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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5:07 作者: 翻雲袖
汪小嬋頗有些動情的接受了這個答案,她反覆看了好幾次監控器,嘆氣道:「這個鏡頭是真的很完美,我看了好幾次,簡直要起雞皮疙瘩,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你要這麼表現,現在我懂了。」
溺河之後徐繚發起了高熱,並不奇怪,村里人很是擔憂,送來不少草『藥』,汪小嬋讓劇組加緊把人送到城市裡掛了號,又在路上吃了幾片『藥』,總算情況沒有嚴重起來。
之後的戲大多都是小戲,深冬時徐繚徹底殺青,劇組搗鼓了不少菜給徐繚,招待所的幾張桌子七拼八湊合在一塊兒,有個缺角拿劇本給墊上了,汪小嬋買來了當地人自家釀得米酒,薛姐喝得醉醺醺的,摟著徐繚的脖子與他訴苦,不知道該說是誇他還是貶他,抱怨這樣的工作以後還是少接為好。
徐繚尷尬笑了笑,跟劇組道歉,汪小嬋倒是豪爽,哈哈笑道:「這地實在太偏了,我要不是為了拍戲,我也不願意待著,好在拍攝快要結束了,接下來就要終結我們的野人生活,去紙醉金『迷』,沉淪紅塵去啦!」
「你們先吃,我帶薛姐去休息。」徐繚扶起薛姐,讓汪甜幫忙招呼,劇組問要不要幫忙,徐繚揮揮手表示不用。上樓的時候徐繚就後悔自己打腫臉充胖子了,別看薛姐嬌嬌軟軟,實則還是個大老爺們,身上香風混著酒氣熏得徐繚直皺眉頭,兩人挨挨蹭蹭著牆壁總算爬上去,累得徐繚滿頭大汗。
薛姐打了個嗝兒,仔細盯著徐繚道:「小繚兒。」他捏了捏徐繚的臉頰,氣敦敦,羞答答,聲音能擰出水來,充滿了憂心忡忡,「那天兒肅哥到底跟你說了什麼?該不會是說我適應不了這兒的地方,膚質變差了吧?」
「他跟我說了什麼?」徐繚幾乎捧腹大笑,不知道薛姐這猜想從何而來,於是忍笑道,「他能跟我說什麼?再說,你還指望老應是個善知風月的人嗎?連你膚質都能看出好壞來?」
薛姐嬌滴滴地歪來扭去,疑『惑』不解:「那他就在你房間裡看你睡了半小時?」
「他來過?」徐繚一下子啞住,「什麼時候?」
「這我哪兒記得啊。」薛姐搖搖晃晃,「就有天下雨,他坐著車來,好好一件西裝都淋廢了,小嬋嬋跟他說話,他也不太高興的樣子,我跟甜甜被盤問了一圈,倒看他越來越不高興,我還當你們倆說了什麼呢,可肅哥最終也只說讓我們好好照顧你,他就要走了。」
徐繚就覺得腦子一轟,急道:「你們怎麼不跟我說呢?」
「有什麼好說的呀,你第二天精神頭那麼好,我們只當肅哥跟你談了談心。」薛姐不知道一向溫文儒雅的對方為何突然激動起來,忍不住委屈巴巴,於是撅起嘴道,「怕問了你嫌我們多事。」
他來了!
徐繚覺得喉嚨乾渴,那個人不願意幫他,卻無聲無息穿過夜雨跟清風來到他身邊,於永夜裡點起燈火。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反覆寫了數遍,撩總最終接受,原諒,容納了自己。
我也鬆了口氣。
晚上沒有更新了,明天晚上八點準時更新
第六十七章
徐繚殺青的第二天離開了這座小山村,汪甜跟薛姐頓感輕鬆,小姑娘哭成淚人,他抹去那臉頰上的淚痕,轉頭看遠山,仍是一重又一重,雲霧氤氳著。
他把某些東西拋卻在這裡,世事真有趣,當徐繚竭盡全力想拋棄、扼殺、消抹那段過往的時候,那玩意就加倍折磨他;可當他把這一切都放下了,那段過去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他,仿佛一塊黏在臉上的污泥,水一衝,便輕鬆簡單的消失了。
人總有不想接受的過往,從高處猛然摔至泥潭的痛苦,從萬人所愛到漠視鄙夷的崩潰,徐繚輕輕鬆了口氣,把這些放下了,讓河流沖走,讓高山掩埋,把那些可放不可放的,全部都埋葬於此。
劇組還有事情,沒有跟他們一起離開,汪小嬋吃著飯跟他道別,待會還要上工,徐繚又顛簸了一條長長的山路,手軟腳軟地換車進城,走進機場時恍惚有些不知所措。他一時間暈頭轉向,機場人滿為患,來來往往,熙熙攘攘,他甚至誤以為自己闖入了另一個世界,直到上了飛機才緩過勁來。
應肅來接機,看起來若無其事,仿佛不為任何外物所動,徐繚坐在副駕駛位上饒有興趣地看他,嘴唇飽滿,似笑非笑,仿佛進山一趟是只野狐精怪為了回家渡劫,如今時來運轉,又等著出來『迷』『惑』蒼生了。
「接下來好好休息一下。」應肅對他說,「有事找汪甜解決,沒有必要,不要聯繫我。」
徐繚意味深長地答應,『摸』著下巴讓汪甜給他定了張海洋館的票,應肅險些以為對方發現了什麼。
回公司後應肅一騎絕塵,連個媚眼都沒等,除了尾氣什麼都沒留下。
徐繚心肝寶貝的小摩托還停在公司停車場裡,他離開前怕放久了對車子不好,特意把鑰匙交給了一直想『摸』『摸』的柳茜,正巧柳茜開了回來,一身黑『色』騎行服,身軀凹凸有致,貼著他的寶貝車頗有點野獸美人的風采。
「徐老師啊。」柳茜摘下頭盔,香汗淋漓,重新把頭髮綁了起來,鑰匙在指尖打了兩圈轉,仍是冰山美人的范兒,「您回來了。」
「可不是。」徐繚接過打空中飛來的鑰匙,上下一掃,「你這衣服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