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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9:01 作者: 酸茄
趙平安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這件事明明是他與蔣教官之間的事,怎麼就牽扯出了王大人和國子監是否對得起他?跟這有什麼關係?是不是有些扯虎皮做大旗了?
但徐司業既然這麼問了,也給了他時間,便是要趙平安作答,徐司業也是等著看他如何一步一步跳進他的坑裡。
但只見趙平安思慮了一瞬,而後拱手行了一禮,如實回道:「司業大人,學生在國子監並未受到王大人什麼照顧,此事也與王大人無關,自然,學生來此也有半年多,國子監學風嚴謹,夫子們亦是博學多識,從未有對不起學生的地方,還請司業大人明鑑。」
徐司業見這小子不顯山不露水,三兩句話便把他挖的坑給填了,面上也是不為所動,緊接著又說道:「既然你也說了,書院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所以你今日便這般對不起書院?蔣教官雖是外聘,但也算是你的夫子,作為一名武將,手臂受到如此重傷意味著什麼?我不信你不知道,但你卻對他下如此重手……」
說到此處,徐司業面露戾色,大聲質問道:「趙平安,你到底是何居心?」
趙平安抬起頭,他一早便預料到會有此種情況發生,但徐司業只一味指責,全然不聽他辯解,這並不在他意料之內。也就是趙平安臉皮厚一些,若是他麵皮薄一點,恐怕早就羞憤的不知所措了。
他抬起頭來,不卑不亢,堅定的說道:「徐司業質問學生下如此手重手是何居心?學生想說,只是為了救人,能有何居心?」
「司業大人自從來了之後只看了蔣教官,可曾見過時瑞?他就在隔壁,也是九死一生。司業大人可知,若不是學生會一些急救措施,恐怕時瑞今日活不下來,至於大人提出蔣教官傷了一臂,那又如何,時瑞身體不適是提前便與他說明了的,是蔣教官不將此事放在心上,之後,時瑞又因何倒下?大人何不問問教官做了什麼?」
這些話是他一開始便想好了的,在此時才說了出來,不僅是為自己開解,也是為時瑞打抱不平。
他雖然這麼說,但徐司業心裡卻已經打定了主意要重罰他,自然要給自己找個藉口。
而如今,藉口已經送上門兒了。
只見徐司業眯了眯眼睛,沉聲問道:「你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這就是你學來的尊師重道?」
對於尊師重道,古人有自己的一套標準,拿此話去壓他便是相當於拿道德去捆綁他,這麼說不可謂不重。
而躺在床上的蔣教官見徐司業站在自己這邊,也朝著趙平安勾著嘴角呲起了獠牙,仿佛是在譏諷他不自量力。
不過下一秒,就見趙平安拱手回了一句:「學生從未尊蔣教官為師,要重何道?」
第兩百二十六章 我敢考,你敢收嗎?……
好一句「未尊蔣教官為師, 需要重何道?」
這話明擺著就是挑釁,不光是挑釁蔣教官也是在挑釁徐司業,而他後頭跟著的監丞和主簿大人也都暗自替他抹了把汗, 他們二人也是在王大人手底下做事的,但畢竟官位擺在那, 品級低,此時也輪不到他們二人說嘴。
薛祁倒不覺得他哪裡說錯了, 但聽到此話的徐司業和蔣教官卻是黑紅了一張臉,只見徐司業面目冷峻,怒目橫眉的道:「大膽!」
「的確是大膽!」
就連重傷躺在床上的蔣教官也是怒火中燒,他傷的是胳膊但說話是沒問題的, 見這小子如此能說會道, 便也跟著說了一句:「趙平安, 你果真是大膽的很,趁著我沒有防備便下如此毒手, 年紀輕輕就如此歹毒,長大了還得了?你說不尊我為師, 那徐司業呢?他在你眼裡又是什麼?如今敢在徐司業面前大放厥詞, 你又當自己是誰?」
他這話顯然是準備將徐司業拉下水, 剛剛他就看出徐司業是站在他這邊, 所以他更要利用好這關係, 到了如今這樣的情況,兩人只有捆在一條船上一致對敵才有贏的希望。
有他和徐司業一同出手,他不信這一次趙平安還能翻得了身。
但沒等趙平安說話,薛祁卻上前來,先是輕輕拍了拍趙平安的肩膀示意他安心,順便甩了蔣教官一個眼刀才又開口嗤笑道:「蔣教官受了這麼重的傷還如此能言善辯, 我看平安那一刀還是輕了。」
他這話一出,在場的諸位臉色都有些不好,先不說對與錯,蔣教官重傷之下還要遭受如此嘲諷,換了誰恐怕心裡都不好受……
但薛祁卻沒有管他們是怎麼想,而是自顧說道:「你說他當自己是誰?那你呢?他說你不配為師,這難道不是實話?蔣教官,別以為沒人知道你的底細,你自己在軍中做了什麼事情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你為何被貶?為何留滯京都?蔣教官做的好事用不用我幫你宣傳一番?」
說到這蔣教官額頭上冷汗直冒,就怕薛祁說出什麼不該說的,這話他不敢接,若是趙平安,那他無所畏懼,但偏偏這人是薛祁,他惹不起。
想起他自己做的那些事,蔣教官也是頭疼的很,不就是坑死了幾個不服他的兵嗎?因為幾個沒家室背景的平民,上頭竟削了他的職位,實在是小題大做……
徐司業也看得出蔣教官不是什麼好鳥,但因為此人他有別的規劃,所以他才更要保下他,聽到薛祁語氣中帶著威脅,他自然要叫薛祁住口,免得事情超脫他的掌控。
「就算如你所說,蔣教官犯了事,該受的懲罰也受了,書院既然把他請到這來教你們,那爾等就該以師禮待之,切勿說出什麼配不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