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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9:24 作者: 荒川黛
他下了車,徑直走進了這家亂七八糟的酒吧,入耳便是一陣震耳欲聾的、不知所謂的樂聲,一股腦往耳膜里沖。
糟糕的空氣里蔓延著菸酒氣,舞池裡身子纖細嬌軟的男孩在跳舞,帶起一陣陣起鬨聲,讓他脫了衣服跳。
男孩真就脫了上衣和褲子,只留極短的貼著身的短褲搔首弄姿,竭盡全力的逢迎。
吧檯調酒的男孩打量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點嘲諷,笑說:「哎,走錯地方了吧。」
「你們這裡不做我這種人的生意?」傅清疏抬眸,也笑了聲,手指解開領口幾顆扣子,還了他一句嘲諷:「還是覺得我玩不起?」
「那不能,喝酒的地方還能趕客人嗎,那您是找張單桌兒,還是拼桌?」
「單桌。」傅清疏掃了一眼他吧檯上的酒水單,被台上唱歌的人一嗓子吵得頭疼,也不再看,隨口說:「隨你心情上吧。」
傅清疏找了張桌子坐下,離舞台不遠不近,位置也不是很好,有一株很大的盆景擋在前面,平白隔住了一點視線。
服務生很快來上酒,覺得他不懂行兒,亂七八糟的東西上了一堆,淨撿貴的上。
傅清疏也不在意,揮揮手讓服務生走了。
他其實根本不是為了來喝酒,只是想找件事情做冷靜一下,他沒法怪喬雁,那些考慮是為他好,也沒法去怪沈雋意為什麼突然抽身。
這家酒吧勾起他當年放縱的時光,讓他忽然煩躁,不知道他這麼多年的小心掩飾的第二性徵有什麼意義。
這十幾年,仿佛兜了一個大圈子,還是回到了原點。
傅清疏有些心煩,看著滿桌子的酒,紅的白的啤的國產的進口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都上來了,拎起一個瓶子倒了滿滿一杯,仰頭灌了進去。
這個酒品質不好。
流進喉管的時候灼燒的難受,他輕咳了聲,垂眼看著手裡的空杯子,又看著手腕上的那條長在皮膚上的紅線,疲憊的閉上眼。
酒不好,但是很上頭,再加上他許多年沒喝過酒,胃有點不適。
「喲,大叔,一個人啊。」
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個一臉少年氣的男孩站在他面前,穿的不知所謂,一看就知道是什麼人。
傅清疏眉目微涼,「不拼桌。」
他直接坐了下來,自來熟似的笑起來:「別呀,你這種人來這裡玩兒,不就是找樂子的嗎?我能給你樂子,玩不玩?」
說著,他的手已經搭上傅清疏的手腕,作勢要將他往懷裡拉。
不遠處鬨笑起來,傅清疏抬頭看了眼,幾個男男女女看著他們這個方向鬨笑,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傅清疏眉目不變,冷冰冰地說,「放開。」
「矜持什麼呢,來這種地方就別假清高了吧,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衣服穿得越嚴實的,脫了衣服越浪。」男孩湊近他,忽然笑起來,「哎喲,還是個Omega呢,我問到你信息素的味兒了,真香。」
「我說最後一遍,你打不過我。」傅清疏看著手腕上搭著的手指,又抬眸,眉眼冰涼的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鬆手。」
青春期的少年最禁不起譏諷,又是剛剛分化成Alpha,覺得自己站在了高人一等的地步,一聽這個就準備釋放信息素來打壓,被傅清疏反握住手腕,倏地起身一扯,利落地扔在了地上。
「啊!!」男孩躺在地上呲牙咧嘴,手忙腳亂地爬起來,臨了不忘放狠話:「你給我等著。」
傅清疏是真的有些喝醉了,腦子裡有些糊塗,再加上心裡煩躁,平時這種攆走了就算了的,他竟然還真的應了:「傅清疏,靜候。」
他一說完,便有些恍神,仿佛回到了十三年前,他那會揍了人,也囂張的讓他們儘管來找自己。
恍完神,他又忽然開始想,沈雋意也是這麼吊兒郎當的,但他卻從來不用信息素壓人,除了他之外,也沒調戲過別人。
沈雋意一直對自己坦白,連母親的事情都肯說,他……就算隱瞞了一些事,應該也是為了不傷害他。
傅清疏忽的想起,沈雋意有意無意在他面前提梁文文提華翰說Omega,還在房間裡看乏味至極的性徵紀錄片。
他小心翼翼地,估計是怕刺激到他,傅清疏心尖微痛,覺得難受,看著桌上不斷響的手機,拿起來接了。
「媽,我沒事,沒怪你們。」傅清疏深吸了口氣,將臉埋在掌心裡,低聲說:「也沒怪沈雋意。今天晚上的話,對不起。」
「既然接受了沈雋意的暫時標記,我就不會再用藥。」傅清疏頓了頓,聽喬雁說了些什麼,又「嗯」了聲,說:「我知道。」
掛掉電話,傅清疏又看著安安靜靜的手機屏幕,攥著酒杯出神。
他標記了自己,為什麼又不要自己了。
傅清疏垂了下眼,一杯接一杯的往嘴裡送酒,很快小半桌的酒瓶全空了,這下是真的覺得頭暈了,一個兩個的重影開始亂疊。
他捏著額頭,單手抵在額角上閉目養神,但舞池邊的聲音太吵了,吵的他心煩意亂,酒精開始發揮效力,讓他覺得熱。
過了會,頸後的腺體也開始發熱,他伸手摸了一下,腫脹發燙,可能要發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