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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9:20 作者: 沈滄眉
    我追問道:「有什麼陰謀,快說。」

    他低聲道:「你讓宋清歌他們留在濟南,又是什麼意思?」

    這傢伙果然是只老狐狸,嗅覺這麼靈敏。

    我佯怒道:「別提那幾個混蛋了,我快被他們氣吐血了。」

    他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去太原教訓一下這幾個混蛋。」

    我一愣。「嗯?」

    他一臉嚴肅的反問。「他們膽敢惹你生氣,不應該好好教訓一頓嗎?」

    我搖頭道:「不!我們先去找解藥。」

    他握著我的手,滿眼是笑。「放心,解藥已經到了。」

    他話音剛落,便聽到車外有衣袂凌空之聲,馬車猝然停住,平穩好似壓根沒有行駛過。

    「漠北天池三聖拜見楚先生!」

    我一把掀開車簾,只見皎潔月華下,三名鬍鬚花白的男子垂頭躬立,青灰色的衣襟在夜風飄揚,頗有幾分出世風采。

    楚天遙淡淡道:「三位辛苦了!」

    中間一人上前半步,雙手捧出一個小小的紅色錦盒,頭也不抬的恭敬道:「幸不辱命!」

    鳳鳴跳下馬車,接過錦盒,轉交給楚天遙。

    他接過盒子隨手放下,微笑道:「勞三位奔波,楚某多謝了。」

    「隨時恭候差遣!」三人齊聲說完,身子忽然平地退後三丈,鞠了一躬,然後聯袂凌空而去。

    我看得瞠目結舌,怪不得天池三聖忽然由東轉西,原來是要將解藥交給楚天遙,那我們豈非是殊途同歸,又何必費這麼多周折。

    我轉頭怒目而視。他笑而不語。

    我沒好氣道:「還不快服解藥?」

    他笑道:「不急!」

    我一愣:「為什麼?」

    他拉著我的手,笑嘻嘻道:「藥是不能亂吃的!」

    咦?武俠小說和電視劇里不都是這麼演的嘛,男主拿到解藥,仰頭服下,然後靜坐調息,或頭冒白煙或吐出黑血,遂即生龍活虎一躍而起力戰群雄……

    我伸手去拿盒子,正欲打開鎖看看。他忽然按住我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我奇道:「怎麼?」

    他瞳孔漸深,低聲道:「要解此毒,我至少得靜修三日,在這之前,我們可以先干點別的事。」

    我感覺兩頰發燙,呼吸紊亂,故作嬌羞道:「別的什麼事?」

    他親吻我的臉,戲謔道:「你說呢?」

    我明知故問的拖長聲音。「比如----」

    他接口道:「比如沈醉天為什麼會和你在一起?」

    我一把推開他。「就這事?」

    他笑出聲來。「那你想什麼事?」

    我乾咳兩聲,把沈醉天的意思對他說了。他皺眉不語,半晌搖了搖頭。

    我小心道:「其實這個要求也不過分啊。自古皇帝打天下……」

    他打斷我,道:「第一,我楚天遙的事,無須不相干的人幫忙。第二,他不該脅迫你。第三,他來路不明,意圖不善。」

    「意圖不善?」

    「此人年紀輕輕,卻心機深重,只怕比林千易更難對付。」

    「七年前,鬼谷盟自長白山崛起,掃蕩遼東三省,黑白兩道無不聞風喪膽,隨後欲圖中原,首當其衝的便是御馳山莊。江湖人都知道,容疏狂名義上是御馳山莊的莊主,背後握權的卻是林千易。他攻打碧玉峰未果,擄走林千易,現在忽然又放他回去,轉而想助漢王謀反……呵呵……」他笑了笑,頓住。

    我看著他,靜候下文。

    他溫柔撫摸我的頭髮,笑道:「他的胃口很大,只怕用意不在稱霸江湖,而是稱霸天下!」

    (2)

    更新時間2008-3-512:09:00字數:0

    我大吃一驚。「可能嗎?」

    他做了一個不置可否的表情。

    這時,馬車忽然停住,鳳鳴隔著車簾道:「到了。」

    楚天遙下了馬車,忽然轉身攔腰抱起我。鳳鳴面色一變,我笑道:「哇哦,真是受寵若驚。」

    他星眸熠熠,眉梢眼角都是笑。一路穿亭越榭,將我抱進房中,置於素淨雅潔的月白帳帷之中,我輕輕一拉,他便順勢倒在我身上。我微笑看定他。

    他抬手撥開我的髮絲,五指輕柔若春末翩躚而落的花瓣,一雙深邃瞳仁神光內斂,異彩逼人,澄澈的嗓音稍顯沙啞的說:「你的胳膊上有傷了。」

    我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壞笑道:「所以,我要在上面。」

    他目光灼熱看住我,唇邊盪開一抹魅惑的笑影。我低頭痴痴看了一會,含住他唇輕輕吮吸,舌尖滑過他的喉結,褪下他單薄的春衫,露出麥金色的精悍胸肌,一路親吻下去……隔好半天,方才念念不舍的抬起頭,欣賞這片近乎完美的腹肌,忍不住輕贊出聲,年近四十仍能保持如此健碩,真不愧是武學奇才!

