,這……您覺得陶靜有問題?」

    「現在看來多少有點問題。」歐陽琛說。

    老七陷入沉思,半晌,低聲說:「玉墜典當了三百萬。」

    邊上,陳總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笑說:「那咱們再去一趟好了,這世上就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老七點頭道:「陳總說的是。」

    歐陽琛看了兩人一眼:「我們歐陽家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

    老七:「……」

    陳總:「……」

    兩人對視一眼,一時噤聲。

    幾層樓的人都給了同一個說法,很明顯有人提前給了好處。

    不就錢嗎?

    歐陽家家大業大,指縫裡漏出一點砸死他們。

    少主子似乎不這樣想。

    他們兩人在心裡無聲地嘆口氣,陳總笑容可掬地問:「那要不我們去樓下找人再問問?不過咱們面生,不知道能打聽到多少消息。」

    「下樓吧。」歐陽琛面色平淡地說。

    陳總一愣,笑道:「好。」

    ——

    幾個人到了小區樓下。

    四點過一刻,樓下就幾個老人孩子。

    幾個小孩子在踢毽子跳格子,五六個老人在樹蔭下圍成一團,聽聲音在下象棋。

    陳總看一眼歐陽琛無波無瀾的俊臉,嘆口氣,走到幾個老人跟前笑著說:「老人家,朝你們打聽一點事。」

    「忙著呢,找人去傳達室。」一個老人頭也沒抬。

    陳總回頭看一眼歐陽琛,有些尷尬。

    歐陽琛淡笑,也沒說話,站到了幾人邊上,圍觀下棋。

    人常說老小老小,尤其興趣相投的老頭子聚在一起的時候,時常跟孩子似的,聚精會神又爭強好勝,全部心思沉浸在興趣里。

    沒一會,下棋的兩個人叫嚷了起來。

    有外人圍觀,輸了的那個還有點下不來台,爭得臉紅脖子粗,看著孩子氣得很。

    沒幾分鐘,氣呼呼地走了。

    留下的那一個將象棋擺好,看著歐陽琛說:「小伙子要打聽什麼事呀?打聽事情可以去傳達室嘛,別影響我們下棋。」

    「我陪您下一盤?」歐陽琛突然淡笑說。

    老人一愣:「你下這個呀?」

    這小年輕看著貴氣內斂,派頭大得很,跑來和他下象棋?工薪階層的退休小老頭有點樂了。

    歐陽琛順勢半蹲下,在他對面。

    老人一愣,笑說:「來來來,看看這小伙子。」

    他殺遍小區無敵手,起先根本不將歐陽琛放在眼裡,到後來,臉色變了又變,每一次都遲疑半晌。

    歐陽琛連半蹲的姿勢都沒怎麼變,容色平淡。

    遇到高手了……

    老人其實贏了兩盤,可他隱約覺得,要是這人毫不留情,他大抵每一盤都得慘敗。

    邊上一眾人聚精會神地看著,突然有人問陳總:「看你們不像本地人,過來幹嘛呀?」

    這三人西裝筆挺一塵不染,感覺起來和他們小區格格不入。

    陳總還沒說話,歐陽琛淡聲說:「過來找我表姨,她好像不在了。」

    「你表姨叫啥?」一個老頭用方言問。

    「陶靜。」歐陽琛看了一眼對面的老人,笑著說,「將。」

    「小伙子不錯啊。」老人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聲音低低說,「不過你這表姨的確不在了,陪女兒讀大學去了。」

    歐陽琛一愣:「讀大學?她女兒都這麼大了?」

    幾個老人面面相覷,過了幾秒,忍不住七嘴八舌地開說了。

    「孩子,親戚間要常走動啊。」

    「就是,你不知道你那個表姨多可憐,他那個丈夫,生前是出了名的性子暴虐,天天打她。」

    「可不是,全小區人都知道。」

    「死得好啊,就沒見過那樣的畜生。」

    「打女人打孩子,前些年陶靜領了個小姑娘回來,可憐見的,那小姑娘早晚身上都帶著傷,晚上就躲在樓梯口寫作業。」

    「那小姑娘後來都不見了,我老伴懷疑被那畜生打死了呢。」

    「老趙那兩口子也是,教出這麼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你表姨這一走,連兒子都不管了呢。」

    歐陽琛靜靜地聽了半晌,蹙眉說:「印象中表叔挺斯文面善的,不至於做出家暴那種事。」

    「人是會變的,小伙子。」

    「你得有多少年沒見過你表姨了吧?」

    歐陽琛從老七手裡接過一張照片,給幾人看:「她倒是給我家寄過一張表叔婚前的照片。」

    「不是不是。」

    「我們說的不是這個。」

    「那畜生哪有這麼白淨。」

    「誒,小伙子,我說你是不是弄錯了?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你也不能憑一個名字就貿然尋親啊。」

    照片在幾個人手裡轉了一圈,又回到老七手中。

    歐陽琛站起身來,擰著眉,神色間帶著幾分冷厲,他不說話,原先還吵嚷的一眾人也不吭聲了。

    這幾人看著古怪,他們原先就有心提防。

    這幾盤棋的工夫,沒忍住又給七嘴八舌地說了一通。

    一群老人面面相覷,很快,他們視線里的歐陽琛臉色慢慢平靜,笑著對他們說:「可能是弄錯了,晚輩不打擾了。」

    話落,他抬步往小區外面走,邊上幾個人連忙跟上。

    歐陽琛走了幾步又停下,看了一眼三單元方向。

    他緊緊地擰起了眉頭。

    陶靜的老公似乎不是他大伯。

    她老公家暴。

    她公婆眼下帶著一個孩子,那孩子是她親兒子。

    女兒要認親,兒子卻留在老家?

    那,玉墜哪來的?

    好些問題在他腦海里轉圈,某一個瞬間,他想起了陶夭。

    父不詳。

    她是陶靜唯一的親人。

    父親死後,被陶靜收養了幾年。

    趙沁兒提醒他別在陶夭跟前問起她父母。

    陶靜母女倆可能知情欺瞞。

    歐陽琛站在老舊小區一棵開滿花的大桐樹下,慢慢地,臉色變得慘白,看上去全無血色。

    「眉眼間有幾分大少爺當年的神韻。」

    「就是突然有點失落,感覺時間過得很快。」

    腦海里兩句話交替迴響著,歐陽琛幾乎是下意識拿出手機,給陶夭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題外話------

    哎,盡力了。

    錯字還沒來得及改,先傳後修。/(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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