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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9:24 作者: 荒川黛
    半秒不到,沈雋意笑了下,「我跟家裡沒鬧過,君燃打不過我二叔,就瞎特麼編排我,他拿我當槍使的時候還少嗎,也就你信。」

    小遲撇了撇唇。

    沈雋意站起身說:「行了,趕緊帶他去醫院吧。」

    小遲低頭看了眼君燃,才回過神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於是忙著指揮人抱起老闆去醫院了,這可是他的飯碗。

    沈雋意看見傅清疏的車開過來,蹲下身抱起昏迷的女人走到車邊,等他拉開車門,艱難地將女人放了進去。

    顧不上他的潔癖,沈雋意只能將女人平躺著放,手按在紗布上,可血還是一股股的往外淌,像是個沒有盡頭的泉眼兒。

    沈雋意眉頭擰的死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傅清疏方向盤一打,強行超車闖了三個紅燈才突然反應過來。

    「哎超速了。」沈雋意看了眼主駕上沉默的人,出聲提醒,「再闖下去你駕照就報廢了。」

    傅清疏腳底油門更往下踩了一點,錶盤上的指針往下壓了一大截,看的沈雋意心驚肉跳,「傅教授,看不出你開車這麼野啊,我還以為你是那種最低限速慢悠悠往前挪的老年人。」

    「你看不出的事情還有很多。」傅清疏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就不再開口了,沈雋意也沒聽明白,以為他純屬反唇相譏,也沒放在心上。

    女人身上的血和羊水沾到沈雋意身上,又黏又腥令人作嘔,他更是難受,忍不住說:「教授,開個窗戶。」

    傅清疏開了點窗戶,飛速行駛的車很快到了醫院,來之前沈雋意已經讓余磊給醫院打了電話,說了車牌號。

    他們一到地方,醫生便推著平車過來接手,將人推進了手術室。

    沈雋意鬆了口氣,想伸手去抹汗,才一靠近就反胃的縮了回去,「我操。」

    傅清疏看見他臉色發白,眉頭皺得死緊的樣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藍灰相間的格紋手帕遞了過來。

    沈雋意一怔,看著他白皙的手指,指骨分明的握著一個手帕遞過來,卻沒接。

    「不了,擦髒了。」沈雋意破罐子破摔地往身上抹了兩把,又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的表情。

    傅清疏微怔了下,將手帕收了回來,重新放在褲袋裡。

    他接手宋老師的職務的時候粗略看了下班裡學生的情況,到沈雋意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多查了一下他的出勤率。

    上學期總課時,十三。

    這學期長進了不少,按照一半學期來算,還多了一節課。

    這樣一個出勤率墊底,大部分課程都需要補考的學渣,竟然會救人,傅清疏看見他跟小遲快步回酒吧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就跟了進去。

    也許是擔心學校里的學生因為私自救人反而鬧出人命不好處理,也許是因為他身上那股吸引自己,讓他無法自拔的信息素。

    他跟了過來,看見沈雋意果決利落的檢查傷口做出判斷,又看見他那個一閃而過的和他年齡不大相符的眼神。

    像是有一股深埋於心的怨懟和恨意,突然被什麼挑起來,輕輕跳動,和他平時那個吊兒郎當地在實驗室糾纏許奕完全不同的樣子。

    「你將來會是個很好的醫生。」傅清疏看著醫院走廊里冷白的燈光,輕輕說。

    寂靜幾秒。

    沈雋意轉過身,背對著他嗤笑了聲:「我沒打算當醫生。」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救人部分,都是我根據百度再自己加了點兒東西瞎掰,現實肯定不是這麼搞,如果有學醫的讀者太太覺得掰得太離譜,不要揍我。

    第十五章 心猿意馬

    「怕她死在君燃酒吧里而已,他醒了又不依不饒。」沈雋意說完,又補了一句。

    君燃。

    傅清疏放在口袋裡的手指僵了僵,把想問的話,咽了回去。

    手術室門外的燈牌一直亮著,看著多半是凶多吉少,按照動脈那個出血量和肚子上那個傷,雙重壓力下除非她是孫悟空,多長了個腦袋。

    傅清疏站姿筆直,身上乾乾淨淨的,和沒正行的沈雋意形成強烈對比,兩人一前一後站著,格格不入。

    傅清疏:「不做醫生,為什麼學醫?」

    「瞎瘠薄報的專業,考上了我有什麼辦法,家裡不讓退學,不然教授您跟學校說,把我開除了得了。」

    「你不上課,補考也不肯考,是為了讓學校把你開除?」

    沈雋意眸子一閃,忽然笑起來。

    他走回來靠近傅清疏,身上那件深灰色T恤被羊水和血幾乎浸透,貼在皮膚上,透出裡頭緊繃的肌理。

    傅清疏不習慣他靠近,皺了下眉。

    沈雋意低頭:「教授,你問這麼多幹什麼,喜歡我啊?」

    話音一落,傅清疏眉頭倏地擰了起來。

    兩人之間的氣氛像是個緊繃的弦,沈雋意伸出手,打了個響指,像是撥動了弦,一顫。

    傅清疏沒回應。

    他當年比沈雋意放縱多了,什麼話沒說過,什麼事兒沒幹過。

    不說班門弄斧,沈雋意臉上那股吊兒郎當又無所謂的表情,在他眼裡根本藏不住。

    他想把沈雋意當成一個孩子,一個小他足足十歲,還在叛逆期的孩子。

    可他身上那股信息素的氣味又不自覺的牽引著他的絲絲血脈,讓他幾乎忍不住,不顧一切地想去引誘他同自己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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