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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9:20 作者: 沈滄眉
只聽沈醉天苦笑一聲,道:「沈某實在不願意與楚先生為敵。其實漢王的事,沈某本可以略盡薄力,不知楚先生何故總是拒絕在下的好意?」
艷少不動聲色,平靜道:「因為我是一個漢人。」
沈醉天呆了一下,遂即發出一聲大笑。「我本以為,楚先生乃絕世高人,必定見識不凡,想不到竟也……」
我打斷他:「你有沒有搞錯啊,別人不跟你合作,就出言諷刺。還有,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他氣結瞪著我,目光冷銳如刀鋒。
我笑道:「沒見過美女嘛?」
他冷笑道:「沒見過飯量如牛的美女。」
鳳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立刻瞪著他,怒道:「你到底是哪頭的?」
艷少忽然道:「敢問沈公子,被你們抓去的那個少年杜杜鳥,現在何處?」
沈醉天笑道:「他的嘴巴很緊,怎麼拷問都不開口,或許楚先生有什麼方法能令他開口。」
艷少聞言,微笑道:「沈公子誤會了。此人與我有點淵源,還望公子手下留情。」
沈醉天一愣,道:「難怪他有恃無恐了。原來……」
他話音未落,樓下一陣騷動,驚叫四起,清脆的瓷盤碎裂聲宛如珠玉落盤般此起彼伏。
沈醉天立刻閃身出門,我連忙跟出去看熱鬧。只見樓下大廳的男男女女全部擠在角落裡,大廳正中站在一個手持利劍的白衣女子,正是泓玉。
她冷冷道:「誰是這裡的老闆,快出來。」
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走了下來,笑道:「姑娘,我們這裡只做男人的生意。」
泓玉冷笑道:「我不是來跟你做生意的,我是來找人的。」
那女人伸手朝大廳四周作勢,道:「那麼就請姑娘在這裡找找吧。不過,姑娘這樣子橫衝直撞,看看地上這些東西……我們還怎麼做生意啊。」
泓玉不理她的抱怨,冷笑道:「他就藏在這裡,你識相點,最好把他交出來。不要逼我動手。」
這時,我忽然看見樓上一堆人頭裡有一張臉正對著樓上不停的使眼色,我不由得一愣,側頭向身後兩旁看了看。
沈醉天不知何時已經不見蹤影。艷少兀自坐在室內沉思,對外面的動靜恍如不見。
然後,我確定那個人是在對我使眼色。可是,等我回過頭時,那個人突然不見了。
我連忙四下一看,依稀瞥見有一道人影急閃出門去,當下不及跟艷少打聲招呼,便快步下樓,追了出去。
其時,夜色清明,街道上燈火輝煌,行人紛紛。那人穿著一襲淡青色的長衫,不疾不徐的走在人群中,不時回頭望一眼,似乎故意引我去追。
我大感奇怪,一路追下去。老娘倒要看看你在搞什麼鬼?
誰知那人七拐八拐的繞了半天的路,居然又繞回到了明玉坊后街的一條小巷子裡。
我見這裡行人稀少,當即縱身截住他的去路,冷冷道:「你引我來此,到底想幹什麼?」
那人毫不驚慌,抬起頭笑吟吟道:「奉命請容莊主去見一個人。」
我一愣。「什麼人?」
那人笑道:「容莊主去了就知道了。」
去了就知道,哼!好大的架子嘛。我當即冷冷的回覆他:「第一,我不再是容莊主。第二,我不是什麼人想見就能見到的。」
那人面色微窘,忽然亮出一把匕首。
我冷笑道:「怎麼?要動手嘛?」
那人一笑,翻腕將匕首對準自己的胸口。「在下若不能請到容姑娘,便是死路一條。請容姑娘成全。」
我差點笑出來。「你用自己的性命威脅我?」
那人指著左側的一座寂靜的青灰色的小樓,正色道:「容姑娘只需要走進那座閣樓,在下這條命就算保住了。」
我沉吟一下道:「好!我等你死了,就進去。」
那人再不遲疑,匕首當胸急刺。我連忙揮袖掃落他的匕首,即便如此,胸口已然見血。
我忍不住懷疑他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當下一言不發,走過去一腳揣開大門,走了進去。
院中寂靜幽絕,有一種經年沉積的腐敗氣息。青石磚鋪就的小徑上冒出一層碧綠的青糙,在夜風裡招搖。屋檐下掛了兩盞紅色的燈籠,在這個荒蕪的院子裡顯然極其詭異。
屋子大門洞開著,一個清挺秀挑的身影背對著門,負手而立,黑亮的長髮鬆散的束於腦後,月牙白的絲質寬大長衫直垂到地面。
四名少女靜立兩旁,低首垂目,仿佛根本沒有看見我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門口。
我對裝B犯一向缺乏興趣和耐性。
「我來了。有話直說吧。」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月牙白的長衫映著月華的光芒,隱隱如水波澹蕩。
我看清楚他的臉,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我見過這張臉,這是一張叫人無法忘記的臉。
「你是----」
這張美麗到妖媚的臉上毫無表情,聲音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慵懶。
「七海連環島的君主----南宮俊卿。」
第十九章(4)
更新時間2008-3-1323:40:00字數:0
哈!大神們終於紛紛浮出水面了。但是,他找我幹什麼?容疏狂跟他很熟悉嘛?
