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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5:48 作者: 司遙
    季修看著她睡著,又爬起來, 借著月色看起了秘笈。

    秘笈破破爛爛, 藍色的封面上依稀可見四個字——《先天功法》。

    原世界線里, 這本秘笈占有非要重要的地位, 但是寥寥幾句的劇情, 並不會描述秘笈里的內容,所以在看到秘笈之前,季修對這本秘笈並沒有什麼期待。

    這本秘笈再厲害,也不過是這個武俠世界的頂級心法。

    拿到修真界去,說不定還不如一些二流仙門的外門心法。

    可是打開之後,季修才發現自己錯了。

    修仙的心法,再厲害,沒有充沛的靈氣,也就是一本廢書。

    而這本秘笈,竟然可以在這個靈氣微薄,近乎沒有的武俠世界裡,攝取另一種名為先天之氣的能量為己用。

    這是不可思議的創新。

    毫無疑問,寫出這本秘笈的人,若是在修真界,也是一位萬年難遇的天才人物。

    他甚至已經觸碰到了修真的一絲可能。

    不過在這個世界,卻是可惜了。

    對方能創造出先天功法,已經很厲害,再想突破,幾乎不可,所以他停留在先天境界百年,始終沒有能更近一步,只能在壽元將盡的時候,無奈地寫下遺書,將秘笈封存,希望有一個天賦同樣出類拔萃的人,能繼承他的遺願。

    季修沉思許久。

    如果世界沒有崩塌,毫無疑問,季子安就是這個能繼承他遺願的人。

    除了他,甚至連主角傅長安都不行。

    傅長安的武學天賦上佳,但其實並不算頂級,在這個武俠世界,他甚至不是天下第一,只是憑藉人品和家世,才能當選武林盟主。

    而季子安,才是那個真正靠著武力,一統魔教,威懾四方的人。

    要是入了修真界,季子安應該是那種無數門派爭搶的單靈根天才了……

    季修一時想多了,很快回過神,將秘笈收好。

    這時候正是路上,不方便修煉。

    等他找到地方安頓下來,再來修煉也不遲。

    ……

    第二日,商隊進城。

    季修一家辭別商隊,繼續趕路,用了一天時間,趕到績溪縣城。

    績溪是個小城,以出產徽墨而聞名於世,城中大半百姓,都以制墨為生。

    沈琅的外祖家姓王,也是如此。

    因為長途跋涉,形容狼狽,季修沒有立刻帶著沈琅去找人,而是在城中客棧先暫時住了一天,沐浴休息,然後才拿著沈琅母親留下的地址到處打聽王家的情況。

    制墨是一樁苦差事,為了方便,制墨人都不住在城裡,需要住在城外荒野山間,才好採集必需的松油。

    王家小門小戶,沒什麼名氣,所制墨條,都要賣給當地收購的大鋪子,家裡才能勉強維持生計,更是如此。

    季修和沈琅很是廢了一番功夫,方找到地方。

    王家在一座偏僻無人煙的山腳下搭了屋子,總共三間,破破爛爛,屋頂仿佛還會漏水。不過院子倒是極大,用籬笆圍住,空地上是一盞盞燃燒的松油,上面覆蓋陶器,用於收集墨灰。

    院子裡沒有大人,只有四五個孩子,在小心翼翼地照看這上百盞松油燈,免得熄滅。

    季修一家人的到來,顯得頗有幾分格格不入。

    雖然在揚州城裡過得不開心,但是季家的生活條件還是相對富足的,加上沈琅的嫁妝,衣食不缺,無憂無慮。

    季修穿著棉布長衫,皮膚白皙,像個富貴公子;沈琅穿著淡藍羅裙,因為要見到親人,還特意戴了一把珍珠髮釵,流露出幾分貴氣;季子安更不用提,他被季修和沈琅養得好,一身的新衣,臉色冷淡,一看身份就不平常。

    相比院子裡幾個滿身補丁的孩子,他們一家富貴得仿佛另一個世界的人。

    「客人們有何事?」相對最年長的一個王家少年注意到季家人,猶豫許久,走到籬笆前,抬著頭看季修等人。

    季修看向身後沈琅。

    沈琅臉色緊張,抿緊嘴唇,問道:「我找王一松,不知道他在不在?」

    少年愣住:「這是我祖父的名諱。」

    沈琅眼裡露出驚喜之色:「對,我找的就是他,他在哪裡,你去告訴他,玉娘的女兒回來了。」

    王家少年眼裡閃過震驚之色,似乎聽說過沈琅口中的玉娘。

    「你,你進來等,我去找人。」

    王家少年匆匆打開籬笆門,將人放進來,然後便踩著一雙破破爛爛的鞋,飛快地往後山奔去。

    沈琅愣在原地。

    另外幾個孩子見狀,你推我擠地簇擁上來,要帶他們到裡面坐著歇。

    沈琅目光飄向後山,似乎不太願意,想要站在這裡等人。

    季修推了推她:「進去等吧,我看路挺遠的,沒那麼快回來。」

    沈琅無奈地點頭應了。

    在屋裡等了小半個時辰,外面傳來紛亂的腳步聲,還有爭執聲。

    「在哪,在哪,玉娘的女兒在哪?」

    聽見動靜的沈琅迫不及待地站起來,衝出了屋子。

    被拋下的季修轉頭,和兒子季子安對視了一眼,默契地站了起來,也跟出去。

    院子裡正在上演一場認親大戲。

    彼此一一確認身份後,這些人問起沈琅為何會來徽州,玉娘怎麼沒來。

    當得知王玉娘當年難產而死的事時,王家人全部崩潰,各自痛哭,年紀最大的王老爺子睜著一雙赤紅泛淚的眼,沒有哭出來,但是看他那副神情,比哭出來也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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