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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22:34 作者: 離邊
違約方將以雙倍賠付合約金額,以及過程中所有統計其他費用----然而安洋想到的根本不是什麼違約賠付金的事,她只有一個念頭:明明當初她的合作項根本沒有成功,合同應該是作廢了的,為什麼還會有違約?
如果後續合同還在繼續生效,只能說明當初合作根本就沒失敗,一年前她的孩子根本就沒有夭折,並且是順利來到了姜無身邊的!
而姜無身邊正有一個一歲的孩子----她每天每天都能見到的草莓,姜無意。
她咬緊了嘴唇,皮膚愈發失去血色,白的像張紙似的,要撐著洗手台才能站住。
兩年前,姜無曾經找了一家代孕公司,想通過代孕生一個孩子,那個跟他簽署合約的代孕媽媽,就是安洋。
原則上來講,除了中介,合同中的甲乙雙方,也就是代孕母親及僱主是沒有機會見面的,為了保證對各自生活的互不影響,這一條需要嚴格執行。
代孕雙方的生活本該互無交集,只是一場因為錢和子宮發生的交易,交易結束後就翻篇了,再也不提。
不過安洋並不是,她不是為了掙錢才給人代孕的,是因為需要代孕的那個人是姜無,她才義無反顧的去做這件愚蠢又荒唐的事。
那時候安洋上大四。
大四的學生基本不受學校管制了,本該雞飛狗跳地進入新的社會階段,不過有的人步調不緊不慢,頗悠閒的掛在後面當反應慢半拍的吊車尾,不著急出去實習,就窩在宿舍里把死宅的最後一班崗站到最後。
個中典型就是安洋。
她那時候過的別提多「自在」了,沒人管束,學費生活費按時被她媽打到卡上,不過她母親的作用僅止於此,她們倆連個電話的交流都沒有,每到逢年過節,別人都嗷嗷叫著衝出校門回家玩去了,只有安洋一個無處可去,十一端午都是一個人留守宿舍。
別人結婚是被父母催婚,別人努力工作是要扛起家的重擔,可她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實習什麼的根本不急,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幹嘛。
那時候她覺得自己像個跟所有人步調都不一樣的怪物,還是又笨又沒有戰鬥力的那種,怕被別人發現,只能披著人皮在這老老實實的裝個人。
安洋就穿著一身軟綿綿的睡衣,盤著腿坐在床上,柔軟的頭髮被她胡亂用一顆夾子別在腦後,一邊啃一包辣條一邊用電腦碼菜譜,佝僂著身子對著一個發光的屏幕,怎麼看怎麼覺得有點猥瑣。
「砰」的一聲響,宿舍門被人一腳踹開了,來人身細如柳,一尺八不到的腰圍牽動著全校男人的心,偏偏走路帶風,氣場宛如周潤發,正是有臉不靠偏要靠實力的校花林知梁。
「我知道你那封郵件編撰沒有問題,但你想讓誰替你打壓縮包?你這種把幾十張圖直接攤在郵件里的行為非常沒有水平,你該不會是幼稚園兒童拉完屎要我幫你提褲子吧?現在,重新壓縮好再發給我。」
知梁打著電話走進宿舍,一手在舉著手機一手抱著一台筆電,沒手了所以用腳開門,踩著細如針的高跟鞋,然而落地之後腳下的步子依然踩的優雅而富有韻味。
安洋正陶醉的欣賞著校花,忽然被校花一巴掌擼到了一邊去。
林知梁:「閃開,電腦借我收封郵件,我沒時間再去開我電腦了。」
安洋從善如流的閃到一邊去,看忙碌的美女趴在她面前對著電腦敲敲打打,一樣美得動人心魄。
期間安洋禮貌性的把手裡的辣條遞給了林知梁,因為辣條味道挺大的,怕饞著人家,而人家又不好意思跟她要,不過顯然是安洋想多了。
林知梁商業假笑的看著她,輕輕抬起纖長的手來推開了她的辣條,「謝謝,就不用了。」
知梁收完郵件之後又迅速接到了新的電話,來去匆匆的走了。
安洋慢吞吞的叼著辣條縮回電腦旁邊,想重新調出自己的文檔來繼續碼菜譜,可林知梁連她自個兒的郵箱都不知道要關就走了,安洋的手正要點「×」幫她關掉,這時候卻又掉進收件箱一封新的郵件。
那封是關於姜無的。
那時候張凱欣還沒升入管理層,還是姜無的經紀人,而林知梁已經是張凱欣的助理,所以姜無的事剛好從知梁手裡經過了。
安洋知道不該偷看知梁的工作郵件,尤其是她的工作所在這個特殊的圈子裡。
可事關姜無,她實在管不住自己的手。
她看到了姜無代孕的資料,包括他選擇的中介機構,還有他的要求。
安洋主動找去了那個機構,對照著他的所有的要求來嚴格把控自己,最後她真的被選上了,成為了給姜無代孕生子的人。
這個決定真的挺衝動而任性的,但在人生的交叉路口,她完全沒有方向的情況下,安洋這一次選擇朝姜無走近一步。
雖然她走得這步是最無用最沒有結果的,但正是因為沒有結果、沒有人會知道,她才敢放肆去走,因為她對上姜無那樣閃閃發亮的人,實在是太自卑了。
能夠在他人生中留下這樣一點點無人知道的痕跡,然後再悄悄的消失,就已經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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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這件事就從此開始脫軌。
安洋以為她貪婪醜陋的算盤落空了,然而在她來到姜無身邊工作以後,卻被當初第三方代孕中介的中間人找到,這才知道那個孩子根本沒死,早就在她爸爸的身邊生活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