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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2:51 作者: 唐酒卿
「李沁陽同志給我說。」阮肆閉上眼,「這是鄉村假日風,不帶不是她兒子。我敢不裝嗎,就差讓我穿著出門了。」
「穿著也挺帥的。」秦縱說,「特別。」
阮肆沉默了一會兒,翻過身,肅然道,「你是我媽的親兒子,真的。」
秦縱:「……」
秦縱一走,阮肆就繼續跟新稿互懟。今天上午天氣還好,到了中午就開始起風積雲了。阮肆送飯的時候看天,覺得下午要下雨。
「早上的完了嗎?」他看著秦縱吃飯,「完了就跟我回家,下午不幹了。」
「已經答應人家了。」秦縱快速扒了飯,「不過活很少,就是收拾老倉庫。」
「那我早一點來接你。」阮肆坐石凳上想了想,「這會兒就覺得有個手機還是方便。」
「晚點來也行。」秦縱把飯盒合上,道,「我就在這兒乖巧等你。」
「我要是沒來呢?」阮肆挑眉。
「你要是不來。」秦縱說,「那我就只能在這兒生根發芽開花花了。」
「秦花花。」阮肆一巴掌呼他後背,「接接接,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我就來。」
天邊翻了個悶雷,灰色的空氣無比悶熱。阮肆起身往回走的時候又回頭看秦縱,秦縱就乖巧地坐在石凳上望。
「我回去了。」阮肆又說一遍。
「你倒是走起來啊。」秦縱笑,「原地踏步呢?」
「下午老實等著我。」阮肆說,「看這天要下大。」
秦縱點頭,阮肆才真的往回走。
一下午依然沒寫出來東西,阮肆筆敲桌面,在蟲鳴和鳥叫中看遠處池塘蘆葦搖曳,風皺漣漪。他看似在思考,實則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種狀態挺好的,自然而然就會有點想法,也自然而然就會進入記憶回溯。輕輕鬆鬆地想事情,不容易打結。
阮勝利拍他背的時候,嚇得他筆差點飛出去。
「爺爺。」阮肆驚魂未定,「好輕功!」
「你奶奶叫你幾聲了,沒反應。」阮勝利看他空白的稿紙頁面,「萬事開頭難,還磨著呢?」
「正想著呢,」阮肆合上筆蓋,「被你一掌拍得沒影了。」
「那就別想了。」阮勝利指了指天,「外邊已經下起來了。」
阮肆才發覺雨滴滴答答地在下,說話的功夫間不斷急促而洶湧,有點要傾盆的意思。他陡然站起身,「都這會兒,我該去接秦縱了。」
「傘已經備好了。」阮勝利在後邊喊,「你看著點路,一下雨到處都是泥巴。」
阮肆應了聲,打了傘就出門了。
路上沒敢磨蹭,跑得挺快,找到秦縱的時候他正靠倉庫門口折著一張舊作業本的紙。明明是雙漂亮的手,卻非常笨拙地永遠也學不會阮肆教給他的摺紙方法,把船頭都塞成圓的了。
「哇靠。」阮肆收了傘擠進門邊,「誰捅破了天,漏了似的。」
「這幾天太熱了。」秦縱還琢磨在紙上,「下大點涼快。」
「回家也很涼快。」阮肆拉開外套扔他背上,「完了嗎?」
秦縱披著他的外套,「完了,動作迅速。明天要還下雨就不用來了,下雨天沒什麼能幹的。」
「那我明天要睡到中午再起來。」阮肆說,「你別折騰我。」
「……」秦縱套上外套,「我什麼折騰過你,我這麼乖的小青年。」
「要不晚上我打地鋪吧。」阮肆抖著傘,「這床太小了,沒留神又得把你踹地上去。」
「不行。」秦縱沒商量,「地潮蟲多,你想跟哪個品種的潮蟲同塌而眠?」
阮肆哆嗦一下,「好噁心哦。」
「你也知道哦。」秦縱說,「晚上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啊?」阮肆問。
「捆上吧。」秦縱摩挲著下巴,「奶奶那不是還有挺長的紅綢嗎,從後邊捆,我還能給你系個蝴蝶結。」
阮肆:「……」
「變態。」阮肆終於能抱胸說別人,「流氓!」
「誰流氓?」秦縱擺出講道理的表情,「誰前幾天用手摸我的腰?誰啊。」
阮肆無語凝噎,默默閉上了嘴。
「不是。」秦縱說,「我還沒興師問罪,你半夜摸我想幹嘛?」
「……我什麼也沒幹。」阮肆真誠地望著他,「弟弟,我就是摸摸硬不硬。」
話音一落,兩個人:「……」
臥槽。
阮肆無語地抬手蓋住眼睛,「不是,我說腹肌,腹肌……」
「是硬了。」秦縱打斷他,「我就是硬了,你要打我嗎?」
悶雷轟地炸響,阮肆的手還沒來得及取下來,就聽見秦縱繼續說。
「誰跟你說我是直的。」
暴雨噼啪地砸下來,倉庫門沿包的鐵皮被敲得作響。阮肆從指縫的模糊光線中,看見秦縱望著雨認真的側臉。那隻笨笨的小紙船被拋進雨里,糊掉了字跡。秦縱側目,目光讓阮肆不敢逃避。
第29章 軟刺
為什麼要這麼唐突。
秦縱問自己。
因為無法再繼續這樣的模式。
喜歡一個人很多年,從清晰這個定義開始,眼睛裡就只有他。不論是他牽過的手,還是他眨過的眼,都像是自己世界裡的星星,每一顆都是自己牢記的閃爍,組成閉眼可見的浩瀚星海。講起來如數家珍,因為這個人而璀璨了自己的整個心房。明明已經擁有了這樣的星海,卻隨著時間的誘惑不斷地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