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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5:48 作者: 司遙
她一向把他當什麼事都不懂的孩子,一個學業好、懂事又聽話的,可以讓侯爺多來正院幾趟的孩子,或者說……工具。
因為他那張臉,像她深愛的那個男人。
她堅信等到侯爺想通,看在這個容貌與他相似的孩子份上,會慢慢接受她。
可是現在,看到他為了她出言撐腰的樣子,倒是讓她有了幾分真實的感動和欣慰。她不是受虐狂,留在侯府也只是為了愛情,能有人幫她,她怎麼會不高興。
這份維護,甚至讓她回想起了待字閨中時候,父兄的維護。
雲依依心裡涌過一道暖流,眼睛有些澀,柔聲道:「我知道,別擔心我了,你和侯爺過去吧,好好表現,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季盼春點頭,臉色嚴肅,恍若無事發生,上前拉住季修的袖子:「爹,我們走吧。」
季修雙手負在身後,看他一眼,點點頭,步伐悠然:「跟上。」
三人沒有直接對話,可是妻賢子孝,父子關係融洽,無形中就有了一種外人插不進去的默契和親近,比柳姨娘那副吃了閉門羹的姿態看起來真實多了。
外人看著,恍然大悟。
一些人的眼珠子更是都要驚掉了。
原來南陽候更偏愛的,竟然是這位罵名無數的正室夫人嗎?
不過想想這十幾年來,外界對雲依依的詆毀,眾人又不確定起來。只怕是矮子裡面選高個,雲依依才能從南陽侯府的後院裡拔群出萃吧。
讓大家更為在意的還是季盼春。
這位從未出現在大眾面前的南陽候大少爺,竟然長了一張如此肖似其父的面孔?
季盼春臉色如常,沐浴在眾人驚艷的目光下淡定離開。
既然想明白,他心裡還是盼著季修的父愛,那就沒必要故作冷漠,將季修推遠。
他要不折手段地,將季修的目光留在他們母子身上。
……
春日宴一貫風雅,投壺射箭,曲水流觴,題詩作畫。
一開始的驚艷登場後,季修帶著二子,融入到了士族子弟之間。
這裡都是年輕的男賓,大多還未入朝為官,輕名利,好才名,最愛風花雪月。
能近距離接觸季修這位第一美男子,眾人激動又受寵若驚,齊齊詩興大發,整場春日宴里就沒停下過迸發的靈感。
還不等重頭戲曲水流觴,就有一首又一首詩作從大家的筆下流出,有的好有的壞,有的默默無名,有的流芳千古。
季文成就看到了一篇長篇詩作,是現代上了中學生課文的。
足足幾百字,他當年背詩背到想哭,卻原來就是這個人寫出來的。
季文成摸著下巴,盯著那人,暗暗思索要不要為了後世可憐的自己,把這個人痛打一頓。
反正也不會有人猜到是他這個小孩子打的。
不過想歸想,最後他還是沒有實施,這首詩是讚美季修的,季修現在是他父親,他也與有榮焉。
最最關鍵的是,他已經會背這首詩了,為什麼還打人,就應該要讓這首詩流傳下去,禍害更多人才好。
季修也寫了一首小詩,非常亮眼。
季文成很意外,看著這首朗朗上口水平很不錯的小詩,搞不懂為什麼這首詩竟然沒有流傳到後世。
既然有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名聲,迷弟迷妹無數,又有才華又有名氣,為什麼後世卻不知道他的才華,只知道他的美名?
季文成看向季修的臉,心裡有點猜測。
盛名所累,大家只記得他長得好,壓根不在乎他有沒有才華,所以也就不會將他的詩作流傳下去了。
就像一些因為長得太好,所以被人忽略了實力的明星?
注意到季文成的視線,季修看過來,點了點下巴:「你的詩作呢?」
季文成驚呆:「……我也要寫嗎?」
季盼春正好寫了一首詩過來,聞言嗤笑一聲。
季文成自慚形穢地低下頭,承受學霸大哥的鄙視,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哪裡會寫詩,原主是個不學無術的小少爺,記憶里也沒給他留下有用的東西啊。
季修開口:「罷了。」
這聲音清朗悅耳,有種金玉相擊的美感,可是說出來後,卻讓季文成十分羞愧,總覺得自己讓聲音的主人失望了,太不是個東西。
季修卻不再看他,接過季盼春手上的紙筏,點評起他的詩作來。
聽到季修點評,周圍的青年才俊一擁而上,將季文成擠了出去。
季文成倒是想擠回去,可是看看眾人之中那位容貌風流的南陽候,心裡一動,羞愧到不敢出現在他面前。
沒了這個礙眼的庶弟鋤在旁邊,季盼春心情好,又聽季修誇讚他的詩寫得好,更是喜色盈面。
不過他心裡深處崇拜季修這個爹,很有包袱,就算高興,也要做出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倒是讓周圍的人十分高看,覺得他不卑不亢,有其父之風。
十二歲的少年,往日為了博得母親歡心,日日勤讀不綴,還是第一次這樣風光,眼睛都閃亮了起來。
季修心裡暗笑,對他不免有些心軟,順手拍了拍他的腦袋。
季盼春愣住:「……」
摸了摸腦袋,神色欣喜又複雜。
……
宴會行程滿,足足有三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