「找我什麼事?」
「受人之託,帶一個口訊給姑娘。」
我冷笑。「帶個口訊而已嘛,何必搞得這麼神神秘秘。」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我,淡淡道:「我喜歡!」
我氣結。「有人差點喪命,就因為你喜歡?」
這時,左側的一個少女忽然抬起頭,微笑道:「即便為了我家君主賞心悅目,亦可血濺如花。」
我瞠目結舌,一群瘋子,簡直不可思議。
「那口訊是什麼?」
他淡淡道:「沈醉天即將攻打碧玉峰。」
我一呆。「你說什麼?」
他站著一幅海棠吐艷的精美屏風前面,不動聲色的看著我。那漠然的表情,我估計就死死了親娘老子也不會動容。
我冷笑道:「沈醉天就在明玉坊內,我剛剛才見過他。」
嘴上不信,心裡卻忍不住犯嘀咕:這實在是一個攻打碧玉峰的絕佳機會啊。
他淡淡道:「此刻,他已經在前往碧玉峰的路上了。十三匹快馬,一炷香前離開了聊城。」
我靜默片刻,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並非御馳山莊的人。」
「或許,他認為容姑娘是一個念舊的人。」
我冷笑。「是嘛?可惜我沒有發現自己有這個優點。」
「我只是傳個口訊,如何決定還在於容姑娘自己。」他說著微微側過身子,去看那幅屏風,不再看我。
我靠。穿越女主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嘛。怎麼唯獨老娘處處碰壁?
不過,傳這個口訊的人會是誰呢?竟將沈醉天的行蹤掌握得一清二楚。不但如此,還能令南宮俊卿這樣的人為其傳話?
如此神通廣大,當世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艷少。或許艷少也未必能辦到?
我抬頭看住南宮俊卿,他仍然看著那幅屏風,面上有一絲隱約的陶醉。
我心中一動。第一個直覺就是----屏風後面有人!
室內靜默,一陣清風穿堂而過。我忽然聞到一絲淡淡香氣,似蘭似麝,非蘭非麝,只淡淡一縷便令人沉醉。
這一下,我幾乎確定屏風後面有人,而且是個女人。
於是,我問南宮俊卿道:「托你帶這個口訊的這個人是誰?」
他不語,只是微微側過近乎完美的側面,仿佛多看我一眼就會死去似的。
我加重語氣。「你不說出他的名字,我是不會管這件事的。」
他沉默一下,方才道:「柳暗。」
我愣住。怎麼會是她?她如何得知我在聊城?那兩個護衛並沒有見到我的臉啊。
他緩緩道:「據柳姑娘所說,林少主回莊之後,終日借酒澆愁,萎靡不正。此番沈醉天有備而來,而御馳山莊的絕大部分高手都重傷未愈,她希望容姑娘能顧念舊情……」
我打斷他。「她自己為什麼不來見我?」
他似乎不習慣被人打斷講話,微微蹙起眉峰,冷冷道:「她在回碧玉峰的途中。」
我笑道:「她這麼厲害,什麼都在她的意料之中,還需要我幫忙嘛?沒有其他事的話,我也該回去了。」說著,故意仰天打了一個呵欠。
他終於正眼看我,道:「容姑娘打算袖手旁觀?」
我反問:「這跟你有關係嘛?」
他臉色一變,目光忽而變得陰暗難明。「落緋,送客。」
一個容色秀麗的黃衣少女應聲出列,道:「容姑娘,請。」
落緋!我的腦中忽然閃過一道光,定定看住她。
她冷冷道:「容姑娘,我家君主請你出去。」
我慢慢轉身出門,腦子卻在快速轉動。
七海連環島的人追殺杜杜鳥,是因為那個包袱----包袱又是柳暗給杜杜鳥的----裡面的東西,卻是這個落緋的----現在,七海連環島的君主,竟然替柳暗來傳口訊。
七海連環島果然是一個棋子?還是說,他們聯手來設這樣一個局?
按照艷少的推測,這個局的目的是為了保存御馳山莊。現在,沈醉天帶人去攻打碧玉峰。
這個局豈非是不攻自破了?
第二十章(1)
更新時間2008-3-1421:55:00字數:0
我百思不解,只覺得這件事處處透出古怪。
沈醉天是否真的去了碧玉峰?林少辭是不是真的會有危險?我感覺頭大了,決定回去問問艷少,看他有什麼建議。
這時,小巷中空蕩無人。我快走幾步,忽覺身後涼風拂體,回頭見是艷少,忙挽著他的手臂,笑道:「你來的正好,我遇到一件奇怪的事。」
他含笑看著我,靜默不語。
我正要將剛才的事告訴他,突然想起明玉坊的事,改口問道:「裡面怎麼樣了?那個泓玉----」
我話沒說完,他突然將我壓在牆壁上,俯身吻住我的唇。
我大腦一熱,咳,怎麼突然這麼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