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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8:42 作者: 荒川黛
    「據我所知微博上有許多你和陸垂野的CP粉,請問那位同行男子是否為陸垂野?」

    姜予被圍在漩渦中央,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他幾乎窒息,眼底的冷意越來越深。

    他拿起一個話筒,深深的閉了下眼睛,該來的還是來了,他想過自己出櫃那天會引起的軒然大波,但沒想到是這麼個難堪的時刻。

    他回頭看了看車裡陸垂野沉著臉的表情,咬牙切齒的說著什麼,他聽不清,耳朵里全是逼問他的聲音。

    他輕輕的朝陸垂野笑了下。

    陸垂野狠狠扯著車門,渾身散發散發著一股壓抑不住的怒意,氣的手指發抖。

    他抬眼,看見姜予柔軟又堅定的笑,冷笑了聲扯過一條格紋襯衫在手上胡亂纏了幾下,狠狠朝玻璃窗擊去。

    嘩啦。

    整個車窗應聲而碎。

    烏泱泱的逼問聲停了,所有人都驚駭的看向緩步走過來的男人,他隨意的把染血的襯衫一扔,手背上鮮血汩汩的往外淌,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仿佛修羅惡鬼一般踏著一地血而來。

    他眉目極冷,眼神像刀子一樣略過每一個人,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山雨欲來的氣勢,原本囂張興奮的娛記們頓時萎了,被他盯得瑟瑟發抖。

    那隻沾滿血跡的手拿過姜予手裡的話筒,接著他便感覺一個溫熱的懷抱輕輕攬了下。

    陸垂野聲音極低的開口:「我就是姜予的愛人,你們有什麼,問我。」

    「他從出生開始就叫姜予,父母雙全沒有在孤兒院住過,性侵之說……」他停了停,眼眸倏然看向一個跳的最歡的娛記,問:「我聽說、有人說、有網友爆料,你是哪家的記者,造謠的時候問過你爸媽嗎?」

    那人有恃無恐的嗤笑:「蒼蠅不叮無縫蛋,有人爆料就代表這件事不是空穴來風,為什麼網友只爆料他不爆料別人……」

    陸垂野向前一步,聲音壓得很低,卻讓所有人都能聽的一清二楚:「你被強姦過。」

    「你憑什麼這麼說!」她一驚,語無倫次的道:「沒有證據你少造謠轉移視線!我可以告你誹謗!」

    「我完全沒有任何證據,聽說的。」 陸垂野眸光一瞥:「蒼蠅不叮無縫蛋,我為什麼只說你不說別人?」

    「你!」

    陸垂野偏頭看向另一名娛記:「你能作證她沒被人強姦過嗎?」

    他立刻轉頭,裝作沒聽見。

    剛剛還咄咄逼人的女人看著她的同行要麼偏過頭去,要麼用審視的眼神看著她,氣的直接哭了出來。

    她還是沒結婚的小姑娘,竟然被他這麼誣衊!她以後還怎麼見人!

    她越想越委屈,抹著眼淚跑了。

    「如果有真憑實據,拿出來。」陸垂野沒再多看她一眼,收回視線把滿是血跡的話筒還給一名娛記,然後抬眸:「如果我再聽見有任何人造謠姜予,你也會遭受同樣的網絡暴力。」

    陸垂野眼神冷厲,卻輕描淡寫的笑了下:「買熱搜、寫軟文,只要有錢就沒有辦不到的,我這個人,有仇必報,更喜歡以牙還牙,誰傷害我的人,我就讓他十倍、百倍的感受回去。」

    整個現場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像死了一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沒人敢再發問。

    陸垂野完全就是強盜流氓,無論什麼樣的話在他面前都不堪一擊,反而是自取其辱。

    「沒有人要再問了?」

    無人回答。

    陸垂野握起姜予的手腕,走了幾步忽然停了下,眾娛記心裡一咯噔,驚駭的看著他,心想他又想潑誰髒水,千萬不要是自己啊,人言可畏。

    「今天這筆帳,沒完。」陸垂野略微側頭,「如果讓我知道誰是今天造謠的人……」

    他話未說完,留了一半故意讓他們發慌,有威脅才會有破綻,為求自保一定有人會向他主動坦白。

    娛記們面面相覷,提心弔膽的亂瞟,他們來之前是打聽好了陸垂野回江城了的啊!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如日中天的胡欒突然沉寂的事情他們還記得,那時候好像就是得罪了陸垂野啊,他到底是什麼人!

    原本心想反正他們做的事情是給公眾一個真相,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來探究真理的,但陸垂野明顯不講理,如果他想搞垮一個人,那……

    **

    「自己把車門打開。」陸垂野站在車門前,明明可以自己開了,卻還是冷聲讓姜予自己開。

    姜予顫著手打開車門,剛想坐進去就被他扯了下手腕,聲音依舊冰涼:「去副駕駛。」

    「可是……」

    「要我再說一遍?」陸垂野擰眉看著他,冷厲的他完全不認識,陌生的像是從未見過。

    姜予抿了下唇繞到副駕上坐著,腦子裡亂鬨鬨的,想看他又不敢看他,眼眶霧的厲害,從他打碎車窗跳出來,一路滴血走到他面前,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嗓子哽的難受。

    陸垂野關上車窗破碎的車門,無聲的踩下油門開了出去,車速極快。

    姜予眼睛鼻子酸嗆的劇痛,只能狠狠地咬著牙才能讓自己不哭出來,心口塞滿了亂七八糟的情緒,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不說話,姜予也不敢說話,整個車裡的氣壓都硬生生低了好幾度。

    他搭在方向盤上的右手還在往外淌血,順著方向盤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神色的長褲上,洇成一片濕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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