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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5:07 作者: 翻雲袖
所以徐繚便想盡力而為。
蘇星燦轉頭看去,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是好,徐繚是一番,也是唯一有優待的演員,可以單人用一輛化妝車,有時候大家嘻嘻哈哈的到他車上去休息對戲,他也都是肯的,不光如此,徐繚這人還好說話,有什麼問題請教也大多都會解答,拍戲又拼命,於是一下子啞了火,悻悻道:「怎麼能把徐老師扯進來呢,您沒看網上都說徐老師是神仙下凡來演戲嘛。」
「就你油嘴滑舌,」岳辛傑低頭看了看時間,拍了拍手道,「別廢話了,今天還有好幾場要拍,抓緊時間了。」
影視城是真的燒錢,更何況交了錢還要排隊,因此劇組自然不會浪費任何時間跟金錢,費盡心機把這座皇城拍出花來,唯恐自己不能把本錢賺回來。工作強度只有往上升,沒有往下降,加上六月的死期越來越近,所有人都幾乎把自己往絕路上『逼』,通宵另說,有時候不眠不休的拍上二三十個小時也是常事。
五月二十七日,《艷蝶》終於殺青。
岳辛傑緊緊盯著監視器,看了半晌後才反應過來,他跳上椅子,抄過桌子上的大喇叭,高聲叫道:「我宣布,《艷蝶》徹底殺青!!!」
所有人幾乎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直愣愣地看著突兀站在高處的岳辛傑,劇組裡久久安靜著,只有岳辛傑尷尬的回過神來,不太好意思的從椅子上跳下來,剛把喇叭放下,卻見所有人頓時倒了下來,連興奮歡呼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太好意思的岳辛傑拍了拍胸膛,宣布今晚上他請客,大家有氣無力地應和他,到了晚上卻一個個穿得花枝招展。
劇組裡一切從簡,如今拍攝結束,自然能夠用心打扮打扮自己,蘇星燦演皇帝演多了,如今穿上常服也照舊有種風流的氣勢;柳茜換了身黑『色』長裙,像是午夜裡的黑玫瑰,嬌艷欲滴又令人望而生畏;倒是徐繚簡單在黑背心外面套了件皮衣就出門了,路上還買了副墨鏡,進包廂的時候劇組還以為他走錯門了。
影視城是極佳的旅遊地點,不少遊客都習慣了明星在此出行,《艷蝶》如今名氣不顯,徐繚等人走在路上自然也無人問津,倒少了大劇組的麻煩。
岳辛傑直接要了好幾箱啤酒,自己提起來一瓶,豪情地往桌上磕了嗑酒瓶子,聲若洪鐘:「大家不醉不歸啊!」
眾人一同起鬨,讓他將一整瓶幹掉。
啤酒分量不少,岳辛傑還真沒客氣,仰頭就將一整瓶灌進嘴裡,臉紅脖子粗地把瓶子一放,引來一陣歡呼:「岳導爺們!」「是條漢子!」「厲害了我的岳導!」
氣氛炒熱,沒有不盡興的理由,連柳茜都站起身來噴了自己一臉的啤酒花,黑『色』長裙沾著麥香,笑得像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
徐繚不緊不慢地喝著,既沒有置身事外,也不至於完全融入其中,眾人也與他閒談,卻並不灌他。
劇組這幾個月來吃住都在一起,大家都知道徐繚不太擅長喝酒,沾半點都算是他客氣給的面子,因此也不難為,蘇星燦就坐在徐繚身邊,這小子機靈得很,見周圈誰杯子下去一半就立刻滿上,唯有徐繚,他推了推果汁讓徐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轉過頭又去起鬨其他人了。
縱情享樂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劇組不醉不歸的代價就是第二天無一倖免,連演員到工作人員一塊兒病倒,連徐繚都沒能倖免於難,症狀有輕有重,劇組早已預定回程,一車子人全部都戴著口罩,宛如什麼衛生醫院集體下鄉參加免費體檢的活動。
岳辛傑失了昨天的銳氣跟活力,昏昏沉沉的倒在窗戶上,腦袋隨著路途陡峭一同起伏震動,看上去像是裝了個發電機。眾人大都萎靡不振,便不像平日裡有些歡聲笑語,更何況《艷蝶》結束,劇組即將分開,也難免多生哀愁,不少群演跟組幾個月,多也有了感情,大家接下來都要去走自己的路,好聚好散哪有說得那般輕鬆容易。
下車時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崔遠山第一眼就看見了應肅,不知怎的,他又陰差陽錯地轉過頭來看了看徐繚,對方正靠在汪甜的肩膀上熟睡著,直到小助理推他,這才餳眼慵『揉』,緩緩坐起身來。
徐繚一雙桃花眼生得好,半睜半眯,眼波朦朦朧朧,像是無情里說出許多相思,只瞧一眼,就惹人臉紅心跳,跟那個正直禁慾的袁清佩迥然不同。
崔遠山便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來那個喝得半醉的夜晚,他其實沒那麼醉,不至於到控制不住理智的地步,傻子都知道不該在自己的暗戀者面前說那些話,可他不知怎的就說了出來,也許徐繚會誤以為是委婉的拒絕。
可事實上那不是,崔遠山自己心知肚明,這叫欲蓋彌彰。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崔遠山,他在心裡為自己辯駁,徐繚長得這麼好看,『性』格又好,蠢蠢欲動實在是人之常情。可是他也心裡明白,有些人可以走腎,有些人只能走心,他壓根不是在提醒徐繚,而是在提醒自己。
他仍是喜歡應肅的,看見那個人就開心,見到對方就覺得安心,為了逗應肅笑一笑就覺得再怎麼辛苦也都值得。崔遠山沒有死心,只是他覺得應肅說得對,自己也許的確還是太孩子氣了,因此還不夠堅定,太容易受到誘『惑』。
他向來都知道應肅不會出錯,卻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晚才意識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