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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9:24 作者: 荒川黛
傅清疏吃了口粥,嘴角動了動喉結動了動忍著疼艱難地咽了下去,慢條斯理地吃了半碗,「不難吃。」
「這就吃飽了?」沈雋意看著巴掌大的碗還剩一半兒,問他:「不難吃就再吃點兒?還是你哄我呢。」
「不吃了,嗓子疼。」傅清疏坐直身子,抬眸看向他坐姿筆直,是個談話的架勢,笑了下說:「你想問我什麼。」
沈雋意從桌子底下抽出那個木盒啪的一聲放在桌上,感覺傅清疏的眸子頓時顫了顫,伸手去奪:「你動我東西!」
沈雋意眼疾手快地將木盒勾回來,問他:「你從哪兒弄來的藥,知道這是什麼嗎就敢瞎用,不要命了你,還是個教授,你那文化水平看也就跟我侄子差不多。」
「你侄子?」
沈雋意撐著腦袋笑,「對啊,在他媽肚子裡還沒出來呢。」
傅清疏:「說正事兒的時候不要胡說八道。」
沈雋意怕自己嚇著他,拐彎抹角地說:「這種藥第一期是一周,這裡還剩五支,去掉我打碎的一支,你用了一支,還是八支?」
傅清疏身子微微顫了下,斂眉說:「與你無關。」
「你已經有腺體了,正常的Omega發情期只是有些難熬,忍一忍還是能忍過去的,像你這樣洶湧地幾乎失去神志的幾乎沒有。」
幾乎,就代表還是有的,他見過的第一個是被改造的母親,第二個第三個……是和她一樣吃了那些藥的人。
沈雋意沒管他的排斥,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腕,又抬手撥了撥他的領口,嘴角含了一絲笑,「你這裡的紅色印記,是藥物的排異反應吧,你是自己沒發現,還是不在意?」
傅清疏躲了下他的觸碰,蹙眉說:「普通過敏罷了。」
沈雋意眼底閃過沉痛,再也狀做不了若無其事的帶笑,咬著牙低聲說:「你會死在這上面,寧願豁出命,你也不後悔嗎?」
傅清疏別過頭說:「我生我死我一個人的事,你管不著,不需要你置喙。」
沈雋意點點頭,說了聲「好」,然後當著他的面,一支、一支地將藥擰開,倒進他面前的空碗裡,一聲不吭。
傅清疏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倒完了,將玻璃管扔進垃圾桶,然後端起碗就往嘴裡送。
「啪!」傅清疏抬手將碗一下子揮在地上,四分五裂地淌了一地藥,胸口劇烈地起伏,這一下顯然幾乎用盡了他的全力。
傅清疏怒道:「你幹什麼!」
沈雋意坐在椅子上,無所謂的說:「我嘗嘗藥。」說著又將他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我生我死我一個人的事,你管不著,不需要你置喙。」
傅清疏被氣的臉色發紅,身子比原先顫的更厲害,嘶啞著聲音說:「你能不能像個成年人一樣,別這麼任性!這種藥也能亂吃的?你不要命了!」
沈雋意沒說話。
傅清疏說:「今天暫時標記的事情我不追究,你打了我的藥我也當沒發生,以後你不要再到實驗室來找我了。我不適合你,自始至終也沒有打算和你在一起,別再浪費時間了。」
沈雋意看著他,說:「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
「……」傅清疏沉默良久,「你說。」
「從今天開始,你不准再用這個藥。」沈雋意看著他的眼睛,一瞬不離的盯著他,似乎能將他靈魂都抽出來。
傅清疏別過頭:「好。」
沈雋意拿起自己手機,站起身說:「傅教授,再見。」
他規規矩矩地說完就出了門,沒有再回頭,也沒有吊兒郎當的回過身,氣死人的笑說:「傻逼才答應你呢,我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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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一,沈雋意一大早就起來了,在兩個室友還跟死豬似的就出了門,去見晟哥。
嚴保也在。
地方在一個魚龍混雜的夜場,因為是白天又是大早上所以沒什麼人,他進去的時候前台幾個小姑娘指指點點地笑了一陣兒,問他白天來可沒有姑娘一塊玩兒,都下班了。
沈雋意裝沒聽見,徑直往一個包間裡走,結果一推開門,一個酒瓶子就迎頭砸了過來。
進口洋酒和地攤兒啤酒不一樣,瓶子都比它們硬上不少,要不是沈雋意動作靈敏,現在腦袋上已經被開了瓢。
「晟哥氣這麼大,昨晚上沒泄乾淨火?」沈雋意笑了聲往裡走,突然被兩個人抓住了手腕,他沒掙扎,被押到了晟哥面前。
面前半米處,一個黑衣男人靠坐在沙發上,單手斜搭,嘴裡叼著根煙,指尖規律地敲了一會,也不說話。
「喲,大學生來這種場合可不太好啊。」晟哥和善地笑了下,伸手拍拍沈雋意的肩膀,暗裡戳刀:「前幾天打架的時候不是挺凶麼,這會兒軟了?」
嚴保也是從晟哥手下出去的,不像沈雋意那種天不怕地不怕,他手底還有兄弟要靠他吃飯,只能小心翼翼地說:「晟哥真是說笑了,在您面前他就是一毛孩子,什麼大學生,跟咱們面前討飯吃的時候也就到您腰高。」
「底下兒的人打殘了,沒事兒。」晟哥半傾身,看向沈雋意,一字一頓地說:「你打狗,也得看主人,怎麼?出去兩天就開始覺得自己能耐了,敢打我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