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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9:01 作者: 酸茄
「不過是這點子事,你就沒與帝師說清楚?」陛下開口詢問道。
錢智早料到了會有這一出,便把老帝師最後問到的老鼠和毒藥的問題也說了出來,還順道拿出了趙平安隨手寫的那全是棍棍和圈圈的紙,這是他趁著趙平安不注意找老帝師順來的,就是為了拿給陛下看。
聽說這題還是他這小徒弟出的,陛下也有些無言以對,對於今日老帝師的遭遇深表歉意和同情……
不過也怪不得他,只能說帝師是趕上了。
難怪老帝師擔心自己誤人子弟,難怪要他直接給這小子封個官兒做,若是如此,他倒不覺得奇怪。
聽完了今日的這一出,魏庭澧心中隱隱還有股自豪,既是對自己的慧眼識珠,也是對趙平安的讚賞,不枉他多番維護這小子,越想心裡就越是高興。
聖上忍不住道:「你說這小子,腦瓜子怎麼就這麼好使?一出接著一出。」
錢智附和道:「都是您教的好。」
「非也,主要這小子也爭氣,不過今日,帝師倒是給朕出了個難題。」
魏庭澧心中也這麼覺得,但嘴上卻不能這麼說,老帝師讓他給趙平安封個官兒做,說實話,他也想拍板釘釘就這麼辦了,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只有官位沒有功名,少不得要受那些文人的指責。
左不過是兩年罷了,他等得起。
「回頭你再帶他去一趟帝師府上,讓帝師別覺得為難,心思活泛不代表課程就能跟得上,做學問還得有人帶著,這小子還得拜託他調—教兩年,朕就不跟著插手了。」
兩年,十六歲,想來也夠了。
錢智直接應了下來,只道:「是,等服侍陛下用了膳下官便去辦,您這兩日去鹿鳴郡又是一番奔波,好在十八月之期已滿,從今以後便不必再去了。」
魏庭澧點點頭,心思流轉,緩緩說道:「欽天監的那幫人,想來也該滿意了。」
當年,晏王造反,被沈將軍手下的人追擊,逃竄至鹿鳴郡,身死於此,正好就是他小徒弟名下的那座山。
只是消息閉鎖,無人得知,朝廷也並未張揚。
近些年來,各地災害頻出,欽天監上書是晏王鬼魂作亂,需以真龍之氣鎮壓,給出的法子便是讓陛下在此山坐鎮,每月都要過去,為期十八個月。
他過去時,剛好是晏王斃命的第十年。
一開始自然也有人質疑,但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為了堵欽天監那幫人的嘴,也為了讓自己耳根子清淨,魏庭澧去了。
說來倒是奇怪,自從他過去,前朝的確安定不少,他不好說什麼,朝堂的人也不好說什麼,便一直持續至今。
這件事一直是秘密進行,無人敢外傳,如今,十八個月已至,他也算能安生一些。
第兩百三十七章 徒弟和徒孫
有陛下在其中交涉, 即使老帝師再覺得自慚形愧,也只能收下了趙平安。
對於這個孩子,他自然是看中的, 陛下既然把此等大事交付於他,他自當竭盡全力的培養他, 也好為大魏鞠躬盡瘁。
拜師禮只有錢智一人能得以見證,行了禮、敬了茶, 趙平安便對著老帝師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老師。」
事實上,「老師」這個詞這時已經出現了,但「老」和「師」是兩種意思,說起來, 其中也有師傅的意思。
但聽到這稱呼, 老帝師卻是眉頭一緊, 擺了擺手,讓他別這麼喊, 趙平安明顯是有些納悶兒,他對著老帝師行的是拜師禮, 敬的是拜師茶, 也算是老帝師的門人, 喚一聲「老師」其實並不為過。
老帝師觀他的神色, 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既擔心趙平安亂想,但說起理由時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趙平安行拜師禮自是該的,論及輩分,他是聖上的師傅,趙平安又是聖上的徒弟,算起來也該叫他一聲師公, 所以喚「老師」並不恰當,但陛下卻又說要在這孩子跟前瞞著自己的身份,這就讓他有些為難。
旁人倒也罷了,跟陛下難免要避諱些,倘若喚他是師傅,喚陛下也是師傅,總覺得有些不恭敬了。
思慮了許久,老帝師才道:「你已有師傅,還是喚老夫作夫子吧!」
反正他這個「師公」是跑不了的,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說來,今日能有這一出,根兒其實都在陛下的身上,非要跟孩子用假身份相處,他倒是想看看魏庭澧到時被揭破身份要如何自處。
但夫子不比老師,關係上還是老師更加親密。老帝師怕他心有芥蒂,又多提了一句:「在外時可以與旁人說起你是老夫的學生。」
趙平安跟著他學習,說是學生自是該的,讓他可以與外界人公布,也免的他心裡亂想,給他吃顆定心丸。
並非他不想收,實在是搶不過陛下,且先委屈他一陣兒,等陛下與他公布了身份再行相認也不遲。
趙平安倒是不知老帝師心中的那些彎彎繞繞,只覺得順利拜了夫子也就是了,便也拱手道了聲:「是!」
今日只拜師,拜完便就回去,順便,老帝師也得想著之後要如何去教他,他這裡本就沒有多少人來,不是人家不願上門,而是老帝師輕易不接待外客,尤其是朝堂之人、朝堂之事。
老帝師致仕多年,自從陛下親政之後他便很少再插手朝堂的事情,也是避免多一些爭端,若他在堂上與陛下的意見發生分歧,不管陛下遵循也好,不尊也罷,不管是對是錯,或許都會遭人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