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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5:48 作者: 司遙
    蘇湘玉要求季修不再插手她管教蘇靈兒一事,季修也反感她對蘇靈兒的體罰教育,兩人誰也不讓誰,哪怕沒有大吼大叫,但是彼此冷著臉爭鋒相對,寸步不讓,已經嚇到了許多下人。

    「季修!」蘇湘玉說到後面說不贏,氣得胸口起伏,眼裡有水光,「你以為我想如此嚴厲對待靈兒嗎!她是我唯一的女兒,難道我不想她每日撲蝶採花,過得開開心心!」

    季修冷著的臉一愣,抬頭看過來。

    蘇湘玉委屈極了,不顧身邊還有下人,一股腦地發泄出來:「我幼時過得比靈兒還要辛苦,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是蘇家唯一的女兒,將來蘇家要靠我支撐門楣,我不能後退,不能軟弱,不能哭泣,面對錯誤我必須付出代價,讓自己牢牢記住這次的錯誤。我二十歲立女戶,可是早在那之前,我就已經跟著爹學習算帳整整十年。」

    「現在,靈兒是我唯一的女兒,她走的是我走過的路,她辛不辛苦我最明白,可是沒有辦法,這都是蘇家女兒要走的路。我不求她和我一樣,只想她稍微聽話懂事一點,在這個時代,我們女兒家想要做出一番事業,總要有所取捨!」

    蘇湘玉說到激動的時候,眼裡水光涌動,一度想要掉落。

    她吸了吸鼻子,狠狠地用手背抹去,瞪著季修:「你不能把靈兒當成一個小姑娘,她是蘇家未來的家主,她必須學會做一個比爺們更爺們的姑娘。」

    季修:「……」

    蘇湘玉的樣子實在太狼狽,他心裡的愧疚蔓延上心頭,無奈又憐惜。

    「你們先下去。」他看向蘇湘玉身後的下人,將人趕走之後,才走上前扶住蘇湘玉的手,低聲道,「我錯了。」

    蘇湘玉氣勢不減,狠狠地瞪他。

    季修無奈,放低了聲音哄她。

    蘇湘玉有些不習慣,便是在他們夫妻感情還好的時候,季修也沒有這麼對待過她。

    她別開頭,不知道為何,忽然不太敢看季修。

    季修沒注意到,小聲喃喃:「可是,想要靈兒撐起蘇家,和體罰靈兒,是兩回事吧。」

    「什麼?」蘇湘玉聽到他在反駁自己,蹭地回頭,再次瞪過來。

    季修無奈:「我說得是心裡話,靈兒是個大孩子了,又那麼乖,有什麼話不可以好好地和她說嗎?她要是了解你的苦心,自然會努力地去做,她要是不懂,你就算罰她跪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又有什麼用呢?」

    蘇湘玉冷著臉:「我才沒有罰靈兒跪過兩個時辰,要是真的跪了,她現在還能正常走路嗎?」

    「唉,你別轉移話題。」季修臉色嚴肅,「蘇湘玉,我和你說,以後你不要再罰跪靈兒,好好和她講道理,她會懂的。」

    蘇湘玉眼裡閃過一絲幽怨:「罰跪又不是什麼大事,我幼時經常罰跪,不也好好地長大了?」

    季修聽出她語氣中的酸澀,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如何勸解了。

    這就像是很多現代的父母一樣。

    他們出生在那個整體文化程度低、體罰如家常便飯的時代。

    在那個年代,體罰孩子是非常正常且普遍的一件事,不管男女,只要犯錯,父母們都是狠狠地打一頓結束。

    挨打的孩子們長大後,變成了新一屆的父母,和孩子發生糾紛爭執,當爭不過孩子的時候,便習慣性地將自己小時候受過的體罰施加到孩子身上,完全不知道溝通。

    就像蘇湘玉的這個年代,體罰孩子,同樣是非常正常且普遍的一件事。

    大家都習慣了這個風氣,天地君親師,別說體罰,便是將孩子活活打死了,爹娘也不用擔一點責任。

    蘇家雖然沒有那麼狠,可是體罰都是一個道理,蘇湘玉自己小時候挨罰長大,不覺得蘇靈兒就會受不住。

    她小時候沒有爹娘教導她,用溝通解決問題。

    長大後,她也不覺得溝通會比體罰更有用。

    季修感覺到了沉甸甸的責任,看樣子,蘇家以後的風氣,要從他這一代開始改變了。

    第104章 落榜贅婿要逆襲(五)……

    蘇湘玉還在憋著一口氣,背對著他生悶氣。

    季修將蘇湘玉的肩膀掰正過來,掌心溫熱,目光有力:「蘇湘玉,你聽著,以後靈兒交給我來教導,我不會罰她下跪,也不會荒廢她的學習,她已經很好,三個月,我給你一個更好的靈兒。」

    蘇湘玉懷疑地看著他,眼神流露出些許不屑,擺明了不信任。

    季修有點氣笑,突然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不知道為何,竟然覺得她這個樣子,像是叛逆期的小姑娘。

    蘇湘玉反應極大,臉色震驚,盯著他收回去的手,猶如看什麼不可思議的怪事。

    季修的反應卻很正常:「你不信也得信,三個月而已,你和靈兒都耽誤得起,可是你不將靈兒交給我,我以後時不時去攪和,你一輩子也無法按照自己的心意教靈兒。」

    「……算你狠!」蘇湘玉氣急敗壞地甩袖離開,走到門口,回過頭來又看了一眼季修,「以後每日卯時,我讓奶娘將靈兒送到你這裡來,我倒要看看,三個月時間你能教出什麼來。」

    季修微笑,做出一個隨時歡迎的手勢。

    蘇湘玉雙眸微動,還有些微腫的眼睛流露出一絲複雜,轉身走了。

    她一走,下人們都跟了上去,松濤院頓時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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