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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9:01 作者: 酸茄
周小姐看向他視線所至之處定格到自己腳尖,當即拿裙子擋住,口中也跟著怒斥:「看什麼看?再看,信不信我叫人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餵狗。」
趙平安沒把他這句威脅放在心上,但對於這女子所作所為的確沒什麼好感,也難怪他姐姐跟沈煜都與其發生過爭吵。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雖然他們不是蒼蠅,但這顆蛋的確有縫兒,而且縫隙不小……
趙平安覺得自己還是有義務勸她一句,也不含糊,只道:「周小姐,你裹得是腳,不是腦,有時候,做人還是要厚道些,你這般無理取鬧,在下只有一句話要勸你。」
周小姐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她剛要反駁,就見趙平安好言奉勸。
「為人莫做中山狼。」
「什麼意思?」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第兩百七十五章 (二合一章) 一群黑馬……
周玉婷, 也就是周小姐,她今日可是被氣的不輕,看她不爽的人一個接著一個, 戲也是一出接著一出。
趙平安說她猖狂,私心裡, 她也是承認的,但起碼她有這個猖狂的資本, 可趙家這幾個人又憑什麼這麼說她?
想起趙平安,再想起趙平悅,周玉婷轉過身子瞥了他一眼,語氣十分不屑:「你不過是個剛脫離平民的舉子, 家裡就一個低品小官的兄長撐著, 連官場是什麼、大戶人家是什麼樣的都不知道。」
說到這裡, 她「切」了一聲,想到趙平安剛剛的眼神, 甩了下頭髮,又補了一句:「一家子大腳, 也不怕被人恥笑。」
「恥笑?」前頭的話都不在意, 唯獨這最後一句, 倒是令人很是無語。
「何以兩足殘缺, 步履艱難卻又為美?周小姐, 比起被控制思想,閉塞了雙足和頭腦的你,到底誰會被恥笑?」趙平安看著她,認真質問。
「真是夏蟲不可語冰,能受得了纏足之苦的女子,皆是經受住了考驗, 忍常人所不能忍的高潔女子,她們的品德和一言一行,都值得我輩女子嚮往,學習,哪像你說的那般。」
說到這個,周玉婷儼然一副對牛彈琴的模樣,而眼前的趙平安,就是那頭奇蠢無比的笨牛。
「那沒撐過裹腳的女子又該怎麼說?」趙平安誠心想知道這些人腦子裡都在想著什麼,便也這麼問了。
而聽到這裡,周玉婷面色一變,抿了抿唇,似乎是回憶起了當初的某件事一般,心有所感。
不過也只是一瞬,她又說服了自己的內心,一臉堅定的對著趙平安張口道:「若是死了,那也是她們德行有虧,禁受不住婦德的考驗……」
趙平安瞳孔猛地一放大,向前行了兩步,面色極差:「照你這麼說,經受不住考驗所以才該死嗎?那周小姐,你告訴我,誰告訴的你女子必須要受這個考驗?又是誰來判定裹成一雙小腳就代表婦德就能好?」
周玉婷被他這副陰鬱的架勢嚇得後退,櫻唇張張合合,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去如何反駁,到底也只說了三個字。
「你不懂。」
「我不懂?」聽她這麼說,趙平安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哭該笑。
既為被這些封建教條所害的無辜者悲哀。
也為這些備受矇騙、屈從迎合於父權社會的女子悲痛。
但此時,見這周小姐被這陋習迫害,還為其說話,擺明就是一副斯德哥爾摩重症患者的模樣,他著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我是不懂,女子好好一雙腳,本應撐起整個身軀,為何要生生將它折斷,始致其步履維艱。」
「什麼叫步履維艱?女子嬌柔才是美。」
周玉婷強自為自己辯白,卻聽趙平安緊盯著她,繼續質問:「美?美在哪裡?即便外表被重重遮掩,修飾,解開那裹腳布依舊是不堪。」
「你閉嘴……」
「在你看來這是美,在我看來,這就是畸形審美?」
「一派胡言,你這人,滿口的胡言亂語,小心我回去告訴我父親。」
說到這,原本有些露怯的周玉婷也反映了過來,自己還有他的一條命脈可以要挾:「我記得你家哥哥,也就是那個姓姜的就在翰林院做編修,你得罪了我,你哥哥也別想好過。」
「呵!」
趙平安輕笑一聲,心道:這是說不過不占理,又想著拿身份來壓他了。
翰林院御史中丞,的確有這個資本,不過他也得先過了他師傅那關再說。
對了,還有個沈煜,聽說沈煜也被得罪的不輕,璟王加皇后,一個弟弟,一個媳婦兒,想來會向著誰,陛下自有決斷。
眼前,想讓他低頭,沒門兒,窗戶縫兒都沒有。
趙平安假模假樣的對著周小姐一拜,周玉婷還當他是屈服了,剛要譏諷兩句,便聽他接著道:「若有這個本事,你大可以試試,不過我還是覺得,周小姐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怎麼噁心我們,在下著實佩服至極。」
周小姐「……」
好一個牙尖嘴利不饒人的小子,自私自利,天不怕地不怕的,還真當官場那麼乾淨。
她今日且先不跟他爭吵,他不是能耐嗎?他不是誰都敢得罪嗎?他不是想挑戰禮教禮法嗎?
且等著吧!
回了家後,周小姐將這番話添油加醋的告與了她娘,惹的周夫子一肚子窩火,緊接著,這話二次添油加醋的又經由她娘的口傳到了周大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