    「老天,你這是在賞畫嗎?」

    他發出壓抑沙啞的抗議,一個翻身將我壓倒,一改往日的輕柔舒緩,熱吻如疾風暴雨般瘋狂肆虐。我感覺前所未有的興奮,情cháo有如怒海狂cháo般在血脈中急速奔流,凶暴的吞沒了我僅存的最後一縷意識。

    繾綣纏綿之後,我在極度幸福與疲倦中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幾時,恍惚覺得有股寒氣襲體,下意識的拉了拉薄被,遂即臉頰一涼,猛地瞪大雙眼。錦繡艷烈的棉被之上,赫然有一張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發出深寒的惡毒的光。

    我瞥了瞥臉上的匕首,看著她:「你想幹什麼?」

    飛舞冷笑不答,迅疾點了我的穴道,雪亮刀鋒貼著我的臉,慢慢下滑。

    我喉頭髮緊。「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忽然一把掀掉錦被,冷笑道:「容疏狂,讓我看看你究竟有什麼迷人之處?」說著手腕一抖,匕首割開我的衣衫,冰涼的刀鋒順著鎖骨,一直劃到胸口。

    我感覺全身發冷,汗毛倒豎。「你瘋了嗎?」

    她瞳孔微縮,兩眼一寸寸掃過我的身體。我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一股寒意順著兩腿小蛇般慢慢往上爬。

    終於,她鑑賞完畢,目光重新鎖住我的臉,咬牙切齒道:「容疏狂,你到底有什麼魔力?可以令他如此對你?」

    我靜默不語。

    她忽然笑起來,輕輕道:「我從八歲起,就跟著他,整整十六年。從我第一次在雪域聖峰見到他那一刻,我就愛上了他,整整十六年啊。你知道那是多麼漫長的歲月嗎?」

    她的聲音輕柔的像羽毛飄落水面,極不正常。我很想安慰她兩句,緩解一下氣氛,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繼續道:「你知道魔琊山有多少女人為他著迷嗎?可是,他從沒正眼看過她們中的任何一個。」

    我裂嘴笑了笑,但我估計那看起來更像是哭。

    她居然也對我笑了笑。「你又知道魔琊山有多少男人為我著迷嗎?但是,我也從不正眼瞧他們。我只愛他一個人,我陪了他整整十六年。我了解他的一切,他的喜、怒、哀、樂……」

    她的臉色開始變得越來越古怪。我不能動彈,唯有祈禱她千萬不要發瘋。嫉妒的力量是很強大的。

    「可是,你才認識他多久?三個月?呵呵!」她輕聲道,「我們本來可以一直廝守下去,一切都是因為你!」

    她手腕一抖,我頓覺胸口刺痛,脫口罵道:「你這個瘋子----」

    她叫起來,「我不明白,他愛上的人為什麼不是我?」

    她舉起匕首,對著我的臉迅疾刺下!

    我本能的要閉上雙眼,忽覺白光一閃,「鐺」的一聲。飛舞的匕首應聲而落,皓白的手腕被另一支手死死握住,停著我的鼻尖上方。

    鳳鳴一字一句道:「你真的瘋了。」

    飛舞猛地甩開他的手,退後兩步,低吼道:「我看瘋的是你們!我們出山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她嗎?」

    鳳鳴冷冷道:「滾出去!」

    她一呆,靜默片刻,忽然笑起來。「你居然這樣跟我講話。怎麼?你也愛上她了嗎?」

    鳳鳴臉色一變。

    她走上前,盯著鳳鳴的眼。「被我說中了吧?從小到大,他喜歡什麼你就喜歡什麼……」

    「啪」的一聲,鳳鳴甩手給了她一個耳光,聲音響亮的連我都感到吃驚。他一貫斯文有禮,我從未見過他如此震怒。

    飛舞滿臉不敢置信,嘴唇劇烈顫抖,猛地轉身跑了出去。

    室內靜默。

    我閉目不敢說話,只期盼他趕快出去,我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宜見異性!

    良久,忽覺胸口一涼。我睜眼一看,立刻又緊緊閉上。我的上帝,他居然在幫我處理傷口。

    「不……不用了……你還是幫……」我忽然結巴起來。

    「主人正在靜修,三日之內不能打擾!」他語氣平靜的解釋道。

    過了一會,他拉起被子將我蓋好,走出去,輕輕關上了門。

    我仍不敢喘息。

    半晌,門外隱約傳來一聲輕微的喘息,似緊張之後的放鬆之音,但沒有腳步聲,說明他仍守在門外。

    我也在心底長出了一口氣,感覺臉燒得厲害。我很想叫他幫我解開穴道,但是又怕尷尬,只好繼續躺著。

    這一夜,我睡意全無,睜眼到天明。

    不知道飛舞用的什麼點穴手法,我運氣沖了幾次都無法解開,直到鳳鳴前來喚我吃早飯。

    我無奈道:「我的穴道被點。」

    他一愣,清秀面上升起一片紅暈,然後伸手在我胸口推拿一陣子。我方才覺得身子一松,吐出一口鬱氣,剛一坐起來,遂即又倒下去,他連忙伸手托住我的背。

    我尷尬的笑了笑。「謝謝!」

    他像觸電一般放開我。「我去將飯端進來。」

    我叫住他,道:「我不餓,艷少在哪裡?」

    「西廂房。」

    我揉了揉酸麻的腿,起身下床。「我去看看他。」

    他攔住。「此刻不宜打擾,夫人還是先吃飯吧。」

    我道:「我只是看看----」

    他飛快打斷我,道:「待會或許有一場惡戰。請夫人保存體力!」

    我一驚。「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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