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頁
2023-09-27 20:12:51 作者: 唐酒卿
天山遙遠在白雲藍天的盡頭,橫鋪過去全部都是起伏的綠色。古老的松樹高挺直立,鬱鬱蔥蔥地隨著草原山丘而連綿。白色星點,氈房隨處可見,馬匹是草原間最悠久的交通物。
這裡是阿克久力的老家,大家就住在他家夏天的草原氈房裡。氈房寬敞,所有人都住一榻,氈房精美的地方在於編織物極具特色且精巧。住在阿克久力家的氈房裡沒有無線網,只有草原小溪和冰涼的馬奶酒。
阿克久力還有個妹妹,十二歲的小姑娘棕發微卷,騎馬可以不帶鞍,跑一圈能追上兔子和黃鼠狼,靠一條馬鞭輕鬆看貶沈修。
晚上吃的是那仁,這是哈薩克族的牧區特色菜。常見的都是用熏馬肉製作,配著皮帶面和「皮牙子」就是洋蔥一起吃,味道非常獨特,沒有馬肉的膻味,卻久存馬肉的薰香。熏馬肉多是自家製作,要的就是手藝,好的熏馬肉用小刀滑成薄片或小塊,吃起來那種厚重的肉香實在難以形容的好。幾乎每一家哈薩克族在邀請朋友做客時,都會有這一道那仁。
奶茶與秦縱在家喝的不同,是現煮的新鮮牛奶沖磚茶,比重看口味自調,只加鹽。奶味是非常醇正地纏綿在舌尖,茶香緊跟著沖湧進來,微咸卻解渴。
阮肆給他分了一小碗的馬奶酒,秦縱喝一口就神情微妙。
「特別澀。」阮肆也喝了一口,緩慢地嘗,「第一口特別澀,感覺會不太喜歡。不僅澀還有點刺激,但是只要再喝幾口,香味就出來了。一般的酒香味都在喉或口,這個是在這兒。」他摸了摸肚子,「多喝幾口就能上癮,感覺不賴。」
飯後兩個人出了氈房,阮肆教秦縱騎馬。
那拉提的星空——真正的星空,在寬闊的草原頂穹,璀璨四灑,星光閃爍。秦縱學得比阮肆更快,只是教了他上馬和坐姿,他就能自己調整,讓馬顛蹄小跑起來。
「姿勢滿分。」阮肆站在草地上看,「帥到不行。」
「名師出高徒。」秦縱望前邊,月光里沉睡著山麓松林。
「明天白天可以去看看。」阮肆拉了韁繩,仰頭對他說,「裡邊有松鼠,松果砸得滿地都是。」
秦縱下了馬,他們將馬栓迴圈,就在星光里並肩散步。
「今年可能拍不完。」阮肆說,「感覺實在太大了,目前僅僅去了幾個地方,根本不是老修想像中的成果。也許明年,後年,大後年,我們依然要在新疆的路上。」他站定,看向秦縱,「要好幾年。」
「真是漫長。」秦縱也側頭,「所以要提前給我補償嗎?」
兩個人在朦朧中湊近,然而還沒有吻到,阮肆腳邊忽然躥過一物,貼著他小腿肚跑過去。阮肆身體比腦子更快,他猛地跳起來,扒住秦縱。秦縱是接了人,但被他這麼一衝,直接後倒過去。兩個人滾在草里,坡緩得像調情。
阮肆驚魂未定,「黃鼠狼!」
秦縱撐在上邊沒忍住笑出聲,阮肆說,「我靠……嚇死我了……」
兩個人在地上為了一隻黃鼠狼笑了半分鐘,笑著笑著秦縱先低頭,輕吮了阮肆的唇瓣,然而洶湧而至。跟阮肆十指相扣,在草地上吻得舌尖糾纏,欲望滾燙。
呼吸的聲音親密交匯,唇舌間微小的纏聲被放大在相互的耳朵里,無疑是火上澆油。秦縱吻得用力,滑下阮肆的脖頸,細密的落在他領口裡。
「太久了。」秦縱在細碎地小抱怨,每叫他一聲,吮吸的力道都會大一點。
阮肆呼吸沉重,腰上被秦縱揉捏得發麻。相互頂住的地方迫切需要宣洩,他手指滑在秦縱背上,摸到結實的脊背。
「秦縱。」阮肆濕熱地喊著他,兩個人再次接吻,「一直……處對象……嘶別咬。」
「我愛你。」秦縱放棄繼續耍流氓,而是夾住阮肆的雙頰,一次又一次的吻他,「我愛你。」
就是很久也可以。
一直愛你。
第62章 戰鼓
新疆四月才見綠芽星點,柳條還是枯色,偶爾還會帶場雪。阮肆沒穿秋褲,正掛著耳機挨訓,夾著課本站樓前老實地「嗯嗯嗯」。
「沒事。」阮肆純黑色的耳釘不閃爍,但他站這兒就很招人看,他正低聲下氣地認錯,「你是我祖宗,我錯了。我回去就穿行不行?不就是條秋褲嗎同志,至於嗎?你說你為這事說了我多久?長進了啊你。」
「說你怎麼了?」秦縱冷笑,「不能說還是不該說?不穿秋褲你怎麼不上天,以後風濕病來了我不背你玩。」
「餵。」阮肆換了邊耳朵,「你再說一遍?我還是不是你對象。」他現在講話帶點孜然味,尤其是「哦呦」的時候,簡直可以掏出羊肉串賣毫不違和,「你欠教育了秦縱。」
「要不我先把你叫聲爸爸,你再教育?」秦縱說,「不穿秋褲還這麼橫的我頭一次見,我不批評你,我會直接上報媽那去。」
「多大了你。」阮肆嘖聲,「告狀鬼。你去,你馬上去,我怕你我就不叫阮肆。」
秦縱直接轉頭,對陽台澆花的李沁陽喊,「媽,他說他不怕你,他就是要不穿秋褲放飛自我。」
李沁陽終於逮著機會了,噠噠噠地飛奔過來,接了電話就道,「不穿秋褲!那麼冷的天你還不穿秋褲!」她得意地晃了晃腳尖的拖鞋,「我要告訴你爸爸去!」
「你倆來勁了是吧?」阮肆說,「我怎麼感覺你倆今年就瞅著我挑毛病,這樣不行吧大仙女?你快摸摸良心,都偏哪兒去了?你就養了一個兒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