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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20:12:51 作者: 唐酒卿
    秦縱無恥地裝柔弱,「沁姨,軟軟說他要對我耍……」

    阮肆一枕頭蓋他臉上,回頭對李沁陽說,「這小子現在欠打,蔫壞蔫壞!」

    「你好歹穿條褲子嘛。」李沁陽說:「都說了男人要成熟,你怎麼還穿帶動畫人的短褲。」

    「往哪看呢媽!」阮肆捂後面,抬手催促道,「您去客廳里等會兒,等會兒我們就出去了。」

    「還害羞,」李沁陽踏著拖鞋,「哪有看頭。快點出來啊,一會兒飯得涼了。」

    秦縱眼疾手快地隔著T恤在阮肆腰側捏了一把,阮肆吃疼的「臥槽」,給了他一肘子暴擊。

    直到蹬自行車那會兒腰上還疼,阮肆被風吹得髮型報廢,自暴自棄地迎風喊:「我是風兒!你個傻子!」

    「還疼?」秦縱從後邊伸出手,摸索到腰側,輕重合適地揉著,「我以為你皮糙肉厚沒感覺。」

    「你有點自覺行嗎?」阮肆說:「你那手勁要人命,乾脆廢了我的老腰,以後你蹬車出力。」

    「不行,」秦縱笑,「不是說這車承載不了我的洪荒之力嗎,蹬報廢了我倆都得走著去。」

    「要是報廢了。」阮肆冷笑,「就騎你去上課。」

    腰上一緊,秦縱賴後邊「嗯」聲,吹著風悠哉道,「行啊,隨便騎。」手上掂量重量似的貼著他腰比劃,「你要騎不動了就改我抱,這腰細得方便抱。感天動地,為了讓失足發小重回校園,勵志青年秦縱百般……」

    阮肆一鼓作氣蹬進減速帶,秦縱顛得險些磕牙。

    「媽的!」兩個人道,「怎麼還這麼顛!」

    阮肆到教室的時候孔家寶趴窗台上回頭,說:「你倆這是睡一覺就好了?」

    「啊,」阮肆這才記起來,「昨天忘記問他了。」

    「這還問什麼啊。」孔家寶比劃出大拇指,「肆哥您威武,就這麼糊裡糊塗地又好了。」

    「人格魅力,」阮肆含蓄道,「沒辦法。」

    「湊不要臉。」孔家寶說:「想好送黎凝什麼沒有?」

    「孔氏大寶一件。」阮肆靠椅子上往後仰,長腿搭桌底下,「夠意思吧。」

    「夠意思,就怕人不要。」孔家寶伏桌,敲著桌道:「我正尋思著,要不就在生日會上表白算了。」

    「你從小學尋思到現在。」阮肆仰頭,「你怎麼不等她鵝紙都有了再表白。」

    「之前那都是時機不對。」孔家寶說:「現在正好,課也不緊,等明年……唉,等明年哪有時間處對象?臨近高考她得專心學習,要不我等畢業?」

    「行啊。」阮肆說:「一畢業就各奔東西,你給人留個青春美好的回憶做總結?」

    「愁啊。」孔家寶抱頭,「愁死了。」

    「就這次吧。」阮肆轉著筆,「臨頭都是一刀,說不定真成了。」

    「要是能成,我請你和秦縱吃一年的豆沙包!」孔家寶說。

    「那得吃傷。」阮肆說:「給秦縱買一年的薄荷糖行了。」

    上午有兩節語文課,阮肆都用來在筆記本上擴展舊稿了。字寫得潦草,但寫得很快。鋼筆的流暢度會讓手上癮,有越寫越停不下來的趨勢。窗外陽光穿越通透的玻璃窗,乾淨地滑泄在紙頁上。手指被曬得發暖,阮肆漸漸進入節奏,沉浸在某個獨特的世界。

    組合文字是場遊戲,每一個熱愛它的人都有不一樣的節奏和排列,這是縱然風格相似也必然有別的地方。骨肉結合塑造成腦海中立體的人,他們在光影間行動如常。隔著看不見的鏡面,創作者會漸漸從最初的尋找感覺,變成追隨「他」的感覺。

    這種遊戲讓阮肆痴迷。

    夏婧來找他一起去食堂的時候阮肆已經停筆了,筆記本收放回抽屜,正和孔家寶站教室後窗說話。見到夏婧,三個人一起去吃午飯,過操場還看見秦縱跟孔家鈺在打球。

    「這大中午熱死了。」孔家寶揮手,「我愚蠢的歐豆豆呦……」

    秦縱望過來,阮肆比了下小拇指,示意自己腰還青著呢。秦縱笑了笑,幾步上了個籃,落地的時候對阮肆比出大拇指,對著自己。

    「靠。」阮肆失笑,「有膽子,放學見。」

    「他倆感情特基。」孔家寶對夏婧開玩笑道,「你千萬別吃醋哈。」

    「滾你。」阮肆說:「正經說。」

    孔家寶攬他肩,又扯到黎凝生日會,和夏婧商量帶什麼去,吃完飯還依依不捨地沒講完。

    下午最後一節體育課,沒什麼特別的活動,就是打籃球。阮肆和孔家寶打了一身汗,放學原本不想回教室了直接回家,到車棚又記起來筆記本忘帶出來了,只得轉回去拿。

    衛生間裡趙雲林正在抽菸,靠著最裡邊的門擠了五六個人。他向窗外吐煙圈,把手裡的筆記本又翻了幾頁。

    「我操。」趙雲林笑:「這他媽竟然是小說,阮肆竟然在寫小說。」

    「我看看。」邊上打著火點了煙的男生接過去,「他這字能看清個鬼,主角叫……嘶,這他筆名吧,擇什麼?我靠這字能不能走點心。」

    一圈人傳看,趙雲林問:「誰帶筆了?」他叼著煙,「看人東西不能白看,我給留點批語。」

    「這兒。」他用馬克筆在紙頁上隨意畫圈,在原本的字跡上肆意妄為地寫上:什麼玩意兒。

    「我來我來。」點菸的男生接過去,跟著畫了幾道槓划去原文,邊寫邊念:「垃圾文筆,老子連字都看不清,端正點態度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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