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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5:07 作者: 翻雲袖
社會上的工作大多是要會做人些的,而娛樂圈對此有過之而無不及,徐繚此刻小紅一把,算是受益者,無心對這些規矩批判什麼,因此只是笑了笑。
「是啊,台里想鍛鍊鍛鍊新人,好在手腳都還算勤快,不會來事,教教就好了。」場務小妹熱情歸熱情,做人倒是很周道,話說得滴水不漏,她蹲下身開了一箱水,拿出兩瓶遞給徐繚跟汪甜,自己也拿了一瓶,帶著徐繚大概認了認劇組的範圍。
拍攝基地並不是只有一個劇組,像隔壁就是其他片場----這是個忌諱,兩個劇組互相同意後進入那叫串場,可要是沒同意,隨便跑到人家片場裡,打擾到人家拍攝就不太好了。
第二十九章
因為劇本是邊拍邊寫的緣故,基本上接下來的日子裡劇組都全部都待在拍攝基地里了。
大概了解完劇組的大概情況,徐繚就跟汪甜回了酒店,晚上應肅打來電話,他那邊大概是剛下飛機,不知道是不是談完了白蘇的合同,語氣里聽不出情緒,也不像見面時能清楚看到疲憊感,仍是冷靜鎮定而理智的。
「你那邊怎麼樣?」
「還行。」徐繚漫不經心道,「不過導演好像對我有點意見。」
徐繚剛沖完澡,『毛』巾掛在腦袋上,發尾正滴滴答答的淌著水,熱水讓他有點昏昏沉沉的睡意,伸手把大燈關了,只留了一盞床頭燈,坐在床邊的時候覺得自己像個告狀的小孩子,不由得啞然失笑。
事實上他並沒有那個意思。
劇組裡都是人精,導演再不明智,也不會傻到在私底下的選角風波之後給徐繚臉『色』看,但要說喜愛之情,自然也是沒有的,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他又不是導演親兒子。
這話不好解釋,徐繚想了想,覺得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至多是應肅叫他忍一忍,誤解便也就誤解吧,於是懶得解釋。那頭沉默了片刻,竟輕輕嘆了口氣,不像是平日裡那種不可捉『摸』的冷淡了:「你受委屈了。」
徐繚感覺到一陣安慰,儘管他沒有什麼好委屈的。
「拿錢辦事,再加上這個角『色』還是我,有什麼可委屈的。」徐繚故作輕鬆的微笑,緩緩道,「我又不是錢,哪能指望誰都喜歡我呢,更何況導演也沒排擠我,說不準人家就是這麼個『性』子,你不用『操』心,我好歹在圈子裡混久了,倒是白蘇,你還是對他多關照些吧,小孩子還不懂事,你可別把人折騰哭了。」
應肅沒再回答,只是淡淡道了句晚安,大概是覺得徐繚話多了些。
徐繚捏著手機小心翼翼的回道:「晚安。」他等了很久,通話仍在維持著,差不多過了十五秒左右,應肅毫不留情的截斷了這通電話。
其實徐繚本來並不覺得委屈的,人間的一切他都經歷過,最高摔至最低,人生百態,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坎兒,可應肅開口那一刻,也不知道為什麼,胸膛像是突兀酸成了一灘爛泥,一戳就緊緊的皺在一塊兒,叫人喘不過氣來,只能咬著牙抵抗那種酸楚。
他本來就知道,一直都知道,自己就是這麼廉價,人家說句好聽的,就巴不得黏上去。
每個人心裡頭都有扇門,緊緊的關著,不讓徐繚走進去,只有他的心門是破的,千瘡百孔,風一吹就晃晃『盪』『盪』,誰都能走進去,可誰都受不了那種寒冷,便自覺的從門口繞過一圈離開了,應肅不過是在門口隨便生了堆火,壓根沒打算進去。
來自精神的痛苦,就足夠讓人縮起身體了。
徐繚緊緊抓著自己的胳膊,他使勁的呼吸,可總感覺氣流順著胸膛的破洞吹了過去,有瞬間便覺得荒唐,這許多年了,他竟還是沒有長大,就跟受了欺負的小孩子一般,等遇到了大人,才敢肆意痛快的大哭一場。
他並沒有眼淚,只是覺得疼痛。
頭髮還沒幹,徐繚就栽倒在床上,帶著濕漉漉的腦袋睡了一晚,第二日倒覺得還好,並不頭痛,枕頭上的水痕都已幹了,昨夜的任何蹤跡都沒留下。
劇本薄得沒幾頁紙,徐繚細細批註,在房間裡背台詞,連連換了好幾種說話方式,試著揣摩其中的意思,汪甜倒是在劇組裡跑上跑下,認了個臉熟,每日管一日三餐的給徐繚送飯,平日就安安靜靜,半點不叫人『操』心。
不過倒也是,助理就是抓來分攤麻煩的,若是還要人『操』心,那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
可有時候就是這麼矛盾,想用一個人用得趁手順心,勢必是要費心好好教導他一番的,好在汪甜做助理的經驗不少,徐繚暫且又不是個特別挑剔的人,因此眼下雙方對彼此都十分滿意。
韓雲遲來得較晚,他的專輯最近正在熱賣,連日跑了好幾個宣傳,不過他還不算最忙的,又過了幾天,檔期滿滿的女主角木雲彤跟男主角林清壓著底線到了劇組,這才算是真正齊活。
人一到,就抓緊時間開機,開機儀式一向都是那幾套,無非就是拜神上香。
再過幾年,這些老古董就要被淘汰進垃圾桶了,可這會兒,尤其像是紅珠這樣的老派電視台還是有一定程度的『迷』信,因此這儀式也就顯得正規而嚴肅起來。上香也看身份,導演編劇這一類有份,兩位男女主角也有份,還有位名氣較大的配角老師也有份,韓雲遲跟徐繚都屬於乖乖站著看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