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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9:01 作者: 酸茄
都說七八歲狗都嫌,姜魚林卻從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或許是因為孩子真的是太好了,跟姜二爺和姜二太太的急脾氣一點都不像。
有些時候,就連姜二太太也都懷疑這孩子是不是她親生的,但是這孩子是她奶大的。若不是她知道這孩子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也是真的懷疑。
而姜二爺一直很肯定這就是他自己的種,當然,這一切都離不開姜家老太太立下的規矩。
自成了親,他從不在外頭過夜,每晚都回去,有什麼應酬出遠門的事兒也都是他大哥出去忙活,而他媳婦兒白天在家,日常都有丫鬟小廝跟著,所以只可能是他的種。
可以說,姜魚林這性子,誰也不隨,也誰也不像,哪怕是他娘站在他跟前兒,他也是這個樣兒,話能少就少,臉上該沒有表情還是沒表情。
但這並不代表他禮數不周全,該有的禮數,他還是曉得的,只看之前姜魚墨成婚的時候就看得出來。
老話說「三翻、六坐、七滾、八爬、周會走」,趙平安已經成功解鎖了如何翻身的要領。
如今三個月的他,手上更有勁兒了,有時候還能在床上用手撐著趴一會兒。
一直擔心趙平安會不會滾下床的乳娘本想給他定製一架嬰兒車,不過後來他發現,趙平安從不靠近床邊兒。
在乳娘看來,這個孩子跟其他孩子比起來,實在是聰明的緊,奈何她只要一說起來,人家就以為她是在恭維主人家,沒人信啊!
對此,乳娘也很是無奈。
她也不是傻子,既然能給人做奶娘,自己當然也有孩子,兩個孩子還差不多大,這麼一對比,差距立時就體現出來了。
比方說他家的孩子哪怕是拉了尿了也不一定會哭,只等到實在受不住了,才嚎兩聲,叫人給換,有時候也沒有什麼原因,夜裡也會哭幾回,但趙平安不是,就像之前她說過的一樣,從不無故哭鬧。
身旁沒人的時候他從來不哭,只在有人的時候,若是餓了或是要拉了尿了,他才會嚎兩聲其餘時候都是不哭的。
若是他哭了,通常乳娘都是先掀開衣服,看他是否是餓了,如果不是餓了,那便是要拉,要尿了,她便會提前準備好熱水和癤子給他換洗用。
這些癤子就是孩子的尿布,太太吩附過都要用開水燙過,曬乾的,才敢給孩子用。
過程是繁瑣了些,可趙家給的待遇也是真好,上回她因著保護孩子受了傷,趙家不僅報銷了醫藥費,身體恢復期間也沒斷了她的月例銀子,還另外給了十兩銀子作為補償。
那可是十兩銀子呢,她家裡兩年多的淨收入也就這些了,這筆錢足夠她之後做些小生意了,能得到這份活計,她人很是滿足。
受點小傷算什麼?這世道,錢比命貴。
姜魚墨這次過來,本想逗逗他小舅子,奈何有趙平悅在旁邊看著,他沒這膽兒。
他進來的時候沒發出什麼大的動靜,趙平安本來在床上翻身玩呢!一轉身就看到老大個人影杵在那。
嘿!這缺德孩子又來了……
不過這回他倒是沒有上回虎,沒直接上手,自上回這缺德孩子把手指伸他嘴裡以後,趙平安一直憋著要長牙給他來一口,好叫他感受一下社會的險惡。
長牙,就等於能報仇,不然,以他現在這個小身板能幹啥?打拳嗎?
十月的天已經開始轉涼了,姜家老太太帶著兩個兒媳和趙平悅出了門,聽說余老闆家的布莊新進了一批好料子,不僅顏色好看,花樣還多。
這次出門,便是為了挑選新布料,提前為著過冬做準備。
女眷幾乎都要出門,只一個姜雨,因為課業沒完成,被女先生罰了抄書,因著工程量較大,只能留在家裡繼續抄寫,她們幾人上車的時候還在抹眼淚。
趙平悅以前從未覺得出門麻煩,為著這次出門,她娘在前一天給她上完課便為她選好了第二日要出門的穿戴。
一套乳雲紗對襟衣衫,一套白玉響鈴頭面以及兩隻白銀纏絲雙扣鐲,連髮型都搭了個雙平髻……
她本來還覺得這身衣物配上首飾會不會太莊重太搶眼。直到看到她娘,她奶,她嬸嬸的衣著穿戴才發現是她自己想太多。
一行四人,除了趙平悅以外,其餘三人穿戴的與家常穿戴的差的簡直不是一點。
或許在她們這些大人眼裡,她們的頭面,首飾,衣裳,不該是在家裡的衣櫥等著落灰,是用來拿出來展示,顯擺給別人看的。
她嬸嬸,也就是姜二太太,身著梅花紋紗絹袍,頭上戴著金鑲玉蟾宮折桂頭面,一對金起花手鐲,葫蘆形耳墜和金鑲玉葫蘆的頸鏈,朝天髻上還簪著一支文殊滿池嬌金步搖,走動之間金光璀璨,甚是搶眼。
姜大太太,也就是她婆婆,一襲石青色雲紋縐紗袍,挽著朝雲近香髻,發間零星點綴了兩隻素色簪釵,只一支仙宮夜遊金步搖瞧著極為精緻顯眼。
她耳上還掛了對童子騎鹿白玉耳墜,腰間一枚鴛鴦戲水玉佩,隱約還能看見手腕間瑩潤的白玉手鐲,一顰一笑,甚是嫻靜淡雅。
最後出場的便是姜家老太太了,只見她一身烏金雲繡長衫,肩上掛著鑲銀鼠皮的披風,圓髻上戴著萬年吉慶樣式的一整套頭面,插著梳篦,頸間一枚金鏤孔翟紋寶石墜子,手上還拿了只犀角雕福壽紋手串,一舉一動都透著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