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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9:01 作者: 酸茄
    殺人的事情許多女人們還是第一次做,但即使是這樣,她們還是想親手手刃仇人,若是碰到下手穩准狠的倒是還好,起碼能夠一擊斃命,只不過大多數的女人力氣不夠,也沒正經學過殺人的法子,只能在後頭多補幾刀,所以,今夜註定,整個島上要被海盜們的哀嚎聲所充斥。

    「求求你別殺我」,老六哀求道。

    「老六,記得你自己的身份,你以為你求她就能活了嗎?」

    老大惡狠狠地盯著這群女人,像是要把她們的面容全都記在心上,大當家這邊是周荷下的手,當初她父母兄弟也都是被老大帶人下令絞殺,仇怨積的太深,唯有手刃敵人才能解脫,一想到這麼多年的屈辱和仇恨終將在今日解決,周荷就覺得痛快,但這樣也不彌補不了她所受到的傷痛。

    臨死之前海盜頭子還滿是不甘的詛咒道:「你們這些人我全都記下了,我詛咒你們在場的所有人日後必定不得好死,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周荷提著刀上前,神情複雜,出口卻滿是嘲諷:「做鬼?你以為成了鬼你就能好過?你可有想過在你刀下死去的那些亡魂,恐怕沒有幾千也有幾百……」

    大當家做海盜也有十多年,劫掠了大大小小的貨船,手上的性命自然不少,所以周荷說的不算誇張。

    但眼前這位大當家卻滿是不屑,他自知今日活不成,也不必再去求她,便挺著身子往前傾,呲牙咧嘴的,再配上此時火光繚繞,猶如惡鬼降臨一般,不止是如此,他口中所吐出的話更是難聽:「斬了百條人命又如何?他們能拿我怎樣?他們是該死,我就是瞧不得他們好過,不可以嗎?他們大魚大肉時可有想過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說到這,他心有不甘,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接著說道:「我就要讓他們不如我,不只是他們,就連你,還有你,你們所有人都不能好過。」

    周荷嗤笑一聲,原來只是這個原因,她看著歪在椅子上的大當家,此時他因為剛剛說話說得多了還有些上不過來氣,喘了好幾回還不見好,但海盜頭子仍舊不覺得自己有錯,抬頭看去時,周荷正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著他,就像是看地上的一隻螻蟻,一條蛆蟲一般,刺目的很。

    等到餘下的人該解決的也都解決的差不多時,周荷一招手喚來了所有的姐妹,讓她們排成列,自她開始一人給他一刀,卻又不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第一刀是周荷先出手,只見她徑直瞄準了大當家的胯下,只用刀尖猛地一戳,「噗呲」一聲,只聽大當家喊得極為慘烈,直到刀尖上滲了血周荷才鬆了刀,又把這刀交給了下一人。

    看著這場面,趙平安著實有些害怕,同是男人,即使是別人,見最脆弱的地方被如此對待,他實在是有些感同身受,忍不住的想要護住襠。

    他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薛祁,小聲嘀咕道:「我有點慌……」

    薛祁不解:「你慌什麼?」

    「你不慌嗎?」

    「我為什麼要慌?」

    趙平安「……」

    一個正常男人見了這場面,怎麼會不慌?

    趙平安忍不住吐槽:「你實話實說,你是男的嗎?」

    只見薛祁面不改色的斜睨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你要不要摸一把?」

    與趙平安在一起待了這麼久的時間,如今他開黃腔是越來越順口了,薛祁覺得,他絕對是跟著趙平安學壞了。

    只不過趙平安卻並非如此認為,猛烈地搖搖頭:「我也就是隨口問問。」

    說實話,得到這個回答他也是有些意外,誰能想到薛祁會這麼回答?這東西他又不是沒有,他對男人那玩意兒可不感興趣。

    這可真是秦始皇回皇宮,皇(黃)到家了。

    趙平安還有心思陪著薛祁開玩笑,但另一邊的海盜頭子還在忍受著折磨,這一刀一刀的,說是凌遲也不為過。

    女人們一直控制著手上的力氣,既不一刀致命但刀刀都傷在要處,如今的大當家已然成了個能動能喊的血人兒,但說實話,趙平安對這海盜頭子升不起一絲同情。

    冤有頭,債有主,人總要為自己犯過的錯贖罪,而眼下正是時候。

    趙平安覺得自己如今果真是出息了,若是放在從前,不管海盜有罪或是無罪,這種血腥場面都太容易受人牴觸,儘管知道她們是復仇,儘管她們明知道這些復仇者所遭受的傷痛更重。

    如今活在島上的這些人,每一個手上或多或少都添上了人命,包括他趙平安。

    在這裡待的時間久了,他越發覺得自己如今是越來越被這裡的文化思想所同化,但眼下他們所處的境地並非律法所能約束,若是按照律法來判,雖說這些海盜大概率也活不成,但輕易死去又有些便宜他們。

    人死了,但活著時製造的傷痛還在,尤其是島上的女人們,她們的前半生已被迫害,餘生又該如何,誰又能償還得了?

    等到大當家血已流干,女人們也有些茫然,忽然而來的悵然讓她們不知該如何去何從,按理說,仇也報了,人也殺了,她們也該解脫了,但此時的心情的確是複雜,很難說明到底是什麼感覺。

    薛祁與趙平安商量著他們要儘早離開,先休整一晚,預備著明日就開始收拾東西,不過,在此之前,他又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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