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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9:01 作者: 酸茄
好在趙平安有一定的分寸,並沒有對整部戲劇做多大的改變,即使是有不滿也只能壓著,在這關頭不好大改,不過這些人倒也上心就是了。
他做的無非是動了些場景,比方說把「六月飛雪」那個場景中原先用紙片做的雪花改成了用棉花來做,更顯輕飄,亦或是給他們添了些東西,或是加了動作,都是最簡單的,稍稍改變一點就是。
等到覺得差不多了,幾日後,王大人生辰前夕,趙平安還跟王夫人商量,提前派了人進去布置戲台,人都請來了,總不能只唱一出,那多沒意思。
做完了這些準備,第二日便與姜魚林一同,早早去了老帝師府上請人。
他們是提前過去的,到的時候老帝師正提筆描畫著一幅丹青,已經畫了一半了,是幅花鳥圖,兩人見了禮之後便候在一旁,等著他完工。
畫畫這種事情催不得,尤其老帝師此時正畫得入神,每一個筆觸都帶著靈動,花也好,鳥也好,趙平安只覺得牛掰,而姜魚林卻是看得入迷。
等到這畫完成,老帝師收筆,還讓趙平安等著話幹了便收起來,就當做是今日送給王大人的賀禮,緊接著才去了裡屋,換了身衣服。
趙平安自是從命。
官員之間各種宴會都有一定規矩,互相送禮也不可超過一定的價值,便是為了避免貪污受賄之事,老帝師用自己的畫作當做禮物自然是沒有問題。
他們雖是來的早,但這麼一耽擱時間也過去了不少,趙平安還說得讓馬車行快一點,老帝師卻說不必,今日雖說是跟著趙平安而去,但以他的身份,來的晚些卻也無妨,只等那些人都落座了他們再登場。
說白了就是壓軸,老帝師有這個底氣。
這一朝講究尊卑的,早到晚到都有講頭兒,跟他上輩子講究的時間觀念可不同,想明白其中的關竅,趙平安也不急了。
到了王大人的府門前,外頭已是停了不少馬車,由奢入簡各有不同,趙平安還是頭一回參加這種規模的宴會,他瞧著這情形,大概就跟前世電視上看到的世家子弟出席宴會時,酒店門口停的豪車一個道理。
不過,今日來參加宴會的的確是豪門世家子弟,且官宦雲集,畢竟今日休沐,大家都有時間,所以來的官員也多。
趙平安和姜魚林是王大人府上的熟面孔,即便是帶了老帝師前來也沒有門房敢說什麼,問什麼。
等入了門,還沒過院子,趙平安想著還有些事情要提前交代,便讓姜魚林幫忙攙著老帝師進去,他自己得先去後頭找那些戲班子的人。
這都是小事,老帝師和姜魚林自然是無有不應,兩人便按著老帝師的步調慢慢行進,他們來的晚,路上也沒遇到什麼相熟的官員,有這個時間,姜魚林也陪著老帝師說說話。
賓客們都在裡頭,戲台子自然也在一處,還得走上許久。
趙平安腳程快,便提前過去,其實也沒什麼大事,無非就是交代臨時加個道具,沒有旁的。
他過去的時候戲已經開始唱起來了,不過只是預熱,還沒到正經唱《竇娥冤》的時候,早的很,等交代完了之後,他便在裡頭等著帝師和姜魚林過來,這裡頭的許多官員,他也不認識,貿然上去打招呼總是不好。
但他不想出風頭不代表說有人就能讓他如願。
「呦,這是誰呀?好生眼熟」,趙平安聽著聲音離他很近,便扭過頭去看,卻只聽那人調笑著,接著道:「這不是我們國子監的小秀才趙平安嗎?」
正是國子監教授術數的夫子,姓崔,這位可是老熟人了。
眾人都看著,趙平安也不好什麼也不做,起碼裝裝樣子,便問候了一句:「崔夫子好!」
只見崔夫子擺了擺手,嘟囔道:「老夫可擔不起你這聲夫子,如今你已不在國子監念書,還是莫要喚老夫夫子了。」
「哦!」趙平安興致缺缺。
他如今可算是領略到「哦」這個字的精髓了,說完這一個字,趙平安便扭過了頭去,不再看他,只當這位崔夫子是空氣。
人家給他甩左臉子,他可不把右臉子也送上去,這是傻子才幹的事兒。
崔夫子哪裡受的過這氣?尤其是在這麼多官員面前……
見這小子離開了國子監之後還如此囂張,對他這個態度就更是不滿,於是黑著臉訓了一句:「好歹從前我也教過你,你便是這個態度。」
趙平安裝作十分訝異的樣子,很是無辜的撓撓頭:「不是夫子不叫學生喚您嗎?」
崔夫子「……」
這小子,還是這麼能氣人!
第兩百四十三章 老帝師撐腰
崔夫子見了趙平安就來氣, 這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說實話,趙平安甚至都有些習慣了。
不過今日這麼多人在場, 按理來說,不管從前有什麼齟齬也都該暫且按下才是, 然而崔夫子倒是心大,還有心思跟他一個小輩計較。
趙平安也不知道他是搭錯了哪根筋兒。
崔夫子可不知道趙平安在心裡是這麼想他的, 他只知道他作為一個夫子,沒有一個學生敢在他的課堂上亦或是在旁人跟前對他如此放肆。
哪個不是順著他的心意來?
偏偏趙平安這小子,屢屢讓他失了分寸,丟了面子, 只要碰上他, 必定沒有什麼好事, 難免要出言諷刺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