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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5:07 作者: 翻雲袖
他之後的絕大多數活動點都在燕城,於是就開著這輛車跑來跑去的,甚至能省下酒店的錢。
應肅對徐繚有這種想法感到很不可思議,這讓徐繚非常憤憤不平,他心想要是應肅能經歷過喝四塊錢啤酒的日子,一定能理解自己的過法。他現在幾乎不怎麼忌諱過往發生的那些事了,那些瘡痍像是他人生路上隔著幾塊無法搬動的難看石頭,繞過去了,也就沒有任何麻煩了。
徐繚再也不會下意識避開這些。
而令徐繚真正意外的,反倒是養母在數日後又打來了電話,她的態度讓徐繚一度失望跟遺憾,不過這並無損他對這位長輩的看法,墨守成規、擁有陳舊腐朽的想法,並非是她一個人的過錯,連這個社會大半數的人對此都無法理解,更遑論一個普普通通的『婦』女。
拿這件事責怪她不知變通,未免太苛責了。
「你是真的非他不可嗎?」養母的聲音聽起來憔悴了許多,若是親母子,她大可大聲叱罵痛責,可是對這孩子,她是半點辦法沒有,母子情剛修復不過幾日,實在經不起考驗,人從來都是經不起考驗的,她雖然平庸無奇,但也知道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沒有想像得那麼緊密,這時看起來堅韌無比,其實很可能會一瞬間斷開。
更何況,她欠徐繚的實在太多了。
「你有沒有想過,別人會怎麼看怎麼說……」對方近乎是苦口婆心地在勸徐繚了,竭力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你到底是個大明星啊,就算你們兩個人是真心的,可是其他人不會這麼想的啊,他們只會嘲笑你們,只會覺得……」
過了很久,她也沒有把「噁心」兩個字吐『露』出來,冥冥之中,她覺得如果這兩個字說出來了,也許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不在乎。」徐繚平靜道。
養母沉默了很久,才道:「那他對你好嗎?」
「很好,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他對我更好的人。」徐繚緩緩道,「如果沒有他,我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養母又急切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不是喜歡他,也許你只是……」
「這個問題他說過了。」徐繚想起應肅嚴肅的臉,居然還有心情笑一聲,「不是,我只是愛他。」
「我知道了。」養母聽起來很失落,她欲言又止,然後沉默了會兒,像是很疲憊地說道,「我還有些事。」
徐繚笑道;「沒關係,你忙吧。」
「對不起,小繚。」養母卻沒立刻掛斷,只是半晌才道了個意義不明的歉。
沒什麼可對不起的。
徐繚想。
時運罷了,天意從來不由人,哪來這麼多對不起跟沒關係,向來是人貪心不足,想勉強什麼才會落得悲慘下場。
就跟他上輩子一樣。
差不多過了半個月左右,徐繚才有時間去探望羅棠,對方在第二天下午三點生下了一對雙胞胎,都是女孩子,根據應肅的形容,孩子們剛出生的樣子非常難以形容。不過等徐繚過去的時候,她們倆都已經變得怪可愛的了。
徐繚受寵若驚,感動得熱淚盈眶,捂住心口道:「這就是我那倆干閨女?」
趙松溪立刻變了臉『色』,羅棠在病床上有氣無力道:「來,徐繚,我讓你知道閻羅王長几隻眼。」
儘管徐繚說得非常『騷』/情,可是夫妻倆還是發現一個事,他只敢嘴上調戲兩句,實際上壓根不敢上手。趙松溪抱著女兒遞過去的時候,徐繚僵硬得簡直跟個木頭一樣,他其實在劇里也抱過嬰兒,不過那些孩子基本上都七八個月大或者是一歲左右了,加上那時候他也沒談戀愛,對孩子壓根沒半點幻想,心態也不一樣。
準確來講,那些是嬰兒,現在徐繚懷裡這個,才只能叫新生兒。
小姑娘很軟,小得讓人害怕,仿佛每根骨頭都是酥的,眉『毛』淡得壓根看不出來,眼睛閉著,睡得很香甜,身上有股說不出的味道,說『奶』香太甜,說『奶』臭又過分了。她的臉頰較為豐滿,粉嫩嫩,白綿綿,像個麻薯,兩片小小的嘴唇無意識吮吸著,探出點舌尖。
徐繚凝視著她,想開口說句冷笑話:「這丫頭還是個無眉師太啊。」
結果連嘴巴都張不開。
羅棠見徐繚都快嚇哭了,嗤笑了聲,趕緊讓趙松溪把孩子抱走了,這才把徐繚從石化狀態解除出來了。
趙松溪在病房裡陪護,金球獎的獎盃還擱在羅棠的床頭柜上,看來是壓根沒機會回家一趟,徐繚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大概都是軟的,險些出身冷汗,而羅棠跟趙松溪也不笑話他,只是專心看起女兒來,兩個小姑娘都乖乖巧巧地熟睡著,仿佛能就這麼看到天長地久。
「對了棠姐。」徐繚好不容易反應過來,趕緊去翻應肅的包,十分誠懇道,「來,這套護膚品送你,我特意查過資料了。」
羅棠怔了怔,這才捨得從女兒身上挪換過眼神來看了看徐繚,又推了推趙松溪,虛弱道:「你這幫朋友裡頭,最沒白交的就是徐繚了。」她輕聲笑了笑,上下打量了會兒徐繚,緩緩道,「只有他記得給當媽的送禮,而不是給孩子送。」
徐繚冷汗流了滿臉,乾巴巴笑道:「棠姐客氣,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