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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2:51 作者: 唐酒卿
「任勞任怨小青年秦縱。」秦縱撐起身,俯他斜上方,看了會兒人,特別無語道,「誰按摩正面按?我就這麼騎上去嗎?」
「騎?」阮肆倏地坐起身,「你要騎哪兒?」
秦縱:「……」
第26章 沙石
「你想我騎哪兒?」秦縱傾身壓下去,「你最近腦袋裡總是不太正經。」
「我就是提個問,你這是什麼架勢。」阮肆跟著他傾身的動作往後靠,直到靠在床頭柜上不能再倒,「床咚啊?」
「咚你個頭。」秦縱抽了枕頭蓋他臉上,離身坐直,「要按摩就快點趴好。」
「到底誰是僱主?」阮肆抱著枕頭翻身趴下去,「聽語氣跟你才是金主似的。」
「我倆誰都做不了金主。」秦縱捏著他肩膀,「我倆現在湊起來也就十塊錢,不能更多了。」
「十塊都給你。」阮肆埋頭時後頸盡露在昏黃的燈光里,他說,「捏舒服點。」
秦縱手上的力道試探地調整著,舒服得阮肆嘆聲放鬆下來。秦縱手指漸漸移到他裸露的後頸,試著摩挲了幾下,問,「這兒?」
「嗯。」阮肆說,「用點力。」
「得嘞。」秦縱揉捏著,目光打量著,看著後頸那一段逐漸被捏到泛紅,大拇指指腹在這裡流連著摩挲。
「居家必備按摩縱。」阮肆舒服得攤開手臂,「我怎麼沒早點讓你給我按按。」
「還想有下次?」秦縱笑,「先把工資開一下老闆。」
「十塊都給你了。」阮肆說,「剩下的只有我了。」
「這話聽著像是要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秦縱手掌順著他脊樑往下,「醒醒,我還是個未成年。」
阮肆沒回話,被捏得幾乎要哼出聲了。之前被熱水泡昏的感覺又出現了,他覺得輕飄飄,像栽雲朵里,馬上就要睡著了。
「還捏嗎?」秦縱雙手停他腰側,「老闆,到這兒就不往下了,下半身你就自力更生吧。」
阮肆長嘆一聲,「秦縱,別去幹活了,去賣你這按摩的手藝……靠!抽得好疼!」
「不抽得狠點怕你還在夢裡。」秦縱從他身上起來,躺到他邊上,「這一手能給別人露嗎?秘門秦式按摩手,無價!」
「那我謝謝你啊。」阮肆轉頭,「十塊我全付現金行不行?」
「行啊。」秦縱繼而淡定地問道,「不過鑑於有三塊七毛兩分在我這裡,我不給。你付不全給咬嗎?」
阮肆:「……」
「你摸著良心說。」阮肆捂著胸口,「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
秦縱拉上毯子準備睡覺。
後邊傳來幽幽地哼唱:「你為什麼不說話……」
秦縱望著床邊的櫃壁,等他唱得斷續,已經睡著的時候,才認真地對自己說。
「當然是啊。」
第二天吃過早飯,秦縱就出門了。阮肆趴花架子上看他順著林道走,喊了一聲,「你把路記清楚!」
「憑感覺。」秦縱回頭,「我要隨風去漂泊了胖友,再見。」
「再個鬼!」阮肆揮手,「找不著就不找了,下午我去接你。」
「我掛個牌子等你認領。」秦縱說,「鼓勵一下!」
「麼麼……噠噠噠。」阮肆看見阮勝利在澆花,硬是給拐開麼麼噠,「加油加油,快滾蛋。」
秦縱笑著扣上阮肆今早給的破草帽,順著林道一路晃上去。
今天天氣照舊酷熱,阮肆跟著阮勝利把草木都澆了水,就在面對窗的小桌子前攤開稿紙,準備新故事的大綱。他不擅長寫大綱,時常隨著人物的感覺發散,但故事要講究邏輯,比重失衡常成為他被拒稿的原因。如果不能調整好這一點,那麼他也就只能寫寫散文。寫故事是快樂又簡單的事情,但它同時也是艱難又漫長的學習。並且一開始,他以為這只是孤獨的自我修行,然而隨著他逐漸被打開視野,越來越發覺並非如此,去聽讀者對作品發出的聲音,同樣也是學習。
可惜秦縱出門了,
作為專業軟吹,資深老粉,他看過阮肆所有的稿子。從小學到高中,連廢稿都沒有落下。
阮肆轉著筆,靠椅背上前後搖晃著椅子。目光透過打開的窗戶,穿過小菜園的籬笆,落在搖曳的蘆葦和粼波的水面上。
然後他坐了一個小時。
「發呆呢?」阮勝利帶著小板凳要去後魚塘,正看見他呆在桌子前。
「正在尋找生命中的繆斯。」阮肆指尖飛快地轉著筆,「帶給我洶湧的靈感……看啥啊爺爺。」
「你這字鬼畫符似的。」阮勝利背著手探出頭,「練得字帖都去哪兒了?」
「都給秦縱了……」阮肆咳一聲,「放蕩不羈多符合我。」
「行了吧。」阮勝利向他伸手,「我來給你露兩手。」
「呦。」阮肆恭恭敬敬地呈上筆,「阮老您請。」
阮勝利把稿紙正過去,說,「題個什麼名兒?」
「擇席吧。」阮肆說,「特酷。」
阮勝利練的是瘦金,說來有點故事。據說老頭年輕的時候只是字好看,沒怎麼練過。但對頭秦衛國練正楷,最瞧不上的就是瘦金,阮勝利聽後回家就備齊了傢伙,開始苦練瘦金,為的就是要秦衛國說一聲服。可惜兩個老頭一見面就互懟,一直沒機會用上。
「擇席。」阮勝利邊寫邊說,「這名字不大好,依賴性強,是軟的。叫出來意思簡單,沒什麼底蘊,也沒什麼書香味,不夠那什麼,不夠格調。」他停了筆,點了點阮肆,「一個名字把你給透露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