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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5:48 作者: 司遙
    當年季修娶走李詩悅,揍了關嘉安,等於摘走了他們中最漂亮的一朵花,還打了他們的大哥,行為惡劣,分分鐘得罪了一票知青。

    只是季修是個二流子,性格混不吝,什麼都做得出來。

    男知青們自感是外來者,不敢和他爭,也就一直隱忍著,什麼都不敢表達。

    現在不一樣了,關嘉安馬上要迎娶林穎,成為春溪村生產大隊長的乘龍快婿。他們同為知青,有了靠山,再也不用怕季修。

    為了出一口惡氣,大家還慫恿著關嘉安一起找季修顯擺威風。

    當然,關嘉安自己也十分意動,半推半就地來了,不然也不會出現這個局面。

    六年時間,他對那個在季修的拳頭下軟弱求饒的自己,始終痛恨,一直夢想著找回場面。

    看著大家針對季修,季修卻一句話都不敢說,自認為占據上風,心裡湧出一股大仇得報的快意舒爽。

    任你娶走了李詩悅又如何?我只要稍微勾勾手指,立刻就能在春溪村里娶到地位身份更高的女孩,輕鬆碾壓你。

    忽然,季修開口打斷了他們。

    「說完了沒有?」

    眾人一愣,看著神態微笑的季修,不明所以。

    季修笑笑,慢條斯理地抬起兩隻手,開始擼袖子:「如果你們說完了,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眾人回過神,大驚,條件反射地後退,躲到關嘉安身後。

    關嘉安盯著季修的手臂,強作鎮定:「季修你要幹什麼!」

    季修抬頭,露出斯文的微笑,一口白牙明晃晃地閃瞎人眼睛。

    「你猜我要幹什麼?」

    話音落地,一個沙包大的拳頭猛地逆風而來。

    「砰」一聲,關嘉安整個人都往後飛出去,過了一秒鐘,那種劇烈的痛楚通過神經傳到大腦,他慢半拍地發出痛呼。

    季修沒有停手,「砰,砰,砰……」一聲又一聲,拳拳到肉。

    屋裡的李詩悅聽見東西,察覺不對勁,在屋裡問了一句:「季修,你在幹什麼?」

    季修單手拎著關嘉安的領子,將人高高地拎起來,還有閒情逸緻回頭和她說話,語氣帶著幾分溫柔:「有幾個朋友來找我,你不用管,他們馬上就走了。」

    李詩悅並不想和他的二流子朋友打交道,聞言「哦」了一聲,沒有出來。

    關嘉安鼻青臉腫,嘴巴爛了一角,連說話都艱難,想求救都說不清楚,只能含糊地喊個不停。

    「唔,唔,救命,救……」

    季修威脅地晃了晃拳頭。

    關嘉安一僵,閉了嘴。

    季修嗤笑,將他扔到地上,漫不經心地拍了拍身上的灰,語氣不屑道:「滾吧,下次長點眼,再犯到我身上,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眾人自閉地埋頭,趴在地上不說話。

    季修也懶得浪費時間,關上門轉身回家,留下一地的「破布娃娃」。

    關嘉安眼睜睜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咬牙切齒。

    一而再,再而三……

    「關哥,你沒事吧。」最開始挑釁季修的男知青害怕地抖了抖,小聲問道。

    關嘉安眼神可怕地瞪了他一眼,閉上眼,感覺臉皮被人丟在地上踩,臉上火辣辣地燒。

    還好,季修家裡遠離村子,周圍沒人,不會有人發現他的狼狽。

    正想著,隔壁陳家的門吱呀一聲打開,陳滿柱和幾個兄弟馱著鋤頭,要去查看稻田裡的水夠不夠。

    幾個人的目光對上。

    陳滿柱兄弟:「……」

    知青們:「……」

    關嘉安氣得臉色發白,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陳滿柱幾人的臉色也白了白,看了一眼季修家的院子,仿佛在看什麼吃人的猛獸,飛快地離開了。

    關嘉安這才沒有被氣死。

    他粗喘了幾口氣,艱難地站起來:「走,回去。」

    有他開口,其他人連忙跟上,扶著關嘉安。

    關嘉安垂下的眼裡露出恨意,對季修懷恨在心,對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也多了遷怒。

    要不是他們慫恿,他才不會來這裡自找苦吃……

    一股似有似無的香氣往鼻腔里鑽,關嘉安還在自怨自艾,心不在焉地想這是什麼香氣。

    瓜子,花生?

    春溪村裡有人賣這個嗎?

    突然,他蹭地抬起頭,目光看向緊閉的季修家大門,推開其他人,小心翼翼地將臉湊上去嗅了嗅。

    半響後,他恍然大悟,臉上露出了陰冷的表情。

    其他知青看見,打了個寒顫,總覺得可怕。

    ……

    因為挨了一頓打,關嘉安受傷,臉上的傷口不能見人,和林穎的喜宴辦得十分粗糙。

    季修和李詩悅去參加了,從頭到尾沒有見到新郎。

    酒席上,林家人臉色也不好看,卻只能壓下這股怒氣,露出尷尬的笑容,招呼大家吃吃喝喝。

    季修給林家人面子,什麼都沒說。

    但是紙包不住火,就算他不說,關嘉安受傷的事情還是有許多人看見了,在酒席上傳揚開。

    黃桃花和鄰桌的一個中年女人交頭接耳半天,回過頭,和大家說了打聽來的消息。

    「新郎臉上有傷口,不能出來見客。」

    季大嫂覺得古怪:「那幹嘛不等幾天再結婚,非要趕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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